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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剑
华山论剑每十五年召开一次,分为两个部分,赫连攸之参加的是后起之秀组。
……然后她就把前来华山派挑战的所有其他门派的后起之秀全打趴下了。
赫连攸之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这样就是天下第一剑了吗?”
她这话一出,华山派大长老暗叫不好,果不其然,崆峒派的一位白发白须的长老怒目而视:“无知小辈,怎敢妄言!”
于是赫连攸之站在擂台上往下喊:
“还有谁要来挑战?”
没人应答。她的剑招没有强大的气势,可是却让每个跟她对战的人心生无力。
“阿弥陀佛。孩子,你的剑法确实可称同代无敌,但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还年轻,不可妄自尊大。”少林派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道。
“不是说赢了论剑大会就是天下第一剑吗?”
“你不过是小辈组的胜者,只是拥有了参加下一届论剑大会的资格,真正的论剑大会又岂是你这种无知小辈能够参加的?”
赫连攸之眨了眨眼:“小辈组?那我要如何参加真正的论剑大会?”
崆峒派长老冷笑一声,被身边的人拦住了,那人穿着武当派的衣服,一脸“以和为贵”的表情:“小友,不是不让你参加,这论剑大会也是有规矩的,须得先在论剑大会后起之秀组之中取得名次,证明自己的实力才行。”
赫连攸之提着一把银白色的剑——她的剑前些天派内大比的时候被赤阳道首席削断了,这把是清静的。
“我已经拿了第一,难道还不够证明实力?”
“这……”武当派那人摊了摊手,“论剑大会之所以分为两组,就是为了公平,习剑的年岁不同,实力自然也不一样。”他一边说着,一边给华山派长老使眼色,意思是你快把你们家弟子劝回去,别耽误明天开真正的论剑大会。
赫连攸之站在原地思考了三秒:“那就是说,我只要能打败习剑年岁比我长的人,就能证明实力了?”
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啊?!
峨眉派的长老笑了一声:“这小辈倒真是有趣。”
华山派长老咳嗽一声,准备收拾一下这场闹剧,然而崆峒派那位是个急性子,居然真的飞身上台:“黄口小儿!今日我便替你家长辈管教管教你!”
武当派的长老“哎呀”了两声:“黄兄也太心急了……”
昆仑派的长老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黄兄,这里毕竟是华山派的地方,你可不要太欺负人家的小辈啊。”
说的是啊。华山派长老已经飞身入场:“黄兄,你何必跟孩子置气?”
黄长老瞪着眼睛,可是还没等他说什么,赫连攸之倒是先开口了:“长老师伯,我想跟这位黄长老比试一下。”
华山派长老笑容一僵,这娃娃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你们家小辈自己都说了,”黄长老粗声粗气道,“你放心,我出手有分寸,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向小辈下狠手,顶多教训她一顿。”
“你……唉。”华山派长老看着赫连攸之,一甩袖子飘身到场边,“那老夫就给你们当裁判吧。”
“谢谢长老师伯。”赫连攸之笑得阳光灿烂,手中剑挽了个花斜指地面,“华山派青元宗九弟子赫连攸之,请长老赐教。”
“哼。”黄长老只是哼了一声,手中剑随意点了三下当做致意,手腕一抖便直奔赫连攸之面门刺来。
赫连攸之的动作看似慢了半拍,可是长剑划出的弧线却浑然天成,那来势汹汹的一刺居然轻描淡写地被她拨到了一边。
黄长老一挑眉,怪不得这女娃娃这样嚣张,确实是有几分功夫。
两人在场中剑来剑往,黄长老的剑法如同山岳压顶,气势磅礴而沉重,压的赫连攸之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她的眼中只有坚定,掌中剑化作坚韧的野草,执着地一次又一次推开压在头顶的巨石。
格挡、前进步、格挡;
左进步、旋身、前进步;
左进步右进步前进步前进步……
又一次荡开对方进攻的长剑之后,黄长老惊觉自己已经变成了被动防守的一方,冷汗霎时间浸透后襟。
而赫连攸之的剑就在这一刻变得狂暴起来。
观战者中当属华山派长老和赤阳道的首席弟子最为震惊,一招一式如同炎阳般炽烈燃烧,这分明就是赤阳道的剑法!
铮然一声响,赫连攸之把黄长老的剑压到了一边,她指间夹着一片树叶,一直递到黄长老颈边,剑风划过,几根白须飘落。
“华山派的赤阳剑和飞花剑,你竟都有如此造诣……”黄长老的声音有些颤抖,而擂台下鸦雀无声。
飞花道在江湖中素以修炼之难著称,而赤阳道莫说是在华山派,就是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顶尖剑法。
“后生可畏……当真是后生可畏……”黄长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却咬着牙一抱拳:“姑娘当真厉害,黄浑三……愧为前辈!”
这句话一出,众观战者顿时哗然。少林派长老双手合十,念诵了一句佛号;昆仑派长老原本正跟武当派长老勾肩搭背,闻言差点把眼珠子给瞪了出来;武当派那位一边“哎哎”地拍他让他松开卡着自己脖子的胳膊,一边却用奇异的目光打量着赫连攸之;而青城派长老咳嗽一声,把目光投向了华山派长老:“老孙啊,既然你家这个弟子有抱负又有实力,不如就让她参加明日的论剑大会吧,权当是历练小辈了。”
“真的吗?”赫连攸之高兴地看着孙长老。
孙长老摇了摇头:“话虽如此,可是从来没有过小辈参加论剑大会的先例……”
“黄长老已经认可了赫连姑娘的实力,”峨眉派的长老出声道,“既然晚辈志存高远,咱们做前辈的不如就放手任她施为。”
“这……”孙长老看向了青元宗宗主,希望这位赫连攸之的直系师长能稍微出言阻拦一下。
……宗主正乐呵呵地看着赫连攸之,一脸“我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欣慰表情。
孙长老满头黑线地转回来:“……那就暂且这么定了吧。”
第二天赫连攸之出现在论剑大会的擂台上的时候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她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
“华山派何故让一个稚儿出战?莫不是在羞辱我等?”她的对手是一位自由江湖客,不满地高声质问。赫连攸之就算年轻了些也绝不是什么“稚儿”,此人大约是感觉到被名门大派看轻,心生愤懑才口出此言。
华山派掌门端居主位神态自若,孙大长老淡定地解释:“赫连年龄虽小,但本派既然允她参加今日的论剑大会,自然是认可了她的实力。”
江湖客冷哼一声,他倒是不敢真的跟华山派这种名门大派对着干:“只希望若是这小姑娘输了哭鼻子,你们别说我等欺负后辈就行。”
他话说得不客气,赫连攸之下手也不客气。
三剑。
第一剑抵挡对方的进攻外加反击,第二剑打飞了对方的剑,第三剑压在他的肩膀上,凌厉剑风迫使对方单膝跪倒在地,满脸不可置信地仰望着眼前年轻却高不可攀的山峰。
“你输了。”赫连攸之神色平静如水。
擂台下的观战者们一片哗然,那些昨天就已经见识过赫连攸之剑法的名门大派的弟子们却十分淡定甚至有些小骄傲:看你们那没见过天才的样子。
……不对啊他们在骄傲什么,明明昨天他们也被打得落花流水。
这样一想,很多人顿时内心泪流满面。
他星星的,天才真不讲理。
不讲理的天才战胜了所有的挑战者。
点苍派的「回风客」,出剑苍劲有力又暗藏多变玄机,可赫连攸之那包容一切的野草剑意却能容得下他所有变化再逐一拆解;青城派的「春雨道人」,剑光时而如春雨般绵密,时而如怒涛般狂啸,可赫连攸之用草原接纳了他的雨,又用赤阳烤干了他的波涛;少林派的刚猛、昆仑派的轻灵、雪山派的奇诡,全部迷失在赫连攸之掌中那株野草蔓延而成的无边原野里。
最强的对手是峨眉派的「明凤仙」。她的剑光如同抽丝剥茧般有条不紊,滔滔不绝,招式奇幻又毫无破绽。赫连攸之与她周旋许久,最后两人同出一剑,「明凤仙」的剑尖似有凤凰顾盼神飞,而赫连攸之的剑刃则如凶兽咆哮扑食。神鸟与恶兽的碰撞使得两人都有些狼狈——凶兽的爪牙在「明凤仙」的胸腹撕开了一道伤口,凤凰的翎羽穿透了赫连攸之的右肋。
但这一场是赫连攸之胜了。她最后关头收了力,否则「明凤仙」的伤势只会比这更严重。
赫连攸之站在擂台上,银白长剑染了血,被很随意地拎在手里。
无人再敢上前挑战,直到那个少年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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