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注清冽

　　“喂，小猪妞。要不要和哥哥玩点激情火热的游戏啊。”说完杨茵舔了舔唇。
　　“大姐收收那股骚味。”
　　“来不来嘛”
　　“来来来。”
　　……大约两小时后
　　“我的妈呀，这记者有毛病吗？以为自己基本功很牛吗？救双刀监管的人不放救人娃？留着回去一起吃年夜饭吗？”杨茵的骂声冲破天际，“还送了个双倒！简直有毛病！家里唯一有气的是可乐。你说是不是，雪儿。”
　　何雪：“……”
　　杨茵：“何雪？你卡了？”
　　何雪用极其平静的声音说了一句：“那个记者是我。”
　　杨茵：“……”
　　何雪：“……”
　　杨茵尴尬地咳了两声：“其实我觉得对面这个技术很牛啊，应该是个巅七的。这扫码匹配机制，又给我匹配些炸鱼的。绝对不是我们两个技术问题，你说是不是。”
　　“有可能吧……”
　　“这另外两个队友也是，像人机托管一样，要修机快点早就打开门战了，还用得着让你辛劳地来救人吗，真的是。”
　　“……”
　　杨茵又咳了两声：“雪儿，别太在意啊，我刚刚是没看见你名字。”
　　“我知道,我妈叫我吃饭了”
　　“嗯，多吃点。”
　　挂断电话后，杨茵立马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我真的是艹了，这死嘴。”
　　……
　　“二娃，要吃饭咯。”奶奶在门外喊着。
　　“嗯，知道了。”杨茵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餐桌上，杨茵沉默地吃着饭，只有杨茜和奶奶在说着明天去上坟。杨茵仍祈祷着何雪别生气。
　　杨茵洗完澡躺在床上，睁眼是白色还带着蜘蛛网的天花板，闭上眼却想起了早上李煜莱的消息，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一下沸腾起来了。
　　烦死了，一个小调戏就让你这么受不了了，杨茵你白活这么些年了。
　　最后杨茵也记不得自己是多久才睡着的，只是梦里也有着李煜莱。
　　第二天杨茵是被杨茜的敲门声吵醒的。
　　“杨茵！快点起来了！今天还要去给爷爷烧纸，不要再困了！”
　　杨茵努力地睁了睁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绵软地回话，“嗯，马上。”
　　快速洗漱更衣后杨茵就跟着杨茜去了后山上，今天没有太阳，微雨伴风如雾霭，一行人费力睁大眼睛才找到了杂草丛生的坟墓。
　　杨建国挥着手中的镰刀对着墓碑谈笑着，“这才一年，又长了这么多草了。老汉儿你真的是喜欢种草哦。”
　　好不容易在坟前清理出了一片空旷，杨茜就开始准备着，先点上三炷香，然后是蜡，放上刀头肉，倒上白酒，接着开始烧纸。风雨不大，火也不曾减弱。
　　杨茵拿着一沓纸钱沉默地烧着，倒是杨茜一直说着话。
　　“爷爷啊，好久没来看你咯，你在底下过得好不？缺啥子记到来我梦头说哈。”说着轻拿了几张冥币送进火中。
　　火舌摇曳着，不时随风飘到了杨茵面前，这时杨茜就会说上一句，“爷爷还是想你了，还来摸一哈你。”
　　杨茵看着那火焰，心中不免生出一股难言的感受。
　　烧完纸后，杨茜便拉着杨茵磕头，嘴里还念着，
　　“爷爷啊，要保佑爸爸身体健康，少抽点烟，少喝酒。”
　　“要保佑妈妈不要天天多想，多顾家，她今天忙，没来得到，你莫生她气。”
　　“要保佑我事业有成啊，多挣点钱，养得起一家人。”
　　“要保佑弟弟成绩越来越好，考个名牌大学，身体也不要那么虚，吃饭也不挑食了。”
　　“咚咚咚”三个响后，杨茜拉着杨茵起身了，接着杨建国磕了三个响头。
　　回去的路上，杨茜说着以前爷爷在的时候最疼她了，以前电视上有个感冒药的广告，自己不懂，就喜欢啊，让爷爷去买，爷爷跨了两座山，去市集上才买到。买回来，自己一吃，苦的要死。说到这里，杨茜还笑了两声……出山时，杨茵却再回头。
　　远山轮廓窅渺如黛。
　　这里是自己的家，自己是山里的大王，也是自己下定决心要离开的地方。
　　……
　　清明假期过得飞速，转眼间杨茵又回到了学校。
　　“雪儿，不要生气了嘛。人家不是故意的。”杨茵扯着何雪的袖子求饶着自己的嘴欠。
　　何雪睨了他一眼，淡淡地开口，“哎，是我不中用了，太菜了，带不动我们杨茵小姐。”
　　杨茵一看何雪还来劲了，马上表现出更低姿态，双手一撇，覆到眼上，开始唱哀歌，“呜呜呜呜，我只是不小心嘛，人家请你吃东西嘛，你不要我了谁要我嘛！”说一半还透过手指缝偷看着何雪反应。
　　何雪看着“杨小姐”都这样恳求了，自然笑了笑，“allright，那我要吃小卖部的干脆面。”
　　杨茵看何雪不生气了，立马卸下哀伤，“好嘞。”麻溜地跑去小卖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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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茵看着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心里泛起层层涟漪。李煜莱那天发了消息来后就再没有来个信儿，也不知道在忙个啥。杨茵心里这个苦闷哟，面对调戏要换个其他人杨茵早就调戏回去了，只是为什么面对李煜莱自己就缴械投降了呢。
　　想着想着，杨茵得出了一个很恐怖的结论，自己会不会对李煜莱有好感啊？不能吧，虽然以前也跟初中一男的暧昧过，但那时自己纯粹是新手玩家，没感受过恩恩爱爱啥的，后面见得多了也就没那些奇奇怪怪的躁动了。这李煜莱才转来一个月啊，我们才认识一个月啊，而且也不清楚人家性向啊。天老爷，杨茵，你在对着一个直男思春吗？
　　越想越害怕，杨茵马上翻开书通过“努力”转移注意力，但脑袋里从来没有安静过。弄得杨茵对周遭环境完全没有感知，以至于李煜莱来了学校，坐在了他身边也不知道。
　　“杨茵?”
　　杨茵顺着声音来源转过头去，“哎呀我艹，你啥时候来的啊？”
　　李煜莱疑惑地皱了皱眉，“十分钟前，你怎么了，看你一直在发呆，很不舒服吗？”说着就要把手探向杨茵额头。
　　杨茵眼疾手快歪头一偏，躲过李煜莱的“袭击”。
　　李煜莱的手僵在半空，嘴唇张了张，“你……怎么了？”
　　杨茵看着李煜莱望向自己的眼睛里的哀伤，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啥，倒吸了一口气，略显尴尬地说了句，“锻炼反应速度呢，你信吗？”
　　看着李煜莱无辜的眼神，杨茵叹了口气，“好吧，我也不信。阿莱，你放轻松，我不是对你有啥意见，只是有些事情我要好好思考一下。”
　　李煜莱看着杨茵真诚的眸光，点了点头。
　　“阿莱，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李煜莱略微震惊一下，但还是认真的开口说，“没有，怎么了吗？”
　　杨茵明白人似的嗯了一声，“那你有想过以后找什么样的对象吗？”
　　李煜莱耐心地说着，“没想过，但应该是个可以倾诉的温暖的人。”
　　“嗯，这样的人确实很吸睛。好，我明白了。”说完杨茵就把视线放到了手中的书上了。
　　李煜莱望了杨茵一眼，眼神里带着不解与忧虑，停顿了一会就转过头去了。
　　不一会，张碧瑶踩着高跟鞋进教室了，“清明已经过了，返校了就收心了哈。然后明天要集会，我说一下明天穿哪套校服……”
　　碧瑶的声音在讲台上不大不小，台下的两人很默契地没有说小话，只是彼此保持沉默。
　　杨茵在想着自己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初来乍到的人上心，而李煜莱看着杨茵不说话，自己也跟着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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