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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1)
“所以你在海底醒来,刚好捕捉到林逸然在附近的信号。那你是怎么在海底呼吸的?”
“说起来很幸运,一位美丽的人鱼小姐救了我。”
“...我们是在同一个频道吗?不是海底历险记吗?怎么变成《泰坦尼克号》了?”
“《泰坦尼克号》是发生在海面的故事。”
“后面不是沉下去了嘛...”
林逸然揉着酸胀的太阳穴醒来,见况絮和戚晴坐在一起,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三人身处一个小山坡上,灭掉的篝火在清晨中散着余温。
“你醒了?我们在沙滩上捡到你。”况絮转过脸来,对他说,好像他是个贝壳什么的。
林逸然眨眨眼,清醒过来了:“你们都没事,太好了。”
“当然不会有事啦。”况絮凑上来,悄悄在他耳边说,“这家伙不像蛇,倒是像狐狸,整天笑眯眯的。”
戚晴不知听没听到,仍微笑对林逸然说:“恭喜你升到30级,我们两个作为你并肩作战的队友都解锁了新的技能。”
林逸然:“怎么我没有新技能。”
况絮伸出食指摇了摇:“圣剑就是你的神级bug武器,所有技能都已具备,只靠在实战中领悟。”
“那等级有什么用?”
“等级只是初步评估战力的工具。”
“我只看得到我自己的等级,这怎么评估?”
“这就要靠你的军师——我了!”况絮一拍胸脯,头头是道地讲起来:“我的系统可以看到其他冒险家和NPC的等级。我和戚晴的初始等级略有差别,不过都不满30级。在你升级到30级时,队伍内部的所有成员都同步到了你的等级。”
“这机制听起来不错。”林逸然顿了顿,而后问道,“那昨天的NPC——你也看到亚尔的等级了?”
况絮将视线移到一旁,手指轻轻搓着下颏:“啊...他比你高一点点,不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他多少级?”
“50级——你别激动,我们不是赢了吗,适当的锻炼对你有好处啦。给你看看我们的新技能,超有用的...”况絮见他腾地站起来,连忙轻轻拍他后背,安抚他坐下。
林逸然转念一想,毕竟是遭人蒙骗,何况他还救了自己一命,于是暂且搁下不提,听他继续说。
“我新学会了炼制治疗药水,喝下这个有治疗作用。”他从背后掏出一个圆圆的小瓶,里面摇晃着粘稠的深绿色液体,好像海藻榨的汁。
林逸然不由得皱眉,感觉有点恶心。
一直没作声的戚晴也拿出一个盛着紫色液体的小瓶,那液体泛着诡异的荧光,说道:“这是我炼制的经验药水,喝了可以升级,但是会减少生命值。”
“看起来这两个还要配套使用。”林逸然按住自己额头,叹了口气。
“对了,你很聪明。来,喝喝看。”况絮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目光期待。
时间紧迫,林逸然捏着瓶子的手微微用力,脸上坚毅的神色闪过,猛地灌下了紫色那瓶。辛辣的感觉像一根利刺,从口腔贯进食道,灼烧得似乎要洞穿胃部。林逸然忍不住咳嗽起来,一种奇异的感觉升起,轻飘飘软绵绵的。他看到系统页面闪起红灯,大概是生命值见底了。
戚晴:“你平时不喝酒吧?”
林逸然没回答,抬起手背抹了抹嘴,手放下时,脸颊染上了一抹酡红。
“有效果,升了一级。”况絮说。
林逸然大惊失色:“还要喝多少?”
“直到不能升级为止吧。接下来试试这个绿的。”
林逸然半信半疑地接过来,拔开木塞一饮而尽。随后翻涌起一股强烈的苦味,他紧紧捂住嘴才没呕出来。镇静了片刻后,他声音嘶哑地说:“你这东西是胆汁吧!这么苦!”
况絮嘿嘿一笑,又递来一瓶紫色药水:“喝这个顺一顺。”
“等一下吧。”林逸然轻轻推开他手腕,胃里翻江倒海一般。
“真是辛苦你了,但我们两个已经不能自主升级了,只能共享你的等级,你就是我们的团队核心。”况絮双手十指交叠,指背抵在嘴唇上,抬眼看向林逸然,可怜兮兮的。
“好吧。”林逸然感觉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勉强又灌下去一瓶,天旋地转的同时,眼神也开始涣散起来,“只要能赢,豁出去了。”
两个队友一左一右搀扶着他,顺便给他递送药水。
戚晴摇摇头:“好可怜。”
况絮也叹气:“那我们还能怎么办?魔王的城堡已经近在眼前了。”
此刻林逸然好像躺在手术台上,明明知道该听医生的话,但还是很想逃。又喝了几瓶之后,他绝望地捂住嘴,含混不清地说:“我喝不下了。”
“现有的药水用完了,已经达到40级。”况絮说。
“有新的技能,可以炼制更有效力的药水。”戚晴回应道。
“新的技能?”况絮自顾自地翻阅系统。
一阵风吹过山坡,在大片的青草间掀起波浪。
戚晴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去,淡淡地说:“他逃走了。”
况絮望了望四周,早已不见林逸然的身影,呆了一会说道:“他不会有危险吧?可以追踪到他的方向吗?”
戚晴沉默片刻,抬手一指:“那边。”
沿着他所指的方向,况絮看到利剑般的尖塔高耸,直挺挺地刺向天空,古老的灰黑色城堡坐落在悬崖边上,遥遥看去仿佛总是笼罩在阴云和雷电之中。
升到40级的时候,林逸然想逃走的强烈愿望终于被圣剑感应到,背在身上的剑带着他倏地飞起,一路下了山坡,越过溪水,在山谷之间穿梭。
只要曾经绑定为队友,就有了不能拒绝也无法斩断的牵绊,无论到了哪里,他们都会定位到你,找到你——虽然大部分时候是一件好事。总之就是这样一种好像“血浓于水”一样的无奈感情,潮水般推涌着毫无志气的自己向前。
想着想着,他慢慢合上眼睛,不太体面地降落在一片茂盛的灌木丛中。
身着黑袍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蹲下身来,俯视他的脸:“你还是第一次走到这里呢。”
男人的背后,城堡庄严的大门默然耸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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