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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一号：“我不敢飞行，我总担心自己要掉下去。”
二号：“即便在低处，站在一个很细的地方我也感到心慌，我会不自觉就开始扭动身体。”
三号：“我倒还好，就是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很弱，我好怕飞着飞着忽然蹦出来一只灵兽……”
六号：“那堆答案，我死都背不下来……”
八号，八号一直在哭。
乔慕可：“……”
大家还真是各有各的难处啊……
那、那社长呢？
“我的腿在入宗前就落下了旧疾。”社长摇了摇头，“我是之前在弟子所任职时遇见的他们……这群孩子太不容易了。”
“……”
真是错怪你了社长，你真是个好人啊。
社长的面纱已经重新盖了回去：“几位师弟师妹皆因通不过御剑考核而困扰，可宗内课程已然结束，再无能规范教授的地方。于是我便主动召集了他们，相约在月圆之夜一起练习。”
“我们约定好不会探查对方的身份，蒙上面纱也是为了让大家更有安全感。”
“……”
谁能想到真相竟是这样。
“所以，外面传出来的名号呢？”
“只是我们为了遮掩自己特意传出的谣言罢了。”
“原来是这样……”
连蘅和乔慕可同时对视了一眼，双方眼中都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怅然。
但乔慕可尚有困惑，她举起手提问：“所以，你们因为害怕被人发现所以才选择晚上来这儿？”
“……是。”四号迟疑一声，答道，“白日活动难免会被路过的同修看出异常……此处也是我们多番挑选后的地点。”
那就奇怪了，乔慕可好奇问：“但御剑这种东西不是早就被看出来了，上课和工作不是都要和别人接触吗？”
乔慕可问完，一阵长久沉默。
她静等了一会儿，忽地意识到了什么：“难、难道，你们一直没被发现吗？！”
五号尬笑了一声：“我会提早一时辰步行到约定的地点。”
六号低下头：“我也是，我还会定期找符修买神行符。”
“……”
这也太辛苦了吧！
乔慕可：“所以你们现如今学了多久？”
六号：“距离长老的课程结束……已经过去了两年有余，我们因为每个人杂役时间各不相同只能在月圆之夜相约，所以……哈哈。”
六号话半，没再言语。
乔慕可摇摇头了然道：“……蒙着面又黑夜，课时还短，怪不得会学这么久呢。”
五号有些不服：“那我们也没办法啊。”
“没有办法就去创造嘛。”乔慕可热心开口，“要不，我们一起去问问有没有白天的场地吧！我也得学呢。”
五号话中愠怒：“都说了白日会被发现，你听不懂吗？”
“好啦好啦！”乔慕可摆摆手，“我当然知道了，所以，我这么说当然是因为觉得被发现也没什么关系啊，凭什么不会御剑就非得藏着掖着？”
“你看我。”乔慕可拿着剑蹦了蹦，蹦完，她忽地叫到了身旁默默听着的连蘅，“连蘅，你说对不对？”
“没、没错！”猝不及防被点到的连蘅瞬间挺背，他快速点头，“我都是靠走的，不提前……！”
“这是……做自己？”连蘅想起了乔慕可那时候的话。
一号：“可，别人知道了就是会投来异样的眼神的……”
乔慕可：“说就说嘛，早点学会他们不就闭嘴了吗，而且就算你往后余生都不御剑，总归不也是你的个人选择？”
乔慕可后仰撑住身体，笑着回：“就走，爱走！”
作为走了二十年的异界人士，乔慕可坚决维护走路自由！
二号：“可是，我很怕别人的视线，如果暴露在大家的目光下，我反而会学得更不好……那时候在长老的课程上失败这也有这一部分原因。”
三号：“没错……”
乔慕可：“那把诉求改成需要隐蔽的地方就好了，这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我们只需要发声就行。”
八号低下头：“我不愿……我不想，我不敢，我如今的好友们都会看不起我的。”
这下乔慕可抓住了华点：“所以，还是不合群的缘故？”
七号：“大概是吧……？”
乔慕可终于懂了，她单手握拳：“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们——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不孤独啊？”
她中二地大喊：“我们的羁绊无人能敌！”
“……”五号忍无可忍，“即便与大家在一起又有什么用？我们不过是因为一时的苦难连接在一起，维持这段羁绊，也不过是畏缩着报团取暖，只要有一方脱离困境就会分崩离析……”
五号嗤笑一声：“这样的关系，我宁愿不要！”
乔慕可一回头：“真的吗，可我看大家并不是这么想的？”
众人因为五号的话齐齐沉默，他们虽蒙着面纱，但无一不看得出来在因她的话触动，蒙面飘扬，一呼一吸透着涩意。
五号声音一哽：“……对不起，我并不是——”
她没说完，似乎觉得自己无可辩驳，兀自低下了头去，她只任由批判。
“……”
最终还是社长出来发话：“大家，我想我们不必过于在意之后的是与非，众生之间的连接本就如寻常饮水，只取一段。我们坐在这里，不管是见到其他人自剑上跌落或是因紧张回答不出问题，我相信大家都是发自内心为对方感到心忧的。”
“我看得出大家这段时日的真心，同样我也看得出来这位同修的真心。”
社长朝向乔慕可：“请继续说吧同修，我、还有大家，我们都想听完你的话。”
……
如此温柔的话语，如此强大的控场能力——社长还真是恐怖如斯！
“好的社长~！”有社长撑腰的乔慕可更是自信心爆棚，她一个起身站了起来。
回来了！又回来了！
甜品卖不出去被店长拉出门营销揽客的感觉又回来了！
乔慕可：“大家，首先呢，事已定局，既然是考核就一定会有人不通过，换句话说，既然是被允许失败的考核，那就一定有失败也能活下去的方式，我们要让自己的心态转变过来，最少我们还有同伴啊！”
“所以说大家也不要太有负担，难道不会御剑的凡人就都不活了吗？说到底，会不会飞也不影响我们做药修啊？”
“不过话是这么讲，可选择前进就不能带着隐秘的不安，选择的意义就是在告诉自己要尽全力。”
“难道就因为惧怕别人的想法而让自己进一步挤压躲起来吗？”她指向漆黑的夜空，又指向地上面纱照出的影子，“时间不足环境不足，这样我们只会习惯黑夜，并认为白日的光芒刺眼，我们只会陷入恶性循环里！”
社长一捏手，沉沉望向了乔慕可。
众人一时无言，连垂泪的八号也不知在何时停下了啜泣。
唯有连蘅双手交握，专注地凝望着乔慕可：“师姐……”
“我明白了……”四号忽道。
她抬头：“可申请一个空旷的场地并不如同修说得那么简单，即便去表态，宗门真的会特意为了我们几个人划出一片天地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毕竟考核结束后就再也不提供地点也太合理了，说到底还是宗门根本没有考虑过御剑考核不通过人群的需求。”
六号郁郁地抱住膝盖：“该如何申请？我们只是外门弟子甚至连长老的面都见不到。”
乔慕可一下蹲了下来：“呵呵，那，就让我来帮你们吧？其实我是亲传弟子哦？”
“……！”
“亲、亲传！”
面纱昏暗，且因为不会御剑的前提先入为主，直到这时众人这才意识过来地细细打量起乔慕可的面容。
六号低呼出声：“啊……是翠竹峰的那个傻子师姐！”
乔慕可投去死亡凝视。
“对不起……师姐。”六号住嘴了。
“哼哼，以后等着改口叫聪明师姐吧~”乔慕可面色和煦地笑了两声，她转过头去接上方才的话，“不过大家也要行动起来哦，我们可是一个团队，要一起努力哦！”
五号哑然：“……被拒绝了怎么办？”
乔慕可很快就有答案：“反正我们别泄气嘛，往好处想，起码大家的存在被别人知晓了？最初的火光虽然微弱……但可以给以后有同样困境的人当做启明。”
八号捏住手心，轻笑了一声：“启明……我喜欢这个词。”
见事情似乎差不多了，乔慕可乘胜追击：“越隐秘的东西反而越容易引起大家探究，往好点想，说不定大家会进行一个质疑理解成为的过程加入我们呢？”
八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异想天开才能看到新的世界。”乔慕可撑着身体往中间一按，“所以——相信我一回如何？”
社长看了看大家，一双双隐秘的视线顷刻间完成了交换，最终她轻点了下头：“……好，大家会与你一起。”
“哈哈，那就谢谢大家的信任啦！”
乔慕可已经迫不及待想大玩一场了！
见事情办妥，乔慕可当即便没留恋地打算离去，就在乔慕可带着连蘅跟大家挥手告别时，忽地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那个……！”四号犹豫着问出那句所有人都想问的话，“师姐，你……为什么会这么自信啊？”
“嗯？”乔慕可欲要行去的脚步一滞，她回头，对上了连蘅同样藏不住好奇的眼睛。
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下，她忽然指向自己，灿烂笑道：“这个嘛，可能就是自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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