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体只听我话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池砚想抬眼，却被额角渗出的冷汗坠得眼皮发沉，直到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皮肤——是016正按住他的肩膀，力道稳得不像在处理枪伤。

　　“刚才不是还很硬气吗，现在抖什么。”
　　016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尾音压在齿间，像怕惊扰了什么。池砚偏过头，看见对方垂着的眼睫在灯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落在沾了血的白衬衫前襟上。

　　镊子夹着棉球探进伤口时，池砚喉间还是溢出了声闷哼。016的动作顿了半秒，另一只没戴手套的手忽然覆上他的后颈，掌心的温度透过汗湿的衣领渗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意味。

　　“忍过这阵就好。”016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他颈后的脊椎，那里有块陈年的旧疤，是一次人体实验留下的，016记得这块疤痕，实验室给幼年池砚注射了生物病毒，来检测免疫系统的抵抗力，它让池砚整整烧了三天，结果自然是不合格。

　　包扎带缠到第三圈时，池砚忽然伸手，扯住了016的手腕。对方的脉搏在他掌心跳得很快，和那双稳得惊人的手完全不符。

　　“手在抖。”池砚低声说。

　　016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将那只手按回床上。沾了血的手套蹭过池砚的虎口，带来微凉的触感。

　　“下次再让自己中枪，”016终于抬眼，眼底翻涌着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我就把你丢下去喂嗜血藤。”

　　池砚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016见状，转身去拧毛巾的动作快了几分，回来时，温热的布料擦过他的额头，动作轻得像在对待易碎品。

　　车前座郭景阳装似认真看路，实则眼神不停地向车后座看去，眼睛里泛着八卦的光芒。程旭看着郭景阳这副样子，偏头过去生闷气。方向盘却把得很稳。尽量让越野车开得平稳，让池砚坐得舒服些。

　　有惊有险地到达镇上，程旭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停稳越野车，下车关了后备箱的卫星屏蔽器，不忘把郭景阳也背下车。郭景阳趴在他的背上，无奈地看着自己有知觉却仍无法自主动弹的身体。

　　程旭忍了又忍，憋了一路的碎嘴子最终还是没忍住，嘴巴一张从池砚念叨到016再到这次行动和黑心领导。

　　嘴碎得池砚心烦，连原本缓慢的步子都快了几分，径直走向卧房。

　　………………
　　进了房间，016疑惑地看着池砚。不是关禁闭吗？怎么住上大床房了？

　　池砚看懂了他的意思，轻笑一声：“本来就只是做做样子，何必真的住三天？”

　　“况且……”池砚把脸凑到016面前，棱角分明的脸庞突然占据016全部视线，016愣了一下，扭头移走目光。

　　看出了016不好意思，池砚笑得更加灿烂：：况且，在监控底下，有些事情可不好做呢……”

　　016茫然地看向池砚，皱着眉头思索着他说的“不好做的事”，下一秒却听见他说的话，身体猛然一僵。

　　“把衣服都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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