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风铃与锁链：沈少爷的偏执救赎

　　白倾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背上的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指尖因为寒冷而微微发抖，头脑晕乎乎地。她拐进一条窄巷，想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却在抬头时猛地僵住。
　　——巷子尽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色大衣，苍白的面容，手里握着一把长柄伞，却没有撑开。
　　——沈砚。
　　他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地方跑出来，呼吸有些不稳，额前的碎发被雨打湿，贴在冷峻的眉骨上。
　　两人隔着雨幕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终，是沈砚先动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伞依旧没撑开，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
　　“你……”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怎么在这里……不回家？”
　　白倾婉没回答，只是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后背贴上冰凉的砖墙，眩晕感更重了。
　　沈砚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
　　——湿透的校服，裂开的布料下隐约可见的淤痕，还有她死死攥着的、那张被雨水泡软的成绩单。
　　他的眼神暗了暗。
　　“你受伤了。” 这次不是疑问句。
　　白倾婉强撑着身体，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不关你的事。”
　　沈砚没说话，只是突然抬手，将伞递向她。
　　白倾婉没接。
　　两人之间只剩下雨声，沉默得几乎窒息。
　　白倾婉这才注意到。
　　——沈砚的状态不对。
　　他的手指关节泛红，像是刚用力砸过什么。
　　他的呼吸比平时急促，胸口微微起伏。
　　他的眼神……不像平时那个冷漠的优等生，反而带着某种压抑的、近乎暴戾的情绪。
　　“你……” 她犹豫了一下，“……为什么在这里？”
　　沈砚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雨越下越大。
　　沈砚终于撑开伞，向前一步，将伞面倾斜向她。
　　“附近有个24小时便利店。” 他说，“……可以去那里。”
　　白倾婉没动。
　　她盯着他，像是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就像是流浪猫的对于陌生人的警惕观察。
　　沈砚也没催她，只是举着伞，任由雨水打湿自己的半边肩膀。
　　终于，白倾婉轻声问：
　　“……为什么帮我？”
　　沈砚沉默了很久。
　　“不知道。” 他最终说，“可能……只是觉得，你今晚不该一个人，应该有人陪着。”
　　最终，白倾婉还是跟着他走了。
　　两人共撑一把伞，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谁都没有再说话。
　　沈砚的伞始终偏向她那边。
　　白倾婉的指尖攥紧又松开。
　　雨声淹没了所有未出口的话。
　　便利店的荧光灯刺得白倾婉眼睛发痛。
　　推门进去时，店员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漠然地低下头。
　　白倾婉站在暖气旁，湿透的校服滴着
　　水，在地板上积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沈砚买了杯热可可，推到她面前。
　　“……喝吧，暖和点。” 他简短地说。
　　她坐在角落的高脚凳上，手指蜷缩在热可可的纸杯两侧，试图汲取那一点微弱的温度。水珠从她湿透的发梢滴落，在桌面上积成一小滩。
　　白倾婉低头看着杯子里升腾的热气，突然觉得眼眶发烫。
　　——这是她今晚，第一次感受到的温度。
　　沈砚站在收银台前，余光扫过她。
　　——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比平时急促，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雨水，却固执地睁着眼睛，像是怕一闭上就会倒下。
　　“你发烧了。” 他皱眉，声音比平时沉。
　　白倾婉立马摇摇头，指尖在杯沿渐渐收紧，“我……只是有点冷而已。”
　　可她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热可可的蒸汽氤氲上升，模糊了她的视线。
　　白倾婉盯着杯中自己的倒影。
　　——自己苍白的脸，裂开的校服领口，还有沈砚站在她身侧的轮廓。
　　这很奇怪。
　　明明他们不熟，明明他看起来总是冷漠疏离，可此刻，她却觉得……他很安全。
　　就像十岁那年，在教堂墙后遇到的“姐姐”一样。
　　——可“姐姐”是假的。
　　——那……沈砚呢？他会是假的吗？
　　白倾婉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是今晚第一个问她“要不要紧”的人。
　　白倾婉低头抿了一口，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尝不出味道。
　　她的头越来越沉，眼前的灯光开始分裂成模糊的光晕。
　　“白倾婉？”
　　沈砚的声音忽远忽近。
　　她努力聚焦视线，却看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
　　白倾婉想说“我没事”，可嘴唇动了动，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世界突然倾斜。
　　她最后看到的是。
　　——沈砚慌忙朝她跑来的样子。
　　她想如果就这样了也不错，至少在最后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沈砚的手臂横在她腰间，力道很稳，却莫名发僵，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一个突然晕倒的人。
　　白倾婉的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滚烫的呼吸透过单薄的衣料，烫得他指尖微颤。
　　她滚烫的脸颊贴上他胸前的纽扣，金属扣很快变得滚热。
　　沈砚却觉得寒意顺着相贴的皮肤窜进骨髓。
　　——原来人在害怕时真的会发冷。
　　“白倾婉？！”
　　没有回应。
　　她的意识已经沉入黑暗，只剩下滚烫的体温和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沈砚慌乱的不知所措，便利店的店员探头看了一眼，又漠然低头玩手机。
　　沈砚盯着怀里的人，喉结滚动了一下。
　　——她不能在这里。
　　——可她还能去哪？
　　他低头，看到她攥着他衣角的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你……真麻烦。”他低声骂了一句，却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用大衣裹住昏迷的白倾婉。
　　门外的雨还在下。
　　白倾婉在他怀里蜷缩了一下，像只终于找到避雨处的流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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