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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隐痕初现
再一次,梵望的手指再一次悬停在机器的启动开关上方。一丝恐惧竟悄然爬上心头——她害怕那些离去者的选择是对的,害怕实验终将失败,害怕自己的理论不过是痴人说梦的天方夜谭。
梵望最终还是用力按下了开关。
“嗡——”
低沉的嗡鸣逐渐攀升为持续的轰鸣,机器开始全力运转。梵望的眼睛死死锁住信号灯,屏息凝神,无声地祈求着那抹象征成功的绿色亮起。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缓慢流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空气仿佛凝固。
绿灯亮起来了!
那充满生机的光芒骤然刺破压抑!当那抹鲜亮的绿色光影清晰地倒映在梵望深红的瞳孔中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但狂喜尚未完全升起,红灯紧跟着亮起……
绿与红疯狂地交替闪烁,明灭不定!如同学院那晚惊心动魄的重演! 整个实验室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连高斯也震惊得微微张开了嘴,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照着混乱的光芒。
然而,短暂的闪烁最终归于沉寂——绿灯彻底熄灭,只余下红灯顽固地长明。
实验失败了。但一股强烈的振奋冲散了梵望心头的阴霾。这失败,是一个辉煌的开端!它无可辩驳地证明了她的理论正确且可行!仅仅是这初次实验的结果,便足以让所有质疑者哑口无言!
高斯下意识地看向梵望,恰巧迎上她转来的目光。梵望的嘴角,竟挂着一缕清晰可见的笑意。
“数据室。”梵望朝着门的方向扬了一下下颌,随即转身,步伐果断地迈向门外。
“是!”高斯也觉得欣喜,迅速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离去,步履间带着一种近乎轻快的节奏,如同拨云见日般意气风发,将身后一群面面相觑、尚未回过神的研究员抛在了凝滞的空气里。
新鲜出炉的数据被打印了三份。梵望和高斯各执一份,另一份则交给了方玄翡,由她负责分类归档进数据室。
梵望快速翻动着纸页,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数据。很快,她脸上初时的振奋被凝重取代,似乎捕捉到了某些关键的异常。她抬起头,视线投向高斯。
高斯仍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那份数据,眉头微蹙,沉静的面容上写满了专注的思索,显然也陷入了数据的迷宫。
“去会议室。”梵望没有犹豫,转过身,走出了数据室。
“啊?……啊,好!”高斯的思绪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他连忙应声,将视线从数据纸上抬起,快步跟上梵望。
待到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走廊尽头,方玄翡才低下头,开始仔细审视手中那份实验数据。
她的目光一行行向下移动,橄榄色的眼珠反射着纸页的光。当看到最后几项关键指标时,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骤然掠过她的眼底。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的左手抬了起来,指尖轻轻抚向自己光洁的左耳耳垂——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小小的、早已愈合的耳洞,传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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