剧情之外

　　书房里，许言生正低头处理着近些天来耽搁的事物。

　　昏黄的烛火下，勾勒出他清晰的眉眼，手中的纸张发出细微的声响，许言生叹了口气，伸出手揉散眉间的疲惫。

　　自从战争打响，伤亡人数便一日比一日高，但好在江桥越早就开始着手准备，此番应对下来也不算太过狼狈。

　　指尖一点点划过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一个月来，魔军几乎以摧枯拉朽般摧毁了最前线的数座城池，就连曾经最出名的军事要塞也一并沦陷，但好在还有各方势力助阵，在数日的拉锯战中，守住了这座岌岌可危的霜河城。

　　魔军似乎也已经偃旗息鼓，转攻其他城市，至今为止接连数十日，对面没有任何动静了。

　　是大雨过后的风平浪静吗？

　　恐怕是风暴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许言生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苏纪年。

　　青年正如他一般，手里摞着厚厚的一叠战报，眉宇之间若有所思。

　　这是许言生特意筛选过的信息，也是他给苏纪年最后的问卷。

　　许久，苏纪年放下手中的纸张，抬眼看向许言生。

　　“看出什么来了吗？”许言生问道。

　　苏纪年斟酌着言语，慢慢说道：“魔军，似乎渐渐有颓丧之势。”

　　“两军僵持许久，恐怕不日将迎来大战，而这场大战，将决定胜负的关键。”

　　“不错。”许言生轻轻敲敲桌面，但目光依旧聚焦在苏纪年身上。

　　他知道苏纪年看出来了，苏纪年也知道，许言生是故意让他看出来的。

　　房间内，师徒二人隔着烛火相望，漫长的光阴从二人间流淌，从莫源山的广场起步，走过小院，走过秘境，又在尘世间百回千转，最终汇聚于此。

　　直到飞蛾被烛火吸引，翅膀打在灯罩上的噼啪声打破了这份宁静，苏纪年轻阖双眼，睁开时已经无比肯定。

　　“师父，你是故意把战局引到霜河城的。”

　　许言生轻笑，他没有回答，但也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魔君南荆羽跟他说了很多事，但有一点南荆羽确实没有骗他。

　　许言生，才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

　　如今以霜河城为中心，周围的大部分城镇要么固若金汤，完全没有被击败的可能，要么只是蝇头小利，即使击败了，也不足以一举挽回士气。

　　而霜河城在接连不断的战斗中，战力已被消耗了不少，更何况还有现在名气最大的陆以凡和实力强悍的许言生坐阵，要是拿下这座城池，魔军绝对能士气大涨。

　　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因素，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此地。

　　更有意思的是，伴随着西线战事的连连告捷，南线，也就是许言生所在的地方，竟然不知不觉就被人忽视了。

　　神奇吗，但这样神奇之事的，从数百年前就已经发生了。

　　许言生从数百年前布局，在暗地里种下一颗颗种子，终于在今日，结出了陆以凡这颗最耀眼的果实。

　　这场战争，不，或许这整个世界，都只是许言生培养陆以凡的土壤罢了。

　　师父，你为何要怎么做呢？

　　苏纪年此刻忽然恐慌起来，许言生的目的就是为了陆以凡，那当这个目的达成后，许言生又会做什么呢。

　　或者说，他还会留在这个世间吗？

　　苏纪年伸出手，一把攥住许言生的手腕，动作之大，引得桌上的纸张纷纷飞舞。

　　许言生却没看他，只是垂着眼，摩挲着手中的纸张。

　　“是的，你猜的没错，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来此地的目的，就是将陆以凡引导到他该去的位子。”

　　许言生五指一拢，纸张上的墨字忽的脱离纸张本身，飞舞到半空。

　　“纪年，我曾你讲过，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现在，我再告知你一件事。”

　　“世间万物，也都有他们各自的命数。”

　　他手一挥，墨字们飘向各自的位子，“云”字落在上头，字迹变得飘然，“草”字落下下方，底下的墨迹浸染，像根一样爬行。

　　而“人”字，则大大方方落在中间，成为了万灵之长。

　　“但世间的事物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或者说，只有死了的世界才会一片死寂。”

　　“人”字忽然动了起来，一把勾住地上的“草”，有些草被连根拔起，但很多的草则是更努力向下扎根，长得愈发茁壮。

　　“就像潮水起起伏伏，世间的万物也需要起伏，但无论是起还是伏，都需要一个带头者。”

　　“陆以凡，就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苏纪年默默地听着许言生的话，脸上没有表情，但越攥越紧的手早已暴露了他的想法。

　　“那师父，”苏纪年嗓音干涩，艰难地开口，“你是天道吗？”

　　由此便说得通了，只有天道，才会费劲心力去达成这一切。

　　许言生却噗嗤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是。”

　　“不过，勉强算是为天道打工的吧。”

　　打工？苏纪年眼神不解。

　　许言生继续道：“我现在呆着的地方，并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它更像是一个中立机构，我为他们做事，他们满足我的一些小心愿。”

　　心愿？师父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一个蓬勃发展的世界是充满生命力的，我需要做的就是在满足世界发展的同时，收集其多余的生命力，来保持其他世界的平衡。”

　　说到这，许言生叹了一口气，终于抬眼看向苏纪年。

　　“当完成任务后，我们就会脱离，继续前往下一个任务地点，继续以旁观者的姿态来助推世界的发展。”

　　“而我们这样子的人，都称之为......”

　　“观察者。”

　　............

　　许言生的话，苏纪年很多地方都听得云里雾里，但唯独有一点，他清清楚楚。

　　许言生马上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也是为什么许言生会和他讲明一切都原因吧。

　　“师父，不能留下吗？”他凄恍地开口，眼中是孤注一掷的渴求。

　　许言生只是摇了摇头，道：“强行留下，也会被世界排斥出去。”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能留在这个世界。”

　　他手上，一点点掰开苏纪年攥在他手腕上的手指。

　　苏纪年的目光一点点被绝望浸染，但下一秒，又忽得亮了起来。

　　许言生将手附在他僵硬的手掌上，轻轻弯曲指节，两只手便交叉摩挲，十指紧扣。

　　“但是我会带你出去的。”

　　这次，轮到许言生攥紧苏纪年的手，他目光坚定，温柔地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小徒弟。

　　“如果留不下，我就带你走，如果带不走，我就再回来。”

　　“一次不够就两次，两次不够就三次，总有一次，我可以达成心愿。”

　　所以纪年啊，不要怕。

　　“我会尽我所能，留在你的身边的。”

　　不是你一个人在努力。

　　苏纪年喃喃道：“为什么，师父。”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辛苦，这么繁琐。

　　许言生失笑，道：“因为你是我的小徒弟，是我独一无二的小徒弟。”

　　是我最特别的，最心疼的，最不可思议的小徒弟。

　　“在这个世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但是，只有你。”

　　“你是命运线之外的人，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缘分。”

　　是我穿越万千世界线里，唯一的私心。

　　大战终于开始了，正如许言生所预料的那样，南荆羽果然找上了陆以凡，战斗的中心在霜河城西线打响。

　　战斗连续打了三天三夜，双方都伤亡惨重，尸体几乎摞成了小山，就连天都像是被血染了个透彻。

　　许言生和苏纪年在南线并肩作战，大约是为了牵制住他们的脚步，南线的兵力几乎和西线不相上下，就连魔将都派了足足三名有余。

　　但出乎意料的是，南线的作战还没结束，西线那边忽然告捷了。

　　据说，陆以凡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破了金丹后期，一剑斩杀了南荆羽。

　　虽然说好像又是一个分身，但是目前魔军大势已去，南线在许言生和苏纪年合力斩杀了三个魔将后也不攻自破了。

　　只是，听到西线战局之后，许言生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对劲。

　　“师父，师父？”

　　听到苏纪年的声音，许言生这才从茫然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苏纪年问道，语气中带了几分关切。

　　“大战快结束了，师父的任务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啊，嗯，可能吧。”听到这话，许言生的表情不知道为何有几分头疼。

　　“算了，得过且过吧，反正好歹是打完战了。”

　　他这么说着，像在回答苏纪年，又像是自我安慰。

　　但一个女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是啊，他们的战快打完了，我也应该跟你算算账了吧。”

　　听到这个声音，许言生浑身一僵。

　　声音源头是一个身着奇怪服饰的女人，上半身是一件松松垮垮的红色外套，也没有系上，露出里面的黑色打底，下半身则更是其奇特，大腿有半都是露在外面的，不过一双长靴将小腿紧紧包裹，显得干练而不失风采。

　　苏纪年果断拔剑相向，却被许言生拦了下来。

　　“罗姐，”许言生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苏纪年的衣角，“你都知道了？”

　　“呵，我要是不来，你怕要掀翻天了。”

　　罗心伸手，勾了勾挂着的耳环，耳环上镶嵌了一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宝石，在摆动下泛着幽幽的蓝光。

　　许言生知道，那是系统的总枢纽。

　　“你知道吗，当你那边消息发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系统报错了。”罗心一步步向许言生走来，明明没有什么动静，却带来了非常强的压迫感。

　　苏纪年上前一步挡在许言生前面：“全部都是我的错，不要牵连师父。”

　　话还未说完，只见罗心一个挥手，下一秒苏纪年便猛得砸在旁边的山壁上，口中溢出一丝鲜血。

　　他还想起身，却见一只狐狸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身后的九条尾巴正缓缓摇曳着。

　　“就你个小屁孩，还没我家九九厉害，一边玩去。”罗心翻了个白眼，来到许言生面前。

　　“来吧，让我细数一下你的的战果。”

　　“擅自发展因果线，破坏主角秘境冒险，大会上大出风头。”罗心掰着指头一个个清算着，还顺带剜了旁边的苏纪年一眼，“别说那是你干的，没有你师父何来的你。”

　　许言生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似乎想把所有的罪过都一并揽下。

　　“你别死猪不怕开水烫，”罗心叉着隔壁，冷哼一声，“不过这些都是小事。”

　　“最重要的是，你居然用c4炸弹把幕后boss炸了个半死，我的妈呀，许言生，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能耐。”

　　说到这，罗心伸出手，恶狠狠地戳着许言生的额头，许言生顶着印满红印子的头，微弱地辩解道：“我也不知道那次大会他本人亲自来啊。”

　　“这也不是你把c4掏出来的理由，更何况那是个加强版的！”罗心看来属实气的不轻，连旁边的九尾狐都舍弃了苏纪年，用蓬松地大尾巴缠着主人的脚踝以示安慰。

　　许言生这下没话讲了，他低下头，手里却多了一份温暖的触感。

　　苏纪年握住他的手，虽未说什么，但行动已经表达了一切。

　　没关系，无论什么事情，我们至少可以共同承担。

　　“我日你们小情侣别秀恩爱了，”罗心嫌弃地摆摆手，耳朵上的挂饰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行吧，还算你有些职业道德，虽然炸了boss导致命运线提早结束，但好在你前期任务完成得还算不错，林林总总算起来也有百分之六十一的完成度。”

　　许言生有些惊讶：“六十一，不是六十五吗？”

　　“如果你炸得不是本体的话，那确实是六十五，”罗心说着，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但是现在嘛，幕后boss大概马上就要被主角砍死了。”

　　许言生不说话了。

　　算了，不管怎么说，好歹是完成了。

　　“大概半年后系统结算，奖励没有，惩罚待定，看在你身为元老的份上，不克扣你的点数，其他再说，有异议吗？”

　　“没有。”许言生呼出一口气，这个结果已经比他预想得好很多了。

　　不过......

　　“那脱离世界的时候，我可以多带一个人吗？”

　　“带你的小徒弟是吧。”罗心对他笑了笑，斩钉截铁道，“不行。”

　　“系统的能量只允许带走一个人。”

　　许言生脸色一白。

　　“怎么都不行吗？”他开口，带着几分恳求，“什么条件我都能接受。”

　　“你说得到轻巧，”罗心脸色也严肃起来，“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吗，万一你徒弟消失，造成天下大乱怎么办，蝴蝶效应你又不是知道。”

　　“因果未尽之人，是没有办法离开世界的，即便是你，也是在死后才来到系统的。”

　　原来系统选人的方式，是看因果啊，这倒是解开了困扰他多年的一个问题。

　　但是，这个答案对局势又能有什么改变呢。

　　许言生不再开口，反倒是身旁的苏纪年开口道：“那怎么样才算了结因果，死亡吗？”

　　“哪有这么简单，”罗心嗤笑一声，她眼睛一眨，右眼上忽然多了一块单片眼睛。

　　“因果某种意义上就是感情，当你对世间的一切都无感了，世间也放弃了你，这才算尘缘已尽。”

　　她说着，用单片眼睛细细观察苏纪年，眉毛却渐渐挑了起来。

　　“哇，许言生，你徒弟好像是一个偏执狂唉。”

　　“额......”许言生不自在地抓了抓脸，虽然他知道自己养徒弟好像养得有点歪，但是直接被人点出来，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好吧，我承认，你身上除了有关于你师父的因果线以外，其他因果少得可以，勉强达到脱离世界的要求。”

　　还未等许言生露出笑意，罗心忽然话锋一变：“但是，”

　　“许言生，你负担得起一个人脱离世界的能量吗？”

　　罗心掰着指头算了算：“你从进入系统到现在，一共完成了186个任务，加上这个世界获得的点数，勉勉强强能够一个人脱离世界。”

　　“也刚刚好够你脱离系统。”

　　罗心抱起地上的九尾狐，随意地抚摸着，耳朵上的宝石一闪一闪，似乎也在劝告他。

　　“我记得，你的愿望是脱离系统，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去吧。”

　　“嗯，”许言生点点头，“没事，兑换吧。”

　　“师父......”苏纪年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言生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发顶，笑道：“没事，点数没了可以再赚。”小徒弟可是只有一个。

　　“咦咦咦，别在我面前秀恩爱。”罗心嫌恶地摆摆手，“行吧，我把你的系统和他绑定一下，到时候就可以一起脱离了。”

　　“还有，别忘了回去还有惩罚，我在总控等你。”

　　说完这句话，罗心的耳坠大亮，下一刻，整个人消失无踪，就像没有来过一样。

　　好奇怪的一个人。

　　“还有半年啊，”许言生稍微算了算，“正好把剩下的事情都解决一下。”

　　半年后。

　　“喜报喜报，陆以凡大胜，所有魔军通通滚回魔界啦！”街头的孩童拿着新鲜出炉的小报到处吆喝，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江桥越坐在二楼，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终于结束了啊。”

　　“嗯。”许言生品了一下杯中茶水，果然不如他自己珍藏的好喝。

　　不过，他也马上喝不着了。

　　剧情结束了，他也该离开了，只是面对江桥越，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师兄，我......”许言生斟酌着话语，“我打算和纪年出门游历一番，应该很久不回来了。”

　　“可以啊，随便你们，反正按照你们都实力哪都可以去。”江桥越将茶杯立起，在桌上转了一圈，“不过，到底是很久不回来，还是这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呢？”

　　许言生猛地抬起头。

　　看他的样子，江桥越心中了然。

　　“啊，行吧，就留我孤家寡人咯。”江桥越身子往后一仰，开始卖惨。

　　“不是还有钰棠和依依吗。”沉默了一下，许言生还是忍不住吐槽。

　　“哎呀呀，让我释放一下情绪不行吗。”江桥越耸耸肩。

　　许言生犹豫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师兄，是怎么猜到的。”

　　“唔，直觉吧。”江桥越用手撑着脸，回想起过去，“在选拔弟子时候见你第一眼，我就感觉你很奇怪。”

　　“就好像，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说得还蛮准的。

　　“况且这几百年来，除了我们师兄妹三人，你几乎没有什么交好的对象，直到遇见你那个小徒弟。”

　　“难道是因为这样，你才推荐我挑个徒弟？”许言生眨眨眼。

　　“也有这一部分原因啦，”江桥越翘着二郎腿，“本来想着让你跟世间多一点关系，不要老是游离在世外，没想到你居然把你徒弟一起拐跑了。”

　　“......这点就不用提了。”

　　“好吧，那你现在算是功德圆满，就地飞升了。”江桥越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许言生道，“只是相识一场，不告而别实在不好，这才来此一趟。”

　　“啊，原来我们只算是相识一场嘛，”江桥越不满地撇嘴，“算了，谁让我是你师兄呢。”

　　“钰棠那边我会替你解释的，你就跟她说出门游玩就行。”

　　“那就多谢师兄了。”许言生起身，正准备离开，又听到江桥越问道。

　　“还会回来吗？”

　　想到罗心走之前说的惩罚，许言生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道。

　　“如果可以，我就回来。”

　　“行吧，去找你的小徒弟去吧。”江桥越摆摆手。

　　门外，苏纪年早已等候多时。

　　“师父，还有哪里要走吗？”

　　许言生思考：“跟钰棠那边知会一声，应该就差不多了。倒是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苏纪年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在世间的因果都已了解，不管是恨过的还爱过的，事到如今也之余他师父一人。

　　但一人，就已经抵得上千千万万。

　　“那我们便随处逛逛吧，差不多时间就正式离开。”

　　“好。”

　　至于去哪里，怎么去，苏纪年都没有问。

　　只要能在师父身边，那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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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察者日记

　　记录人：许言生

　　啊，终于结束了，真是鸡飞狗跳的任务啊.....

　　点数是半分没有赚，打白工一场，还把所有钱钱都要花光光了。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付费上班。

　　不过好在，徒弟能一起走。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我要偷偷摸摸给罗姐烧高香，把她供起来。

　　谢谢罗姐，在我犯下这么大的问题的时候愿意给我圆场子，虽然骂我骂得很狠，但是还是没有怎么为难我。

　　感谢罗姐，刀子嘴豆腐心哇。

　　也感谢一下自己，前期兢兢业业的打工，要不然要完成度掉到60以下了，那天王老子都救不了我啊。

　　师兄人也好，嘿嘿嘿嘿，哎呀我运气真好，遇到的都是好人。

　　最重要的是，遇到了我的小徒弟。

　　纪年，算是我在漫长的人生中，遇到的最特别的人了。

　　如果不是师兄推荐，如果纪年是剧情线内的人，如果当初没有收纪年为徒，那么多的如果，都会让我跟纪年擦肩而过。

　　但好在，我们是那万众无一的因果。

　　嘿嘿。

　　那就一起走下去吧，即便是刀山火海，有人相伴，那便不会孤单了。

　　额，但还是希望罗姐的惩罚不要那么严格，我还想着回去重新看师兄一面呢QAQ。

　　不过，如果怎么说，是不是等我以后有机会，可以带纪年去我的世界，见一见我的父母朋友？

　　啊，还是要点数，路漫漫其修远兮哇。

　　算了，人总要有个奔头，况且还有纪年呢。

　　两个人打工还账，应该比一个人快吧（心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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