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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感觉
时间会治愈一切是谎言,是对曾经伤痕和错误的侮辱。
时间只会化作无尽的风,吹散自欺欺人,化作连绵的雨,滴水穿石。
———
“这狗二代在做什么,耳朵特么的聋了听不到人按门铃。”陈橙右手端着一大碗炖羊肉,左手不耐烦的快速杵着门旁边的门铃,嘴里低骂。
臆想了一百二十种“整治”狗二代的乐趣,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吃饭没约到,要联系方式被忽视,现在更是门都敲不开。
越想越烦躁,冷脸咬牙匡匡踢了两脚门才转身准备离开。
$&¥#不识抬举的狗东西。
说到狗东西,身边就有条黄狗从一旁悠悠走来,不时嗅嗅墙角,仰起头左右张望。
她打小没什么同理心,无论是毛绒绒还是滑溜溜的动物一概不喜欢。
但唯独狗,特别是黄色的狗她是会多看两眼的。
往前走两步停一步的黄狗身上遍布大小不一的秃斑,估摸是和其他狗争抢地盘争食受的伤。
陈橙对那条黄狗招手,“嘬嘬”几声。
黄狗回头,看到召唤停住脚步,却压低身体警惕地看着她。
那尝试着渴望接触,又警惕着拒绝靠近的样子让陈橙笑了一下。她看了眼手里的炖羊肉,上前两步把碗放到墙角。
“那只狗不吃,给你这条狗吃吧。”
在她上前时那黄狗就缓慢地退后,和她保持着相应的距离,始终紧盯着她。
碗放好后陈橙后退靠墙,看着那狗在确定她不会伤害它后才上前吃她给的食物,边风卷云涌地吃,边一双眼睛盯着她。
陈橙也看着这条黄狗,觉得这狗除了一身黄毛外和梁佳的那条狗一点也不像。
还记得当初梁佳丢了狗哭得那么伤心,怎么都哄不好。
到现在梁佳都还不知道其实是她把狗骗出去扔了,那狗的死活不知道,反正再也没回来,也没找到。可能是被隔壁里的狼饱腹了。
那时候她不允许梁佳和任何人事物比和她好,梁佳在一边哭,她却在一边心里开心得很,哄她说有一天一定会把狗给她找回来。
梁佳啊……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是嫁了人,还是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她应该是恨不得活剐了我吧。不然那么善良的她为什么一次次在梦里看着我被她们杀死。
想到梁佳,心里难得的发哽。
没事的,等拿到钱处理好江芸离开,就能从所有的一切里解脱了。
陈橙想,等自己好了,也许可以去看一次梁佳,再给她一点钱。那个时候,就算她不原谅自己也无所谓了。
看着黄狗发愣的时候身后有沉重的嗡声响起,刚刚门铃按死了也不开的院门打开了,狗二代穿着长袖的灰体桖黑裤子从里边走出来。
“你在家啊。“
凌铮闻声,看到陈橙站在门口旁愣了一下,停住脚步。
“刚才我按门铃你怎么没听到?”陈橙看着凌铮,微微皱眉。
这有些质问味道的语气凌铮听着不怎么舒服,没有说话,看着陈橙的眼神暗了两分。
还是那副有嘴当没有的死人样,和平常没多大分别。但陈橙看出了她似乎不喜欢自己这样说话。
我管你喜不喜欢,门敲烂了你不开,问一句你特么还不高兴了,狗东西。
她也皱着眉,指着另一边已经一大碗炖羊肉吃完在舔地上残汤的黄狗,气愤的继续说:“羊肉,我炖了一下午,原本给你的,你半天不开门,我端着烫我一手,便宜它了。”
说完伸出右手,摊开手掌,露出被烫红的手指,翻个手又露出被烫的手背。
伸出的手掌干燥粗糙却白净,映得五个指头红彤彤的,手背虎口处也红了一片。
一边的狗还把那碗舔得转着圈儿,光啷啷的响。对面的人愠色满面,浅色瞳孔有些亮。
凌铮原本是不想说话的,但看着那手,心里又有了那种若有若无浅浅游动的感觉。她就这么不自觉就张了嘴。
“戴耳机没听到。”
前段时间编了个小曲子,刚采样完,她从三点就一直戴着耳机在乐器室试着混音,的确没听到有人按门铃。
而且她从不接待任何人,家里除了固定来打扫的阿姨,基本不会有人来。
察觉到凌铮在看到自己在炖肉时被烫伤的手后眼神的变化。陈橙嘴角微微翘起,心想是条好狗。
于是,抱着手看着人挑眉问:“你说怎么办?”
???
看着抱着手微微歪头看着自己的陈橙,凌铮愣了一下。也不是自己让她炖的肉,怎么办与她有什么关系。
这是要让她负责?
凌铮盯着陈橙。
自小的生活里那些蝇营狗苟是她的常态,这人的蓄意靠近并不新奇,她要做什么她心里清楚得很。
这些厌烦的小伎俩让她心情和脸色都很不好看。
看到狗二代因为自己刚刚的话明显的一愣,被她跳脱的思维堵过几次嘴的陈橙心头有些报复性的高兴。
可还没高兴两秒呢,人就转身离开往胡同口边走去。
狗二代转身时那冷漠的眼神里那种上位者居高临下,看破又懒得搭理的不屑。让原本因为戏耍到狗二代而心情好两分的陈橙忽然觉得自己才是被愚弄的。
情绪瞬时沉底,看着狗二代的背影脸黑沉如鬼。
凌铮拎着一提啤酒回来的时候没想到陈橙还站在自己门口。看着过来的眼神带着怨怒,好像自己欠她一个解释。
她觉得这女人有些莫名其妙,她的确是突发奇想,被某种说不清的东西牵引着帮过她几次。
但于她而言,那些事情完全称不上帮忙,不过是顺手或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的事。
包括家人在内,任何事还没人问她要过什么解释。她不认为她们熟到需要有什么解释。
她不喜欢没有边界感的人。朋友在她看来没什么用,她也不需要朋友。
“买酒呢?”陈橙勾着嘴角,却不怎么像是在笑。“一起喝一杯呗。”
凌铮脸上的不悦已经有些明显了,如果知道会被缠上她是不会帮忙的。她厌恶别人打扰破坏她的生活次序。
她没说话,提着酒走到陈橙面前站定,把那一提酒拎起来塞她怀里。
陈橙已经做好了被无视的准备,不想狗二代忽地把酒就塞她怀里,她没懂这是什么意思,条件反射的就抬手接。
有些懵。
在她不明所以地看着狗二代的时候,人就站在她面前把刚塞她怀里的酒的塑封撕开,取出一罐儿啤酒。
好看的手指“咔哒”一声扯开拉环,握住酒和她抱怀里的未开封的啤酒碰了一下,而后仰头在她面前“咕噜噜”把那一罐啤酒不歇的一饮而尽。
狗二代很瘦,仰头吞咽酒液时脖子上的甲状软骨跟着她的动作上下滑动着。这不知所云的行为让陈橙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欣慰采样混出来的效果还算理想。凌铮原本心情不错想喝一杯,但家里的酒被阿姨放冰箱了,她不能喝冰的,想着出门买,没想到开门就遇到陈橙。
现在这酒她喝得不怎么畅快,喝完舔舔嘴唇。
“我喝完了,剩下的你喝……”
凌铮细长上挑的眼睛盯着陈橙的瞳孔。猛然间,心突的就一跳,像是被什么无状的东西很快拽了一下又松开似的。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太清晰了,让她神经紧绷。顿了一下后,凌铮不着痕迹掩饰自己的惊惶,避开那双眼睛,继续说话。
“你非要觉得欠我人情的话,喝完这些你就不欠了,以后别来找我了。”
被那种奇异感觉惊到的凌铮眼神冷漠又疏离。
“懂了吗?”
陈橙没察觉到凌铮说完话离开时过快脚步的频率,只在院门“咣当”关上时紧勒着怀里酒如同掐人的脖子般用力。
以往狗二代都是惜字如金,能两个字说清楚的事情,嘴里绝对不多蹦出一个字。这还是第一次说那么长的话是为了让自己不要缠着她。
完了还问“懂了吗”
懂了吗?
这是怕自己不明白什么意思继续纠缠她啊。
刚刚是不屑,现在是侮辱。那样唯恐被巴上的厌恶躲避简直像是在陈橙神经上扔了颗原子弹,气的她浑身颤抖。
看着怀里狗二代塞过来让她喝完就不要缠着她的酒,陈橙举起来要砸那院门上。
不行!
我得忍。
忍忍忍忍……
搞定狗二代以后有的是收拾她的时候!
陈橙深呼吸,细眯着眼压下心里的爆戾,咬着内唇死死的盯着那扇院门。
#$&%¥的狗二代,若不是为了离开就特么你那阔鼻小眼的狗样子以为我看得上?
给我等着吧。
———
回来后凌铮没有上楼继续做事,心绪不宁地坐到沙发上想着刚刚的事情。
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的眼睛……
一眼望去是清澈美丽,可盯着看的时候总觉得它平静背后蕴含着某种诡异的能量拉扯着你。
刚刚她明明心里很不满,和那个女人说话的时候盯着她的眼睛不过看了片刻,竟然有种想要改变心意的……颤动。
而且,那双眼睛总让她有种熟悉的错觉。
这个女人太奇怪了,以前远远看到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只以为这人比较亮眼,所以自己才会频频注意到她。
但这段时间在关于这人的一系列事情里,距离她越近越能清晰感受到那种左右自己的东西。
特别是刚刚盯着她的眼睛时那一瞬间的颤动让她意识到一直的那种感觉不是虚妄!
凌铮凝神靠在沙发上,把手里的空罐子捏得啪啪响。
太古怪了。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她总有种感觉,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没完。
心里前所未有的烦躁,她不喜欢这种没有根据还无法掌控的感觉。
把捏扁的易拉罐扔进垃圾桶,凌铮觉得是得找个时间查查这个女人。
———
抱着被拿走一罐的酒回到屋子,陈橙嘭一声把酒扔桌子,把正在看巴啦啦小魔仙的江芸吓一跳。
抬头看橙橙姐脸阴沉得吓人,默默的收起手机,悄么声起身去柜子上拿起书开始认字起来。
看了一会儿发现没声音,斜眼瞟到橙橙姐正躺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也不是发呆,因为橙橙姐正眯着眼,腮帮子磨挫着,在思索着什么。
这模样江芸从小就熟悉,这样的橙橙姐是在想坏事。
以前,只要橙橙姐这个样子,就有人遭殃。夏夏姐就经常被橙橙姐惹得跳脚大叫,每次都只有佳佳姐才能劝住她们。现在佳佳姐不在,她有些担忧。
还有阿雅姐姐……她到底什么时候来看我呀,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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