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

　　梧桐影里的约定

　　宋衎奂刚把江兼的消息怼回去，手机揣回口袋时脸色就沉了下来。迎面撞见隔壁班凑过来问物理题的女生，他只淡淡扫了眼对方递来的卷子，薄唇抿成直线：“没空，自己看错题本。”声音冷得像初秋的风，女生愣了愣，捏着卷子讪讪地走了。他却没再往前走，靠着路边的梧桐树站定，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薄荷糖——那是喻慕早上塞给他的，说上课困了含一颗。

　　等了约莫五分钟，熟悉的身影才出现在巷口。宋衎奂立刻直起身，脸上的冷意像被阳光晒化的冰，快步迎上去时，连声音都放软了：“你怎么才来？江兼刚才发消息烦我，我都没理他。”说着就伸手去碰喻慕的书包带，见带子松了些，自然地帮他拽紧，“是不是早上整理题太久了？我看你黑眼圈都有点重。”

　　喻慕被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耳尖发烫，往后退了半步，却没躲开宋衎奂凑过来的脑袋。少年身上的皂角香混着薄荷味飘过来，宋衎奂盯着他手里的豆浆袋，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撒娇：“今天的豆浆是甜口的吗？上次无糖的我喝着没味道，你说过这周给我带甜的。”

　　“是甜的。”喻慕把豆浆递给他，又从书包里掏出三明治，“没放沙拉酱，加了煎蛋。”宋衎奂立刻接过来，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比食堂的好吃多了，你下次别自己做早饭了，我早起去买，顺便给你带你爱吃的茶叶蛋。”说着就伸手去牵喻慕的手腕，见他没挣脱，手指悄悄勾住了对方的袖口，“走快点，三楼靠窗的位置别被人占了，你上次说那里光线好。”

　　两人刚进图书馆，就碰到同班的女生打招呼。宋衎奂瞬间松开喻慕的袖口，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淡，只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等女生走远，他又立刻贴过去，胳膊轻轻碰了碰喻慕的胳膊：“她问你题你别理她，你上次给我讲题都讲了半小时，哪有时间给别人讲。”说着就把自己的错题本往喻慕面前推，“你看这道题，我昨晚算到十点都没算出来，你给我讲讲呗，就用你上次说的那个简便方法。”

　　喻慕刚拿起笔，就感觉宋衎奂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肩膀几乎靠在一起。他侧头看过去，少年正睁着眼睛盯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期待，和刚才对女生的冷淡模样判若两人。“先看题目条件。”喻慕清了清嗓子，指尖在图上点了点，“这里的隐含条件你没注意到……”

　　话还没说完，宋衎奂就凑得更近了，鼻尖都快碰到卷子：“哪里哪里？我怎么没看见？”温热的呼吸扫过喻慕的手腕，他的指尖顿了顿，耳尖瞬间红了。宋衎奂却没察觉，还在小声嘀咕：“你讲慢一点，我记不住，等会儿你再给我出一道类似的题，我要是做对了，你就给我画小狐狸好不好？”

　　中午去吃面时，老板笑着问要不要加卤蛋，宋衎奂立刻抬头：“要两个，都加给喻慕，他上次说卤蛋入味。”喻慕刚想说自己吃不了两个，就见宋衎奂已经把卤蛋剥好，放进了他的碗里。旁边桌的男生凑过来打招呼，宋衎奂立刻皱起眉，语气冷硬：“别说话，影响喻慕吃饭。”男生愣了愣，讪讪地转了回去。等对方走远，他又立刻看向喻慕，语气软得像棉花：“面够不够吃？不够我再给你点一份，你早上没怎么吃三明治。”

　　下午做题时，宋衎奂遇到一道难题，皱着眉啃了半天笔杆。喻慕刚想开口提醒，就见他直接把卷子推了过来，身子往喻慕身边一靠，胳膊搭在对方的椅背上：“我实在想不出来了，你给我讲嘛，讲细一点，不然我还是不懂。”说着就伸手去拽喻慕的袖子，轻轻晃了晃，“好不好嘛？”

　　喻慕被他晃得没了办法，只好拿起笔开始讲题。宋衎奂听得格外认真，偶尔打断问两句，语气也带着点依赖：“原来是这样，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厉害。”等讲完题，他还没挪开身子，手指轻轻碰了碰喻慕的笔杆：“你这支笔和我的好像，下次我们带一样的笔好不好？这样做题的时候，就像我们一起在写一样。”

　　快到五点时，宋衎奂收拾东西，突然发现喻慕的草稿纸上画着两只小狐狸，一只叼着卤蛋，一只拿着甜豆浆。他立刻笑出声，凑过去把草稿纸抢过来，宝贝似的夹进错题本：“你什么时候画的？是不是早就想给我画了？”喻慕想抢回来，却被他躲开，宋衎奂把草稿纸抱在怀里，语气带着点得意：“这是我的了，下次你还要给我画，画我们一起吃桂花糕的样子。”

　　走到岔路口，宋衎奂拉着喻慕的袖子不肯放，语气带着点委屈：“下周能不能早点见面？我早上七点就想过来，你别总比我早，我想等你。”见喻慕点头，他才松开手，却又立刻说：“周一早上我在你家楼下等你，一起去学校，你别自己先走，我给你带热牛奶。”

　　看着喻慕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宋衎奂才转身往家走。刚走两步，就碰到隔壁班的男生问他要不要一起打球，他皱着眉，语气冷得像冰：“不去，要整理错题。”说完就快步往前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江兼发来的消息：“你是不是对喻慕有什么特殊的？上次见你对他笑，比见了班主任还温柔。”

　　宋衎奂看着消息，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却回了句：“少管闲事。”手指飞快地打字，又补充了一句：“下周末别找我开黑，我要和喻慕去图书馆，你自己玩。”发完消息，他摸了摸怀里的草稿纸，脚步轻快地往前跑，梧桐叶沙沙响，像是在笑他刚才对别人的冷淡，又对喻慕的粘人。

　　他心里想着，下周一定要早点去喻慕家楼下等他，要带热牛奶和茶叶蛋，还要让喻慕给她画更多的小狐狸，还要像今天一样，靠着他听他讲题——至于对别人的高冷，那有什么关系，他的温柔，本来就只给喻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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