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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浅海
与此同时,正在联华的夏童也得知了要去二中共度校庆,于是报名了表演,和相熟的几位同学组成了临时乐队以供节目排练。几人正商量着选择表演的歌曲,七嘴八舌的一番讨论下来,各有各的说辞,夏童也被说的一个头两个大,便提议先去吃饭,午休的时候再做决定。
上午的时间学习文化课,一想到高一即将要结束,夏童竟生出些许敬畏,不免又在心里暗暗夸奖自己,
‘我也真是厉害,一直坚持上学到了现在。’
而且很快就要面临选择学科,他又想到了萧俨,
‘像她那样,肯定学习很好吧,她肯定选理科……那我呢?果然还是乖乖选文科保险些吧。’
现在正是地理课,天气渐暖,讲台上的老师讲的内容他也无心听,满心满眼都是在萧俨面前好好表现一把,而现在的他显然已经不再满足于现状了,他想要关系更近一步,哪怕只是能够听她倾诉的朋友也好,没错,他正做着这个年纪少男最易猜的美梦。
他开始幻想,如果能和她上同一所大学呢?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呢?两人漫步在街道,金光洒下,管他什么低矮灌木丛也好,落叶生乔木也罢,总之气氛营造到位,他牵起她的手,她会拒绝吗?
“呵哈哈……”
光想想就很开心,夏童不自觉轻笑出声。然而此刻课堂上却是鸦雀无声,老师利剑一般的眼神刺过来,他唯唯诺诺站起身,被迫接受着这场来自数十人投来的疑惑目光审视,老师问他:
“你笑什么?我的课堂上有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发生吗?”
他当然不敢说出心中所想,只好情急之下编出一套听起来还蛮真实的谎言:
“没有老师,我刚刚走神了,老师你也知道没多久要校庆的事情嘛,我就想到早上跟人聊天的时候讲的笑话了……抱歉老师,我之后一定认真听课,不再走神了。”
老师严肃的神情并未得到缓解,看来是不打算放过夏童,于是干脆拿对方来出气,他接着开口:
“什么笑话那么好笑,甚至都笑出声了,还是说,你从上课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个笑话,刚刚是在回味呢?说出来给大伙听听,让大家都笑一笑,正好也让那些犯困的学生们清醒清醒,来吧,往前面来,你来讲。”
夏童没想到会招致这么大的“灾祸”,他犹豫着,心里不断打转,甚至期待着老师能够看出他的窘迫而放过他,然而老师只是站在他面前,俨然一副‘你不过来我就不走一直等着’的架势。夏童说不出什么难过,只觉得懊悔,早知道不说是因为听到笑话才笑的了,就纯粹是期待校庆高兴所以才笑,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还要现场想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来逗大家笑,以此摆脱困境。他缓慢拖动沉重的脚步往讲台处走去,同学们紧紧盯着他,并没有任何一个站出来为他解围,他心里明白,大家也害怕老师的怒火,于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站上了讲台。
老师站在他面前,将书卷成筒状,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自己的肩膀,夏童咽了口唾沫,稍稍清了下嗓子,站直了身子,他本来就高,原本坐着的时候大家看不出来,接近一米八的个子,身形瘦长挺拔,站在讲台上就更加有气势了,而看着眼前的老师,则需要俯视甚至多低些头。他抬起头,晃了晃头发,将刘海拨到两边,说起来:
“狗会汪汪叫,猫会喵喵叫,鸡会什么?”
台下众人的目光依旧带着不解,夏童接着补充了答案,
“鸡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这是老师你最常说的一句话。”
短暂的静默过后,教室内爆发出哄堂大笑,夏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去看老师的脸色,不出意外,果然很难看。但也没办法继续刁难,只好让他回去自己座位上。自己又回到讲台上主持秩序,很快下课铃打响,匆匆布置完作业后逃也般的离开了教室。
中午夏童等着几位朋友一块去吃饭,他们自然也都听说了课上的事迹,纷纷调侃,夏童也不生气,正相反,他也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最重要的,没人知道那个时候他真正笑的原因是什么,好像守住了秘密般,他松了口气。而关于最终的选曲,商量来商量去,几个人还是会被不同的意见给搅乱,根本没办法做最终的决定,饭后就这么不欢而散。
下午还要去上各自的专业课,然而节目单上报截至到第二天中午,他们必须在晚上选出一个歌曲来进行演奏,思来想去,夏童决定用最公平的办法:抽签。大家各自把喜欢的歌曲名写下,随后程序启动,转盘轮转,最终指针停止在了《young and beautiful》上,对于夏童来说真算的上是福至心灵了,因为这是他写的,不知道怎样形容此刻的感觉,只觉得幸运女神最近偏爱自己,
“那看来这是天意了,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朋友们也只有接受这个结果,随后商量起表演形式和具体的排练时间和地点。其中一位朋友此时提议给乐队起个名字,差不多算管弦乐队,至于分工,暂定为:夏童主唱同时兼负弦乐器,于洵则负责所有打击乐器;谷瑞临是管乐器高手,管他什么木管铜管,通通手到擒来;至于祁瞻晓,初学者,但天赋倒是十分耀眼,仅仅一年,就从零基础到了获奖的程度,键盘乐器玩得很熟练,甚至可以说,华丽。
几位起名的时候恨不得把字典搬来,最后的最后,还是祁瞻晓给了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答案,她说:
“既然我们不是传统的管弦乐队,是将古典和流行掺杂,那不如就取双方的特点,就叫‘新弦体’怎么样?结合那些什么新青年、新世界……新裤子。”
她讲冷笑话大概也会很有天赋,夏童想。恰在此时,手机弹出消息窗口,是萧俨发来的,
“今天周五,不上晚自习,你还来吗?”
他既高兴又有些犹豫,当然想要和她一起走,但是说好今晚要排练的,不可能放任大家而独自离开,可是……
大家也都注意到了这微妙的平静,消息提示音虽然都一样,但他的反应很不一般,于洵试着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夏童有些慌乱,但还是搪塞了过去,只好给萧俨回复:
“实在是抱歉,我没有规划好时间,今晚有排练,我就不过去了,我点了我们约定好的那家店的饮品作为补偿,你不要生我气啦>"<【动画表情】”
萧俨收到信息被他逗笑,回复他:
“没关系,谁都会有这种时候的,你好好排练就好了,我们下次再见面:)”
将手机放回书包便走向了那家饮品店,坐在店内,她拿出白天上课时任琳递给她的未完结小说最新章节,催更还是有用的,任琳的效率高了不止一倍,《参差雁》写到了六十多章,萧俨从一开始开坑追更到现在,已然成为了任琳的忠实书迷。然而在这最新的一章里面却出现了一个新角色,主角的偶然邂逅吗?萧俨不是很明白这个角色半路出现的意义,但她相信任琳的安排必定有她自己的道理,看完后还要写下书评:
“新一章也是一如既往的高质量啊,主线进行到这里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始解谜了呢?还有新加的感情线也很细腻呢,作者老师加油啊!很喜欢呢,期待出版啊!”
照往常,应该回家了才对,但偏偏今天,她想要四处走走,上次清明节的时候她没来得及去看林青,正好趁此机会去大桥那边逛逛。
四月份的江面平静无波,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她们还在商量着出狱后去看海,记忆里的林青还是那么鲜活,充满了对外面生活的向往,她说自己已经退学这件事无法改变,那就做些别的什么养活自己,餐饮、便利店、快递站,只要可以,她愿意付出比别人多百倍的时间和精力,只要一家人还在一起,只要能够支撑生活,她告诉自己,什么都没关系……
然而,六月份的暖风吹拂下,对方比自己早一天出狱的结果却是去认领她的尸体,接到电话时还不敢相信,怎么,这个城市有那么多名叫林青的女孩吗?凭什么,受害者不仅没能迎来正义的宣判,反倒是落了个全家没有一个善终的结果?而加害者却在享受压榨受害者家庭得来的血泪赔偿,史兆峰,你有过一瞬间的惭愧和羞耻吗?
夕阳西下,江面潮水不断拍向浅滩,玩耍的孩童被家长带走去远些的地方,萧俨拿起背包上一个类似挂饰的小包,打开,捻出一些,洒向江水,
“林青,这次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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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小狗情绪:呜呜呜呜呜呜,早该注意到今天是周五啊!!!!!又错过了一次相处的机会,夏童,你真的笨到家了!练习时也心不在焉,又被大家纠错了,好失败……唉,怎会如此?她不会生我气吧,我真的,应该早早规划好关于排练的相关事宜的,果然临时抱佛脚就是很慌乱啊,好可恶,夏童,不可以再这么冒失了!作为惩罚和警示,今天不许撸小狗!【lili表示无妄之灾哈】
今日份猫猫日记:现在我手中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可言,也是,明明自己的案子就一堆疑点,翻案什么的还不一定要等到什么时候,更何况帮林青呢,当事人都死了,还会有什么人去关注这起案件呢?对不起林青,如果当时是我先出来是不是就可以阻止你寻短见了?如果当时我提前和妈妈商量好让她去外面接你,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呢?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的朋友总是接二连三的走向死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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