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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散心了
沈月明抬眼，饶有兴趣的看向楚临衍，“什么事？”
“永裕城出了匪患，正好你去。”楚临衍平静的说完，就好像理所当然一般。
“我？”沈月明瞪大双眼，用手指了指自己。“你确定？”
楚临衍目光坚定，对着沈月明深深点头。
她又不会带兵打仗，让她去剿匪，真不怕她把军队都嚯嚯光？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看出沈月明疑虑，楚临衍嘴角一勾，故作深沉道，“而且……你就不想知道阿衡的事？”
沈月明抿唇，眼睛向下一撇，叹口气看向楚临衍，“算了吧，没兴趣。”
话音落下，楚临衍猛地抬头，狐疑地目光打量沈月明，随后嘴角一勾，一副看穿的表情，“真不想知道？”
“不想！”沈月明回答的干脆，斜眼瞟向楚临衍，带着审视的意味，“倒是你，这么出卖他好吗？”
气氛逐渐尴尬。
楚临衍摸摸鼻子，慌忙扯开话题：“所以你去不去永裕城？”
“去。”她当机立断给楚临衍答复。
反正最近她待在雁门城也烦，倒不如去别的地方散散心。
交代完相关事宜，沈月明便离开了。
望着沈月明背影，楚临衍叹息一声，明明都在乎对方，嘴却一个比一个硬。
王府门外，陶娇抱着沈月明嚎道：“月明姐，你可要快点回来。”
沈月明眼中笑着，温柔地抚摸陶娇的头，连道几声好。
就在转身踏上马车的刹那，沈月明身形一顿，一道目光落在她的后背上。
她蓦然回首，微风拂过树叶，树下只有楚临衍和陶娇二人。
“错觉吗？”沈月明秀眉微蹙，低声自语。
那道目光消失的很快，她压下心中异样，快速钻入车厢。
车轮碾过青石板，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长街尽头。
欧阳衡坐在屋顶上，望着沈月明离开的方向，眸中翻涌着化不开的担忧，似是要溢出来。
“别看了，人已经走了。”楚临衍抬头对着屋顶喊道。
“嗯。”欧阳衡喉间发出一个极轻的音节，从屋顶落下来到楚临衍身边，最后回望一眼空荡荡的街角，转身离开。
……
马车一路行驶一天一夜，终是到了永裕城。
军营外，早有人等候接引。
沈月明走下马车，那人挑眉一刹，表情又恢复正常，恭恭敬敬的向她弯腰行礼问好，“没想到来的竟是位姑娘，姑娘随我来，先去拜见将军。”
“嗯。”沈月明点头应声，跟在那人身后。
环顾四周，大大小小的营帐整齐排列，与雁门城的没什么不同，只是规模稍小一些。
来到最大的一处营帐，那人停下脚步，“姑娘在此稍等片刻，我去通报。”
说罢，那人就进了营帐。
营帐并不隔音，营帐内说话的人扯着大嗓门，沈月明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王爷会派谁来，也不在信中明说，还跟老夫卖关子。”
“近日风头最盛那位欧阳将军，弱冠之年便能与梁昭四十万兵马杀个七进七出。”一道低沉柔和的声音响起，顺着话头分析道：“月前又胜一场，目前还未有败绩，也不知是不是他。”
接着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后生可畏啊，若是他来，老夫定要狠狠与他比试一番。”
通报的声音打断对话，“将军人来了。”
“哦？说到就到，快让他进来。”
帐帘掀开，沈月明走进营帐，原本还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台上两人动作全都停住，脸上无一例外都是震惊的神情。
“咔哒”一声，坐在首位的人竟徒手捏碎茶盏，碎片和茶水飞溅，这声响在此刻尤为清晰。
沈月明嘴巴微张，眼中透出一丝茫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弄得有些懵。
两人站起，疾步靠近她的身侧，上下打量。
灼灼目光聚焦在她身上，瞬间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她嘴角僵硬扯出一个弧度，垂眸掩去那丝茫然，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
“像，太像了！”徐成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甚至有些发颤，“你和沈清和是什么关系？”
“沈清和……是我爹。”沈月明顿住，带着试探的语气，缓缓说道，“诸位是？”
“你爹就没提起过我们？”
林奕一副儒生模样上前一步，语气温和，用热切的眼神看向沈月明。
尴尬的迎上那人期待的目光，她在脑中快速思索过一个又一个人名，眉毛微微蹙起，最终还是抱歉地摇头。
帐内空气瞬间凝滞，两人眼中的光芒明显暗淡下去，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和安静。
沈月明头皮发麻，咬牙呼出一口气，心中痛骂老爹三百遍，这无处安放的尴尬她只想逃离。
“咳。”林奕清了清嗓子，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依旧带着难以平复的激动，“主上不想提及旧事也正常。那主上还好吗？”
“在我十五岁那年，他便离世了。”沈月明抿唇，面色平静，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
更让她在意的是，这群人对她爹的称呼。
主上？沈月明皱眉疑惑，他们为什么会称她爹为主上？
话音落下，营帐内一片寂静。徐成身躯猛地一晃，面色惨败，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最终无力的松开。另一旁的林奕亦是侧头闭目，眼睫微微颤抖。
气氛比刚才更加凝重，沈月明心中情绪五味杂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是……银羽军？”
沈月明在脑中思考“主上”这两个字眼，终于在记忆深处寻到一丝线索。
当年他爹受先帝旨意清缴毒方录时，曾组建过一支银羽军，不知为何在清缴结束时他爹就解散了这支军队，明明这支军队在结束后甚至可以获得更高的地位，她爹一直对这件事避而不谈。
这还是她从她二叔口中听说。
林奕深吸一口气，掩去心中波澜，用力地将头向下一点。
“林叔，徐叔，我回来啦！”这时一位少年跑跳着闯入营帐。
肃穆的气氛被这声清脆的少年音打破，沈月明的注意力也随之被吸引。
看着两人面色承重，少年笑容一僵，脚步猛地刹住，又看看沈月明，眼中充满疑惑和好奇。
“元白过来。”林奕与徐成对视一眼，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无比郑重，“过来拜见少主。”
说罢，徐成带头朝地下跪去，沈月明瞪大双眼，退后半步，动作比那群人更快。
“快起来，快起来。”她单膝下蹲，双手急急拖住徐成臂膀，想要将人拉起。
指尖泛白用尽全身气力，对面之人依旧纹丝不动。
那人避开她的搀扶，声音洪亮而坚定：“主上与我们恩重如山，可今生已无以为报，就请少主受了我等这一拜，允我等效忠，以报恩情。”
对上徐成真挚的目光，沈月明不再劝说，一股暖流伴随着悸动用上心头。她站起身，挺直脊背，受了这一拜。
她想起在王府楚临衍特意向她买的关子，看来是想让她继续接管这支军队。
沈月明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阵暖意。
涵玉山山如其名，一池池潭水散落各处，映着苍翠草木，宛若块块遗落山中的碧玉，本是个不错的消暑胜地，可惜如今被山匪占领，鲜少有人路过。
沈月明跟着徐成等人来到山上驻地，她选了一处高地俯瞰地势。
林奕站在一旁叹息一声说说道：“此处地方易守难攻，我们已经在此周旋数月了。”
沈月明抬眼望去，四面皆有高山笼罩，形成天然的屏障，确实如林奕说的一般。
不过这种地方，沈月明眸光倏地一亮，不用来布阵就太可惜了！若是以人布阵，那就不是一个困阵，而是杀阵！若是能在来些雾气混淆视线……
沈月明嘴角弯起，心中暗喜道：“她可真是个天才。”
望向天空中的云彩，掐指一算。
大约还有几天才能下雨，时间不等人。
沈月明在树下捡起一根树枝，寻到一片较为空旷的地，在地上画好一枚法阵。
又从荷包中拿出一面袖珍铜镜，放置在法阵之中，刚在捡的树枝也没有浪费，放置在了铜镜之上。
沈月明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不少片刻，雨点开始一点点滴落在地上，空气开始变得湿润。
众人回到营帐之中躲雨，沈月明向林奕借来舆图，仔细端详起来。
她拿来纸笔，算出阵眼所在位置，确定了各个方位。
“林叔！”沈月明手中毛笔一收，拿着纸张快步走向林奕，“我想用这个阵法来剿匪。只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奕打断。
“少主，您不必细说。”林奕挠头，向沈月明解释道：“主上也曾用过这种阵法。这其中步骤，我们早就烂熟于心了。”
徐成摩拳擦掌，语气中透着兴奋，“是啊，好久都没这么玩过了，老夫甚是想念啊！”
沈月明扯扯嘴角，原来她爹早就想到了，亏她还在心中沾沾自喜。
“这样也挺好。”她也省得在浪费口舌了。
雨从开始的瓢泼大雨逐渐变得淅淅沥沥，山中开始雾气升腾。
按照沈月明的部署，大家悄无声息地潜入预定方位，屏息埋伏起来。
一声凄厉的鹰唳划破长空，众人神情严肃，瞬间进入临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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