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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四伏
一个带着诡异蓝光的飞箭,擦着沈落的袖口钉在了地上,把沈落推开的顾秉文喘着粗气,后背的冷汗瞬间濡湿了内衬。
“这箭有毒,你没被蹭到吧?”顾秉文把沈落罩在怀里,翻弄她的手腕,幸好只是袖子破损了一点儿,转头吩咐赶来的锦衣卫:“给我追!”
身高腿长且训练有素的锦衣卫留了几个人在凶案现场,剩下的都去追过来行刺的杀手,纵使见过大阵仗的人,此时也被他们的专业性所倾倒,比如:沈落。
沈落看他们如此专业,顿时眼睛里冒着桃心,也顾不上什么袖子破没破了,用肩膀撞了一下顾秉文,夸张的说:“你们锦衣卫办案真的太帅了吧。”
顾秉文看着怀里沈落浮夸的动作,他也是已经习惯,把她从怀里拎起放在身后:“务正。”
沈落眼看情况稳定下来,也将慌乱的心神稳住,贴着顾秉文的背阔肌感受着属于他的体温,和他说:“放心啦,我出门卜了一卦,此行虽险,却能有大进展。”
顾秉文原本的担忧也被她安抚的好了些,问她:“这接下来如何做?”
沈落第一次看到一向杀伐果断的顾大人这么虚心的问她,便清楚顾秉文这是实实在在承认她沈落在断案方面有过人之处。
沈落指着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的尤求,踮脚贴着顾秉文的耳边道:“顾大人,我认为:尤求作为一个画师,他能大致描绘递刀之人是何样貌,即使对方蒙面,也是能大致描绘身高、体态。”
坐在地上的尤求听到沈落的话,连犹豫都没有,立即给顾秉文下跪:“大人,我真的没杀人,我愿意给你们画那个杀手的相貌。”
他的呼喊刚落,另外一只带着蓝色寒光的毒箭飞驰而来直直飞向尤求,被一旁的小侯爷一剑挡下,顾秉文拎着沈落对小侯爷说:“咱们一人带一个,立刻回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的偏院热闹的让人意外,陈泽安满脸的愤怒:“到底是谁在后面操纵!”
顾秉文从怀里掏出用布帛包裹的毒箭头,众人都凑过来细看,沈落指着箭头细微末端:“兵仪局制,糟了,是宫里的箭。”
一股寒气从众人的头顶凉到脚下。
“不能说明是谁指使,能动用的人太多了,兵仪局本身都可以挪用,你们也知道最近朝廷官员更迭情况严重,言官更是吵的不可开交。”顾秉文摇摇头,并不一定是谁的情况,妄加推断只会使思路混乱。
“的确是这样,东厂一定人人自危,而东厂一贯和锦衣卫不合,东厂也有嫌疑。言官弹劾顾大人弹劾的厉害,那么他们也不希望顾大人被重用,言官也有嫌疑。锦衣卫的老大,也就是顾大人的干爹——刘守有,前段时间说和顾大人断绝关系,我看他也有嫌疑。”沈落一顿分析,四处扣屎盆子。
“嚯,小姑娘年纪轻轻这颠倒是非的却是一把好手!”来的人剑眉星目,身高八尺,年纪看起来尚不足四十,穿着深蓝色飞鱼服,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英气,直叫人感叹:此人年轻时的英俊程度一定不亚于顾秉文。
众人一听都愣了,翻过味儿来,噼里啪啦跪了一地,直呼:“刘大人好。”
沈落站在那里,刚编排完人家,是站的心里发虚,要跪也不太自在,正欲陪着一起跪,却被刘大人一把扶了起来:“如今有胆识敢编排我的人并不多咯,别跪了,你们也起来吧。”
众人方才迷迷瞪瞪的站起来,顾秉文看到许久未见的干爹,心里也是百般滋味,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秉文,你与小姑娘留下,其他人散了吧,我有事和他们说。”刘大人看大家都因为他的到来不敢说话,索性都放他们走了。
众人如释重负,个顶个跑得比谁都快,锦衣卫中何人不知刘大人的狠厉,办事漂亮,会说话,却仿佛毒蛇,伺机而动,死在他手里的大官没事上百也有八十。
“义父,我……”顾秉文话音未落,一巴掌甩在他的俊脸上,口腔被牙齿划破,鲜血顺着唇角流。
沈落抬手想替顾秉文出气,却被刘大人攥住了手腕,刘大人调笑她:“你这细骨伶仃的手腕还想替他出气。”
沈落愤怒到:“你个老东西不要他了,你还打他!”
“小小年纪,不知好歹。”刘大人的星目带着调侃,睨着二人,说了一句两个人都迷惑的话,便径直往屋里走:“进屋说吧。”
三人坐下,顾秉文却是沉默,显然是被他义父的一巴掌打的心痛难抑。
沈落却转了几个心思,凑过去笑的甜甜的压着声音问:“干爹,你被软禁啦?”
刘大人被她的一句“干爹”叫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俊脸扭曲的回:“嗯,被软禁了。”
沈落迅速抬手,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把顾秉文和刘大人父子俩都打懵了,倒是没使劲儿,刘大人的脸都未红,正所谓:攻击性不强,但侮辱性极高。
沈落看着被打懵的刘大人,认真解释:“刘大人,我沈落的命都是他顾秉文救的,我看不得你打他,你是他亲爹今天我也得还一下子。”
顾秉文听的耳朵都红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沈落护着开心羞赤,还是别的什么。
“你这个小姑娘倒是伶牙俐齿,我今天治你罪,你都活不到明天。”刘大人瞪着沈落,眼神中都冒火星子,一向被人敬重的刘大人如今在一个丫头片子这里栽跟头,真是呜呼哀哉。
顾秉文挡在沈落前面,看着他许久未见的义父:“罚我吧,是我没管好她。”
刘大人突然笑了,指着顾秉文:“千年铁树开了花,如今也是会顶嘴的人了,我便放心了。”
沈落从顾秉文旁边探出头:“干爹,你演戏使劲这么大真的过分。”
刘大人耸耸肩:“习武之人一时没控制好力道,倒是可惜了这张小脸儿,你都不知道,十几年前带他出街小姑娘直围着转。”
沈落心疼的看着顾秉文有些肿的脸:“你干爹嫉妒你,啧。”
刘大人叹气:“莫要当着人叫我了,我如今被软禁,你们再与我搅在一起,怕是一起死啊。”
沈落心中一动:“可是皇上让人软禁你的?”
刘大人点头:“我与张首辅走得近,如今他走了,我便是一个活靶子,人人都想拉我下水,如此说来,软禁也是变相保护。”
沈落松了一口气:“那没事儿,干爹你放心,很快就不会软禁你了。”
刘大人震惊:“这是为何?”
顾秉文替沈落解释:“她把皇上忽悠住了,目前皇上认为她能替他分忧,并且对张首辅的恨意也消散不少。”
沈落对顾秉文竖个大拇指,笑的灿烂:“所以不用但心皇上那边的问题,还是言官那边不好办。”
说到言官,刘大人坐得更直了:“你们可知言官背后所靠何人?”
二人皆是摇头,沈落蹙眉沉思:这言官不就是看谁不惯就直接开嘴炮吗,怎么还背后靠着大佬呢?
刘大人继续说:“言官们背后是太后。”
这下沈落和顾秉文被惊得恨不得出去跑一圈,以确定自己是不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太后不应该颐养天年了,还蹦哒什么?”沈落不解发问。
“太后也不到四十岁,怎就到了要颐养天年的地步,世上何人不向往武则天的风采?”刘大人替他们开解。
沈落心道:忘了这古人不仅没有计划生育,还生的早,儿子十九岁,老妈还嫩呢。
“锦衣卫是皇上的人,东厂呢?”顾秉文问。
“自然也是皇上的人,只不过与咱们锦衣卫不对付。”刘大人对顾秉文也没了在门外的横眉冷对。
“干爹,你对于这今日之事如何看?”沈落心知这刘大人是个人精,混到锦衣卫一把手的,脑子一定好用。
“我怀疑是太后那边的人。”
顾秉文疑惑地问:“为何是太后?”
刘大人回他:“皇上既然已经对张首辅放下曾经的恩怨,那必然不会自己扰乱自己的计划,东厂虽然看锦衣卫不爽,又不能忤逆皇上,内阁肯定站在皇上这边,算来算去也只剩下骂得最凶的那群言官和他们身后的太后了。”
沈落不解:“皇上可知道太后的想法?”
刘大人摇头:“皇上一向孝顺,做臣子的如何也不能和他说他的母亲觊觎王位,皇上新得麟儿,最近言官们还在和皇上提立太子的事儿,皇上还不想立,闹的凶。”
沈落心中一凛,现在不立,再过几年折腾折腾,把史书里那个“国本之争”再搞出来,大明王朝倾覆指日可待,上下不齐心的国如何能治?
沈落闪过灵光:“我忽悠住皇上,让他把太子立了,正所谓天子之言,一言九鼎,总不能吃了吐吧?”
刘大人和顾秉文二人听到这儿,父子二人皆是憋笑憋的神情扭曲,沈落这嘴里,没人落得下好。
“嗯,如果能让皇上顺从的立了太子,这言官刻意挑起的矛盾自然不攻而破,太后想要的朝堂内乱也打不成目的。”顾秉文赞同沈落的想法。
“此事一定会像海浪一样,一浪接着一浪,不达目的怎可能罢休。”刘大人叹息。
“既然如此,咱们去验尸吧,背后之人可能是言官和太后,咱们也得拿出证据,贸然指认,咱们仨就得一起死的透透的。”沈落说完,给刘大人敬了杯茶。
刘大人接过茶,顾秉文手抬了又放,似是有话要说,刘大人也没管他,径直喝了一口,正欲咽下去就夸沈落还懂些礼数,就“噗”的一口都吐了出来,苦的他剑眉紧皱。
“啊呀,干爹,快擦擦,我忘了今天为了下火泡的苦丁茶了,您可别生气啊。”沈落红着眼框,哆哆嗦嗦的给刘大人递了个手帕。
刘大人叹气:“作弄完我,给顾秉文出气,可开心了?”
沈落一事也没绷住,笑的见牙不见眼:“干爹吃块松子糖吧,我真错了。”
“走,验尸去。”面颊塞着松子糖的刘大人大手一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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