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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你不像原来的你
柳栖闻醒得很早，夜里突如其来的心动扰得他许久睡不着。
但早上的精神出乎意料的好。
思辰区的项目文件早就已经发过来。
柳栖闻给自己接了杯咖啡，拿起手机草草看过，他对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感兴趣，但周承安就是想让他给周幸以造成压力，让两人形成争端。
用养子打压亲生子。
这是一种奇怪的打压方式。
他皱了皱眉，装咖啡的杯子被他挪动到一边，他想了想，起身去冰箱拿了瓶牛奶倒进去。
咖啡骤然变凉，但他喝了一口，默默点头。
昨夜的雪下得格外大，城市都被雪白“侵染”，被雪花小怪物入侵。
手指贴近落地窗，柳栖闻目光落下，人工湖外寥寥几个行人。
柳栖闻回去换了一席剪裁合体的白西装，领带挺括，挺直鼻梁上放着无框眼镜，气质清冷矜贵。
整理好了所有东西，最后拿起那份飞快看完的文件出门。
对门始终关闭着，房子的主人彻夜未归。
思辰区项目的招标会吸引了很多供应商。
这些符合要求的供应商数量在A市就已经足够多，竞争激烈。
柳栖闻站在写字楼下，看了一眼手机确认信息。
他没来过这个分公司，不动声色打量。
前台两个女生发现他的动作，连忙出声，“你好，你是来参加招标会还是约了人？”
柳栖闻回头，“我叫柳栖闻。”
周承安提前安排人接应，听到这个名字后起身接引，把他带上楼。
招标会现场声音嘈杂，大厅入门两侧立了两面海报，显示屏上放映着思辰区的开发地图。
放眼望去，来的人不少，在场预先准备好的座椅没有空位。
柳栖闻不紧不慢走进，周承安让他来主持现场，目前距离招标会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柳栖闻的目光被瞬间吸引。
台下最前排坐着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人深色西装外套着一件深灰色羊毛呢大衣，双腿交叠往后靠，面露散漫。
散漫抬眸，顺着台上投来的目光，回望。
两人视线相触，又不着痕迹收回去。
周幸以眉眼深邃，眸光冷硬，虽说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纨绔，但穿了套西装坐在前排，目光偏转之时带着威慑力，还真有点样子。
他出现在这里出乎很多人意料。
A市首富的儿子，就算是废物，也是个足够出名的废物。
台下坐着的人多是公司职工，不过是招标会，就算思辰区项目让其他公司的高层更加重视，也不会派出公司总经理过来，所以相对而言，周幸以亲自来，确实容易让他们觉得惊讶。
周承安还让自己的秘书来现场帮他。
柳栖闻不用自己负责所有事情。
当王叔站上台去时，柳栖闻缓步走下。
与此同时，一直坐在台下，一言不发的人跟着站起来，还顺手拍了拍披着的呢子大衣。
“招标会就要开始了，周大少这是要去哪儿？”有人笑问。
眼前人眉眼有些陌生，周幸以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见过，或许是某个酒会的边缘人物，被派来招标会混眼熟，但他最讨厌这种问题，彼此不熟悉装什么礼貌询问？
“人有三急。”
周幸以弄了个背头，完全露出略显风流的眉眼，他闻言挑了挑眉，回答道。
“感觉好久不见了，我新开了个会所的会员，今晚周大少赏个脸，我请你吃杯酒？”
周幸以轻笑，“等你什么时候开会所了再请我吧。”
他的话嚣张至极，不留情面。
熟悉他的人不会这么贴上脸去，不熟悉的人因为直接说而吃瘪，却也不能表现出什么不满。
周幸以不再说话，甚至没给对方留一个眼神，长腿迈开，跟上那抹白色身影。
这人被周幸以的话哽咽住，盯着周幸以的背影冷哼一声，“真以为谁都要哄着你？”
“跟你说过了，他就是这个性格，难相处得要死，不过谁让他是周大少爷呢？”
“投胎投得好，没得比。”
大厅外有专门的休息室，柳栖闻前脚刚走进去，周幸以就已经跟上关掉了门。
“你还真来啊？”周幸以缓慢仰头，眼睛微眯，正大光明在柳栖闻身上打量。
柳栖闻罕见穿着一身白西装，头发一把抓在脑后，看过来时眼里情绪微冷。
看起来像是陌生人。
“你怎么每次见到我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我哪里惹到你了？”周幸以向前一步，柳栖闻不退不避，彼此的鼻梁就快要触碰到一起。
柳栖闻抬手摁住他的肩膀往后推，“我觉得我们确实没有太深的交情。”
“你昨天问我有没有深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我们应该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柳栖闻冷声笑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看起来面无波澜，心潮却是疯狂涌动，“很贴切的形容。”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所谓的招标会，我可以帮你解决。”
周幸以的声音低而沉，望向他时眼中情绪复杂，眼尾微扬，两人的距离近到可以看清对方的眼瞳。
眼里的疲惫映入眼帘，柳栖闻心跳漏课一拍，但没有挪开视线，而是直视他，“你确定，是你帮我，不是我帮你吗？”
柳栖闻毫不退缩，就这么直视他。
那双冷静的眸里，周幸以看见了自己。
猛烈的心跳声拉回他的意识，周幸以听到柳栖闻含笑的声音。
“真正在意思辰区的人是你。”
“在乎我们关系的人也是你。”
“我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不像原来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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