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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陶盛穿上衣服,就像换了个人。他把买的香菇青菜粥端给吴觅,就远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好点了吗?”
吴觅才发现他是在问自己话,看他盯着窗户不愿意看自己的样子,还以为是在自言自语,暗暗好笑。
“还在疼……”
“对不起。”陶盛完全不愿意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率先打断,“以后不会了。”
“以后……也可以啊。”他埋头抿了一口粥,热乎乎的,咸里带着米的香甜,让他心情更好了,“哥想要就可以找我,我不会怀上——”
“不是这样。”陶盛先下了这个决断,但是接下来说什么他还没想好,所以也只能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我不是这个意思。”
“哥昨晚上昏头了,做了错事,是我不对,你要是生气,或者觉得待不下去,想回去,我也……不拦你。”
“我为什么生气?我自己愿意的。”
“吴觅。”陶盛说,“你已经被带得不知道什么是愿意不愿意了,你以后懂事了就知道,这事不是随随便便跟谁都能做。”
“萧睿明也说你自愿卖y,你是没反抗,但是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昨晚的事也是一样。我作为你信任的人没有注意距离,发生了这种事,都是我的错。但是你得记住,你不能随便跟别人——”
“我才不会随便跟别人做这种事!哥你在想什么!”吴觅打断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被别人碰过嫌弃我!”
“……没有。”陶盛神情复杂,“我怎么可能嫌弃你……你是被带成这样的,我不能让你继续这么……”
“哥跟他们都不一样的。”
吴觅把碗放在旁边,蛇一样灵活的身体游走到他身前,伏在他膝头,用头去蹭他的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哥跟他们不一样,哥第一次见面救了我的命,给我披了衣服怕我着凉,他们不会,他们只想着怎么把我的衣服脱下来。”
“所以这事不对。”陶盛说,“我对你下手,跟他们有什么区别?”
“但是我喜欢哥,我主动要的,哥,你也喜欢我是不是?你昨晚知道是我,你叫我名字了……”
“别胡说!”陶盛一下子推开他站起来,“你好好想清楚,我们都冷静一下——”
“哥!”吴觅下了床,从身后紧紧搂住他,“我想得够清楚了!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愿意跟你一辈子!能跟在你身边我死了都愿意!”
陶盛不敢回头,他怕看到吴觅,上面一定都是他留下的吻痕。吴觅的指甲突然掐紧他的衣服,喉咙里泄出一阵呻吟,他不得不问一句:“怎么了?”
“肚子疼,哥给我揉一下……”
他再不敢回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转回去,扶着吴觅去卫生间,手心按着他的小腹打转。
“我要是女孩子,昨晚肯定就有小宝宝了,好可惜……”
“不许胡说!”一下了床穿上裤子,陶盛就变得比谁都知廉耻,听了这荤话耳根都红,“你回屋去休息,我去局里一趟,门会反锁的,今天别出去了,中午我给你带吃的回来。”
“最近外面不安全,你也不要单独出门,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
“我今天不出门的。”吴觅看他要走,又伸手去拉他袖子,“哥帮我带药膏好吗,我疼……”
他刚刚就说了自己疼,陶盛想起来这回事,脸又要红了:“带什么……药膏?能不能说具体点?”
“你可以问萧睿明,他以前给我用过,我……”吴觅也红了脸低下头,只不过他不是羞涩而是难堪,“我跟他第一次那晚上出血了……”
陶盛愣了一下,俯身过来,最后还是不敢做太亲密的动作,轻轻摸摸他的头发,“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前往警局的路上,陶盛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跟之前吴觅和他临走时的温存无关,他总是觉得有什么人暗中窥伺,走过拐弯的地方能从余光瞥见模糊的人影,仔细去看却又没有了。路过商品房的玻璃窗也能看到身后跟着什么,他一开始以为自己被跟踪了,故意绕路,最后却发现,并没有人跟踪他,而且那种被窥伺的不爽在看到警局后就消失了。
“等……出来……我……”
风声送到耳边一阵低泣,在周围喧闹的人声里格外突出,听着竟有些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毒。他警觉地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跟他进警局,才走进办公室。
昨晚留下来值班的刘菲菲刚查完监控,准备换他来细看,自己打着哈欠要走。陶盛漫不经心提醒了她一句:“外面天气有点转凉,穿个外套。”
“学长你没看天气预报?今天秋老虎还在啊,三十几度,谁穿外套。”刘菲菲直接穿着警服的短袖出去,“你看,这么大太阳,哪里冷了。”
陶盛有些疑惑,因为他来的路上根本没感觉到有太阳,也没注意抬头看,只觉得全身寒襟襟的,想到可能是刚转的晴,就放过这事,专心去看监控。
沿着监控能大约摸出一条抛尸的线路图,罪犯反侦察意识很强,除了共享单车的品牌没暴露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有路径能看出来,应该是从一个刚建成没多久的小区出发,一路抄小道经过警局,骑到一个共享单车的停车点就还车消失在了摄像头里。这人很谨慎,为了防止自己关注不到的摄像头,特地挑了一个人流量极大的公厕附近停车,然后进了公厕,再也没出来过。当然,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所以在这里又给他们出了个难题:他到底是从公厕的窗户逃跑,还是把雨衣等伪装脱掉,混在其他人里逃出来的?
方衷,就是那个看汉尼拔的小警员,正好在外面协助交警处理一起小车祸伴生的斗殴事件,得到他的消息跑去那个公厕看了看,给他拍了张照片:公厕的窗台并没有脚印,也没有攀爬留下的痕迹,看来是脱了雨衣混在人群里出去的,这可就有点麻烦了。
“学长,还有什么指示?”方衷平时跟刘菲菲混在一起比较多,也学了这个称呼,“我要不要按公厕的监控一个个排查?这人总不可能躲过二十四小时吧,一天之内监控查一遍,肯定有他。”
陶盛刚想说这样太麻烦了,随即转念一想:“你找管理员拷一天之内的,再去调公厕附近那个路口的监控。”
“什么意思,明示一下,学长。”
“如果你是那个凶手,换了衣服离开公厕,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方衷的回答一看就知道是宅男:“回家啊,在外面呆着干什么?”
“你要回家,第一步是做什么?”
“嗯……打车?或者骑车?”他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学长,我这就去。”
重要的不是他要去哪里,而是公厕仅仅是他脱下那层狼皮的中转站,不管是什么类型,什么心理的罪犯,要么回到案发现场继续回味,要么去抛尸地点耀武扬威,唯独不会留在那个中转站继续当缩头乌龟。
“学长你牛的!”方衷兴奋地给他回消息,“附近来上厕所的大多数都是路人,而且有个驾校练车场地,好多都是学车的,上个厕所又回驾校去了。”
“还有呢?”
“确实有两个骑车走的,一个打车的,一个去附近搭公交的,但是骑车走的是女生!学长,那人渣进的是男厕。”
“而且搭公交那个,是已经快过24小时的时候,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又一把年纪,看路线是准备去菜场,所以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那个打车的!”
“别光顾着高兴,打车的去哪里了?”
方衷快速过了监控,给了他一个小区的名字。陶盛一愣,这根本不是凶手带着尸体出发的那个小区,而是自己住的地方。
吴觅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十点多,陶盛还没回来。一起床就感觉腰疼得厉害,去浴室一照镜子,胸口全是牙印。
“牲口。”他嗤笑一声,“畜牲道轮了这么多年,人也跟个畜牲一样。”
不过陶盛没轮回之前一样是个畜牲,否则也不至于被判畜牲道轮回了几百年才能继续做人。他走到客厅,看着那个人模狗样的jc举手宣誓的相框就觉得好笑,一把打翻在地上碎了一地玻璃碴。
“呸。”他轻轻啐了一口,“就凭你,也配。”
门铃响了,他也没多想直接拉开门,正想装出个惊慌失措的样子告诉陶盛自己不小心打碎了相框,才发现门口站的不是陶盛,是个穿休闲装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便又摆出那副天真的神气:“你是谁呀?”
门口那人也有些意外,“我记得,这里之前住的不是一位jc先生吗?”
“是,我跟他住一起的。”吴觅上下打量着他,“你要找他吗?”
“听说最近新来的jc负责连环杀人案,我有位朋友,前两天失踪了,一直联系不上,我在担心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呢。”这男人脸上的忧惧看上去十分得体,不似作伪,“不是我总把事情往坏处想,实在是这世道——”
“你朋友不就在你后面吗?”
“你说什么?”
吴觅笑吟吟看着他身后趴在他肩头赤身裸体的女鬼,“没什么,我看差了,要不你先进来坐坐,他中午回来。”
“那就打扰了。”
男人进屋的刹那,女鬼被屋内的阵法挡了出去,趴在门口怨恨地盯着屋里的男人。她才死了两天,纵使有天大的怨念,也没有吴觅这样的修为能跨过阵法来去自如,吴觅把手递给她,示意她靠自己近点,“进来吧。”
“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听差了。”吴觅把门关上,“我去给你泡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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