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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喜欢他什么
“什，什么？！”路星文感觉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普通人被告白一开始是惊，后是喜，可是路星文只觉得惊恐和怀疑。
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明明自己那么普通，还为了合群，做了不少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所以……他喜欢的也只是自己伪装的样子吗？还是说，喜欢的就只是个“样子”。
一定是骗人的，富人子弟的把戏罢了。
“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走了”路星文故作冷静地，转身就溜了。
“我准备出国了，在这个学校根本待不了几天了，所以……不必对我这么避之不及。”
万辰铭的声音逐渐远去，但他说的话，依旧盘旋在路星文的脑中。
路星文回到了教室，一坐下来就强迫自己看题目，可是怎么也看不下去。
他不再勉强，知道自己的状态确实难以学习。
漫漫长夜……
为什么这么说呢？好像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了一样。
路星文怎么想，都不记得自己和对方有过什么交流。
也许是小时候，自己学习了一些艺术类和智力类的东西，然后参加了比赛，在电视里频频播报，所以有种学霸光环在？
但……怎么可能呢，万辰铭的生活环境应该不缺优秀的同龄人。
现在的自己，也只是个“伤仲永”。
难道是人格魅力？可是自己并不讨人喜欢。
从小，他就不喜欢所有的体育运动，体育课的自由时间，别人都聚在一起玩游戏，他不玩。
自己不想和他们玩那些“追逐”游戏，他就吸引别人来玩自己的游戏。
可惜……自己设计出来的谋略游戏，别人嫌复杂看不懂，又觉得一盘太久，没有即时胜利的快感。
他喜欢看书，但看书看到一定境界时，会产生一种优越感。
觉得自己喜欢的都是阳春白雪，自然会曲高和寡，但实际上啥都不是。
做人要谦虚，道理他都懂，但也许言语、目光中，还是会不经意地透露出对“庸人”的蔑视。
也许别人也感受到了，所以都不敢接近自己。
除了同龄人，再就是大人了。
他还是好好学生的时候，也有老师不喜欢他。
也许是因为总是问出让人匪夷所思的问题，老师难以解答。
又或许是答题时，自己脑回路太清奇，和老师想要的标准答案，相隔了十万八千里，而且还说得十分有道理的亚子，让不少同学都深陷其中。
所有人都不喜欢自己，再清高的人也会思考一下问题的所在了。
自傲的人觉得问题都是别人的，自卑的人觉得问题都是自己的，最痛苦的应该是两个极端都占据了的人。
这个时候路星文就庆幸自己只是自卑。
他学会了观察别人的行为举止，然后提炼、模仿和修正，做出让所有人都觉得正常的样子。
学习的过程中，他觉得很不甘，很痛苦，还对自己产生了进一步的厌恶感。
小明问过自己，确定要做这件事了吗？
路星文知道她是怕自己后悔。
后来她还引用名人名言，劝诫自己，说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
那话描述得很可怕。
但是自己更怕……被人刻意忽视的感觉，就仿佛自己是幽灵，一个不被人看见的幽灵，任凭自己怎么说话，都不被听到。
他觉得，没有比这个更痛苦的事了。
“什么时候，玩累了这个‘扮演’游戏，就来到我身边。他们不喜欢你本来的样子，我喜欢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独占你了！”这是小明最后说的。
可以说，如果不是小明的突然离开，那么自己可能也未必会喜欢上苏俊哲。
“我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万辰铭说的话犹在耳畔。
到底喜欢苏俊哲一些什么……是日久生情吗？
也许是因为小明离开后，自己表现得太悲伤，所以苏俊哲把对其他朋友们的注意，都投注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当时的自己，就像溺水的人，太急着摆脱痛苦，死死地拽住了救援人员的手臂，不肯松手。
路星文微微地动摇了，这样的感情，真的算得上是“爱”吗？
可是，他无法想象，不再喜欢苏俊哲之后，自己会是怎样的。
那么多年的感情，就只是一场虚幻的泡沫么……
“路星文、路星文……”
“喂，老师叫你呢”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四周的同学都看向了自己，而那束最富有情感的目光，则来自于老师。
“距离高考也就几个月了，上课还走神，连练习题都没拿出来”老师细数罪状，最后才判定自己的罪刑，“给我拿着练习还有笔，站到后边去。”
生物老师真是“怕”了他了。
她说话有理有据，令人心服，避免了前几次自己和苏俊哲逃避惩罚的诡辩。
罚站的位置，也从教室外，改到了教室后边的空地，这样就避免了上次他俩被罚站，罚着罚着，就溜到别处玩的情况。
她的眼睛也变尖了。
自己书桌上叠了两沓书，遮挡视线。
课桌前摆着一本敞开的小薄本，和生物练习的规格一样，可她还是没有被“骗”到。
路星文目光搜索练习时，才发现小绿本就摆在了一摞书的顶部。
恍然想起自己上节课下课后，就很自觉地做了下一节课的课前准备。
对不起，打扰了。
路星文乖乖地拿了东西罚站去了。
要是以前，苏俊哲早就自告奋勇地和自己一起受罚了，可是现在安静得很。
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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