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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节特别篇
“中元节,在佛教中又称盂兰盆节,是东方的传统节日。在东亚很多文学作品中都有提及,比如……”
后排的几个男生已经把头垂了下去,就连前排的女生也开始打哈欠。魏尔伦顿了顿,觉得把他的课排在晚餐时间后真是有病,再讲下去只怕会有鼾声在这个宽敞的阶梯教室里回荡了。于是他快速把剩下几张幻灯片滑过去,走到讲台前,把一顶黑檐礼帽戴回头上,用闲置已久的话筒让死气沉沉的教室从困顿中惊醒:
“不过,也有民俗传说,在中元节这天鬼门大开,逝去的亡灵会重返人间。那么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大家今天记得要早点回家哦,晚上不要出门乱逛。”
他向台下的学生浅浅鞠躬致意。一些学生被他随口一提的传说唬住了,还有一小部分人在下面低低地笑,并不觉得东方节日和他们有相关。
教室里人走得七七八八,角落里突然冒出叽叽喳喳的人声。一个女生在周围人的起哄声里走到他旁边,问他今晚有没有空。他一下就猜到她们为什么起哄。
“不好意思,我今晚有约了。”他做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
女生好像是某种小团体的核心人物,被拒绝后周围人又开始起哄,她脸上挂不住一般开口找补:“您刚刚还让我们晚上别在外面逛来着,结果自己都做不到。”
魏尔伦没想到女生会这样说,他愣了几秒,随即一笑。
“是啊,这种事……对你们这样的人来说是这样吧。”
说完他就拿上外套扬长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女人。什么叫你们这样的人?她没有听懂魏尔伦那句话,身边几个朋友又一直调侃,这让从来没被拒绝过的她很不服气。
可能是原计划失利后想找点乐子,抑或是觉得丢了面子气不过,又或者是实在太好奇这位据说一直单身的教授的私生活,她鬼使神差地开上自己的车,跟在魏尔伦车后面。
她不知道魏尔伦的住址,又怕被发现或者跟丢,只能不远不近地跟着,但好在魏尔伦开得也不快。她没看导航,就这么慢腾腾地跟了半小时。她觉得也没开多远的距离,但车已经从繁华的市区驶到另一片相对冷清的区域。
她开始感到无聊,还有些不舒服——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或许该说违和感?她感觉后颈毛毛的,好像有冷森森的空气拍打在上面,连着脊椎,让她心里哆嗦、身上打冷战。这段路上有路灯,可她总觉得要过好久好久才能经过一个。大部分时间她都行驶在黑暗中,开着车前灯,眼前一片光亮反而让她觉得背后的黑暗更深、更可怖,甚至有种被注视的错觉,某种来自黑暗的视线。后座静悄悄的,有些太安静了,连后备箱的杂物也没发出一点摩擦或是震动的声响。那些恐怖片的桥段突然出现在她脑海中,她咽了咽口水,专注地盯着前方魏尔伦的车,脖子僵直着,不敢把哪怕一点视线投向内后视镜,好像不这样做就会和什么东西对上视线。
就在她开始后悔跟踪时,魏尔伦的车拐了一个弯,然后停下了。
他停在一个像是后院的地方,被铁丝网围起来,角落里还堆着垃圾和几辆旧车。魏尔伦下车走进一扇小门,他等了一会儿,好像有人从门里出来。魏尔伦又退回院子里。
那是个穿着白大褂的高高的男人,他们开始说话,她听不清。或许是被强烈的好奇心和某种探险般的兴奋驱使,又或是人类天生的对危险的探求与渴望,她悄悄把车停在院子外,猫着腰走进去,蹲在一辆旧车后面。
“……这些拿好,最近别来了,查得严……”
“好吧,这是今天的。”
男人把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魏尔伦,里面装得满满当当,魏尔伦把一沓厚厚的纸币放到男人手上。
她看得眼热。那个男人看上去像个医生……那么多钱,是用来买什么呢?器官、违禁药物?
魏尔伦发动了汽车,车前灯向她的位置扫过来。她急忙弯下腰。
她想自己应该还没有被发现。撞破这么大一个秘密,她突然感到心里燃起一种激动、一种战栗、一种狂热。这已经不再出于某种八卦心理,而近乎一种探索未知的责任感。
于是她强压下那种违和与不安的感觉,等魏尔伦离开后又急忙开车跟上。她心中的热切甚至大于了恐惧,甚至让她忘记了,车后座的安静、黑暗,以及那种视线、那种冷森森的空气拍打在后颈上的感觉……
路两边的灯光渐渐多起来,魏尔伦开回了市区。市区里车流量更大,可她竟然还能稳稳地跟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每次跟丢一点都能在下一个路口追上。她对此颇有成就感。
最后魏尔伦停在一幢高高的公寓楼前。
男人走进电梯,她很聪明地在电梯门关上后才走近,看清楼层数,13楼,还好。她脱了高跟鞋放在楼下,决定走楼梯。
这间公寓的楼梯好奇怪,设在大楼中央,还是回旋型的,一直重叠着向上延伸,走在上面有种徒劳的攀登感。从下往上看和从上往下看都让人心里发毛,让人有种要向地狱深处坠落的错觉。
她走到十三楼,微微喘着气。有一间房的房门虚掩着,暖黄的光线透出到漆黑的走廊上,仿佛带着几分邀请的意味。
她觉得自己要高兴得头晕脑胀了,现在离真相就只有一步之遥!所有的危险啦、诡异啦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她已经开始幻想明天和朋友们聊起这次冒险时该是怎样的神气啊!她按捺住内心颤栗般的激动,轻轻地走进去,没发出一点声响。
客厅只有灯开着,没有人。也只有客厅开着灯。公寓里很宽敞,她环顾一周,离大门最远的一间卧室似的房间也是虚掩着门,一点点微弱的光线打在地板上。
她把眼睛凑近那门缝——
魏尔伦只开了床边一盏台灯,那是只够照亮他自己的一盏小灯。他坐在床沿,对面是一片黑暗,还是一个黑影呢?她看不真切。她听见魏尔伦在一刻不停地对那片黑暗的空气讲话,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呀!
“……我回来啦,今天有点晚对吧。”
“……想我了没?”
“啊啊,对不起嘛,我得工作才能赚钱给你买好吃的呀……”
魏尔伦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小刀,把那个黑色塑料袋割开,露出里面几块红红的东西,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顿时蔓延开,像屠宰场地板上凝结的血块,又像夏季集市上腐烂的鱼。她忍不住捂住鼻子。
那是什么?那几团红色的……是肉块吗?什么肉?她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从一个医生那里偷偷摸摸花高价买来的能是什么肉呀?
她突然决定自己这把玩得太大了。谁也没告诉,就跑来跟踪一个精神不太正常、会对着空气讲话、还会去医院买……的人。
“好吃吗?”魏尔伦轻笑着问。那几团肉块也似乎真的在一点一点减少。
“这次的味道怎么样?”
“唔……还是想吃新鲜的吗?我下次会让他们帮忙留意的。”
“不过,说到新鲜……”
魏尔伦突然顿住,转过头,幽幽的蓝眼睛刚好对上她窥视的视线。她的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腿一下就软下去,在地上爬着往后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进房间。
“你,你,你……”她好像每根骨头都在颤抖。
“我不是说过吗?今晚别在外面乱逛。”冰冷的笑意在魏尔伦脸上蔓延开。
他的目光只在女人被恐惧扭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转向一侧黑暗的角落。
“什么?噢……她的高跟鞋还在楼下?谢谢你告诉我,兰波。那个我去处理就好。至于地上这个……”
魏尔伦对黑暗中那个叫“兰波”的东西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女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点惨叫声。
“这个……这个还不错吧?最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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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可以看作DGSS没有找上魏哥,但是魏哥发现了咒灵形态兰波,一人一咒灵就这样过上了法外狂徒生活的if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