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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1.
那日枫嘴里说的吃白饭只是一句戏言，月下樱当然也没太放心上，但也听进去了。
并且怀疑桔梗看她不顺眼是不是也有两分这个原因。
她确实在此地待了不少时日，还多带了两张嘴，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的确算是个不小的负担。
不过号称当世最强女巫也是如此吗？
月下樱对此有点怀疑。
她师傅有个最强黑女巫的诨号，在名头上也算是和桔梗旗鼓相当。如她师傅这般，在贵族中的行情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
平常她和师父虽居无定所，但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接到委托。
大的小的不计其数，一掷千金的也不少。
可以说物质生活就没匮乏过，除了她惹了师父生了大气被罚，就没一次操心过吃食。
她们的生活尚且如此，战斗力比师父还要强的桔梗应当也差不了太多吧？
不过她听说桔梗行走在村落之间，为村民们降妖除魔有时根本不收报酬，收入应当比不上她们这对师徒。
月下樱摸了摸下巴，但是听那小女巫的意思，她们好像还挺精打细算的？
心中起了疑惑，她整日里除了照顾那两只小鸟，也起了观察这对女巫的心思。
结果……
她发现她们俩是真的穷！
传言还是太保守了。
这俩人哪里是很少收取报酬啊，她俩是压根就不收啊！
真就分文不取？
头一次见证桔梗杀妖之后不收取报酬，只收了一篮子去年或是前年的陈米的时候月下樱想着是这家来请人除妖的老妇脊背弯折抬不起头来，是贫苦的人家，她不忍心收，很正常。
第二次见证桔梗杀妖之后还未取分文，收了一串穿起来的竹鼠做报酬时，月下樱想的是那来请人的是寡居的妇人，生活本就大不易，不忍心收也很正常。
但当第三次、第四次、第无数次发现她照旧分文不取之后，月下樱惊讶得瞠目结舌。
这这这——
这桔梗还真是只要她人有所求，她就必定出手，且分文不取。
月下樱百思不得其解，照这个工作模式，她消耗的那些小纸人费心所画的符咒，还有那些箭矢，她都打哪里来？
带着这样的疑问，在又一次有人请走了桔梗之后，月下樱终于忍不住问了枫。
“如此次次分文不取，你们俩如何做衣啊？”
其实她本来想问她们俩吃什么喝什么来着，不过想到有人给送食物她们还是收的，便又换了个问法。
“也不是次次都不收的……”
小女巫辩解道，“只不过最近你在时恰好来请姐姐的都是贫苦的农家罢了。”
“若是富户贵族来请姐姐降妖除魔，那可是要拿一大笔金小判的，若是给少了，姐姐还不依呢。”
“但若是像这些本就生存不易的人，只要有所求，姐姐便会去。”
“若是家里有些余粮，便拿些余粮，若是没有，随便采来的野果也足以做酬劳。”
“只不过这世界上到底是贫苦的人家多，而富户少。”
“再加上有些豪富贵族之家，本身府上就养着巫女阴阳师，一般的小事她们自己就能解决了。”
枫说着说着抓了抓头，“所以能拿钱的工作占少数，平日里生活也少不得精打细算些。”
她见月下樱露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在同情她们，又解释道，“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拮据啦。”
“虽然手上有闲钱的时候少，但我和姐姐平常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开销。”
“像食物什么的总有人送给我们，居住的房子更是每到一地都能找到村子里的空屋子，只要为村子里除些阴气就能住上好长一段时间。”
“唯一需要花销的可能就是衣服了。”
小巫女说着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又看了眼月下樱，身上穿着那身由她衣服改良的巫女服，“我们的银子大部分都花在了这上面。”
“毕竟和妖怪搏斗么，就算再注意，也会有近身的时候，寻常布料哪里经得起妖怪的利爪，就算缝缝补补也多有损坏。”
“除了这个，其她的用具少有花钱的。”
枫说着说着挺起胸脯，“姐姐的手巧极了，连弓箭都是姐姐自己做的。”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我姐姐做不到的！”
她对此极其骄傲。
月下樱虽然不理解这对女巫师徒如此视金钱如粪土，但也是很佩服她们这种大公无私的理念的。
尽管她不赞同。
她就是个俗人永远不嫌钱少。
哪怕她花不了，光听着金银撞击的响声，也觉得心情愉悦。
要不说人家是闻名遐迩的白女巫，而她们是臭名昭著的黑女巫呢？
月下樱决定不将其她人高大上的价值观安在自己身上，主打一个放过自己。
但她人在这里，到也不能对她们的生活视而不见。
所以当她自觉自己身体好的差不多，虽然翅膀的骨头受伤还不能飞，但也不影响她战斗力的时候。
她就决定和枫一起去山里。
枫要去采集草药，她打算去打猎，改善一下她们的伙食。
“其实不用的。”小女巫很觉得不好意思，“那日我只是气急了与你说笑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她以为是自己当日说她们三个吃白饭，说的月下樱不好意思了，便特意解释一番。
“而且你现在还不能飞，万一有什么意外，只会让你伤势变重。”
“没事的。”月下樱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你整日在山林里走来走去，都没遇到什么危险，我才出去一趟就遇到了，那岂不是倒霉透顶？”
“而且我出去也不是因为你上回说的话，单纯是我自己馋了。”
她说这话时，浑身上下的自信不比枫夸桔梗时少多少。
一般来讲也确实如她所说，这片森林不光枫，就连桔梗也穿了不止一回两回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危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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