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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碎·同心裂
子时三刻的无相海翻涌着青紫色磷火,浪尖浮沉着细碎冰晶。江昭腕间红绳突然发出细密的帛裂声,那些浸透沈栖崖痴魂血的鎏金丝线寸寸断裂,坠入海底时如同三百柄利刃刺穿水面。
"叮——"
青铜钟阵自深渊浮起,钟身缠绕着血色藤蔓。燕衔枝赤足踏过凝结冰霜的海面,鎏金香炉在他掌心化作流光。炉内妖火突然爆出星芒,映出半枚月纹玉扣的残影——那白玉表面蜿蜒的冰裂纹里,竟有星河在流动。
"栖崖师兄剜第三根肋骨时,血溅在北极冰原的雪狼骸骨上。"他拈起玉扣对着血月端详,扣眼里凝结的冰晶突然渗出猩红,"师尊的冻泪混着妖丹碎屑,在这里凝成了永夜极光。"
海底突然腾起九重镜渊,水幕里十七岁的江昭正在执笔。玄色星纹笔尖悬在沈栖崖裸露的脊背上,青年跪坐在炼器炉前,苍白的皮肤沁着冷汗,脊骨处三寸长的伤口翻卷着,露出森森白骨。
"锁魂咒要绘在情丝根脉上,是不是?"幻境中的沈栖崖忽然仰头轻笑,喉结滚动时扯动锁骨处的红绳勒痕,"阿昭下笔这般犹豫,莫不是心疼......"
真实的江昭猛然按住心口,那里妖纹正灼烧出青铜钟的轮廓。他看见当年笔尖蘸的根本不是朱砂——燕衔枝七岁时的断甲碎片在砚台里沉浮,每研磨一次,孩童蜷缩在炼妖炉里的哭喊声便穿透水幕。
"萧临渊的诛情剑,是这样剜进去的。"
燕衔枝的声音裹着冰渣,镜渊轰然翻转。青年沈栖崖被钉在青铜柱上,第三根肋骨处插着半截断剑。萧临渊执剑的手腕翻转,骨屑混着心头血坠入炼器炉,溅起的火星竟凝成今世困住江昭的赤翎链。
血月突然迸裂成万千星砂。江昭足下冰层裂开蛛网状纹路,那些裂缝里涌出的不是海水,而是沈栖崖被剜骨时流尽的痴魂血。猩红液体触到玉扣冰晶的刹那,海底三百青铜钟同时发出呜咽般的鸣响。
"师兄总说痛到极致便能忘。"燕衔枝突然将玉扣按进江昭掌心,冰裂纹割破皮肤,"可他剜骨时咬碎了八颗后槽牙,都不肯松开攥着您银发的左手。"
幻境突转。炼器炉里翻滚的根本不是玄铁,而是百枚染血的束发银扣。十七岁的沈栖崖正在熔炼自己的肋骨,每削下一片骨,便蘸着冻泪在骨片上刻字——那些字迹与今世青铜钟表面的「宁碎劫灰尽」严丝合扣。
"师尊可知这玉扣会唱歌?"燕衔枝指尖抚过江昭染血的掌心,海底突然响起破碎的童谣。那是沈栖崖家乡失传的《骨铃谣》,每个音调都对应着玉扣冰裂纹的走向。
血月彻底碎裂时,九重镜渊突然拼合成巨型星盘。江昭看见自己当年的星纹笔悬在北斗第七星位,而沈栖崖被剜去的肋骨——正化作摇光星畔的血色暗斑。
青铜钟声穿透血色雾霭的刹那,江昭足踝妖纹突然暴长成锁链。那些暗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缠绕攀爬,链尾翎羽刺入心口时迸溅出冰蓝色星火——正是百年前沈栖崖封印在他灵台的三千冻泪。
"师尊的眼泪,怎么比当年更凉了?"
燕衔枝的声音裹着鎏金香灰飘来,断剑抵在江昭喉间的瞬间突然软化。剑锋化作星轨笔的模样,笔尖垂落的却不是墨汁,而是沈栖崖被剜骨时飞溅的碎肉。那些猩红肉沫坠入海面,竟凝成缩小版的三生石阵。
"师兄熔炼肋骨时,用的是北极冥火。"他蘸取香灰抹过江昭锁骨,灰烬里突然浮出十二重幻境,"每削一片骨,就要蘸着您的冻泪止血——可惜这法子,只能止肉身的痛。"
海底突然腾起血色星砂。江昭看见前世沈栖崖跪在三生石前,青年脊背上的锁魂咒泛着诡谲蓝光。月纹玉扣浸泡在合欢酒中,酒液里浮沉着燕衔枝七岁时的胎发——原来当年那枚定情信物,从一开始就掺着三个人的因果。
"阿昭看仔细了。"
幻境中的沈栖崖突然轻笑,指尖挑开婚书金粉。那些鎏金粉末遇血燃烧,竟在虚空中拼出江昭从未见过的血契铭文:【以我肋骨为笼,囚尔三生悸动】。最骇人的是铭文末端,分明烙着江昭本命法器的星纹印记。
"现在明白赤翎链为何认主了?"燕衔枝忽然扯动锁链,翎羽在江昭心口剐出血槽,"每道鎏金纹都是栖崖师兄的肋骨粉,每粒金砂都掺着他的心头血——这哪里是锁链,分明是师兄给您铸的鎏金棺!"
海底突然传来骨骼摩擦的咔嗒声。三百青铜钟表面浮现出凹凸纹路,那些纹路拼合起来,竟是沈栖崖被剜空的肋骨轮廓。江昭踉跄着触到钟身,指尖突然陷入冰冷骨殖——这根本不是青铜,而是用秘法淬炼的妖骨。
"师兄剜到第七根肋骨时,已经握不住炼器锤了。"燕衔枝的声音忽近忽远,星轨笔在虚空划出血色银河,"他把自己钉在炼器台上,用最后三根肋骨给您锻了束发银扣——就是现在缠在你腕间的红绳坠子。"
江昭猛然低头,腕间断裂的红绳突然暴长。那些丝线分明是数以万计的妖骨碎屑,每粒碎屑都刻着微缩版的血契铭文。最刺目的是绳结处,竟嵌着半枚带血的臼齿——沈栖崖被剜骨时咬碎的后槽牙。
"叮——"
九重镜渊突然翻转,映出今世未现的残酷真相。青年沈栖崖躺在炼器阵中,肋骨处插着七根噬魂钉。每当他要昏厥时,阵外的萧临渊便催动江昭的冻泪——那些冰晶坠入伤口,将痛感淬炼成锁链的鎏金纹。
"栖崖师兄死前,用血在炼器台上写了句话。"燕衔枝突然将星轨笔刺入自己心口,蘸着鎏金血在虚空书写。
血珠凝成的赫然是:【阿昭畏寒,鎏金棺要铺满北极狐绒】
江昭瞳孔骤缩。记忆突然如潮水倒灌——百年前他随口提过极北狐绒温暖,却不知沈栖崖拖着残缺身躯,在暴风雪里猎杀了三百灵狐。那些皮毛如今正垫在赤翎链最里层,贴着肌肤的位置绣着【昭】字暗纹。
海底突然卷起血色漩涡,无数白骨手臂自深渊探出。江昭腕间红绳突然发出悲鸣,那些妖骨碎屑挣脱束缚,在空中拼合成沈栖崖的残魂虚影。青年心口插着半截星轨笔,却笑着捧出鎏金熔炼的婚书——
"阿昭,我把自己炼进你的劫,算不算......"
残魂未尽的告白湮灭在钟声里,唯余半枚月纹玉扣坠入江昭掌心。冰裂纹中渗出沈栖崖最后一滴冻泪,那水珠滚落时,竟在海底燃起焚尽三生的九幽鬼火。
第九十九盏青铜灯破水而出时,灯芯裹着的竟是沈栖崖胎发编就的同心结。江昭足尖刚触到海面凝结的冰花,耳畔突然炸开玉扣迸裂的脆响——那声音像是千万根琴弦同时崩断,又似寒潭深处积压百年的冰层骤然龟裂。
"喀嚓!"
冰晶碎屑在空中凝滞,每一粒都映着前世记忆的残片。燕衔枝广袖翻卷带起九幽鬼火,将星砂熔成流动的血色卦象。那些诡谲纹路在月光下扭曲变形,最终拼出萧临渊亲手刻在星盘背面的小篆——「红鸾劫起,月碎魂销」。
"栖崖师兄剜第七根肋骨时,血溅在星轨仪上染红了贪狼星。"燕衔枝指尖划过卦象中的破军星位,那里赫然嵌着半枚染血的月纹玉扣,"师尊猜猜,他最后片魂肉熔进红绳劫时……喊的是谁的名字?"
海底突然升起青铜编钟阵,钟槌竟是沈栖崖被折断的肋骨。当第一声钟鸣撕裂夜幕时,江昭看见青年时期的自己站在星盘裂缝处,手中星纹笔正在婚书上书写「白首不离」——而笔尖滴落的根本不是墨汁,是燕衔枝本命妖丹碎裂时的鎏金血。
"师兄总说情劫当斩……"燕衔枝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囚」字咒纹中钻出十二翅蛊虫,"却不知最痛的劫,是您亲手系在他颈间的温柔枷锁。"
蛊虫振翅带起蓝色磷粉,在空中凝成炼器炉虚影。青年沈栖崖跪在冰火交界处,苍白的指尖正将江昭的银发编入红绳。每当发丝缠绕三周,萧临渊便用诛情剑剜去他肋下一片魂肉,那些泛着金光的血肉坠入炉火,竟发出情人间絮语般的噼啪声。
"这是第几根了?"幻境中的萧临渊突然翻转剑锋,挑开沈栖崖脊背皮肤,"用情丝混着魂肉炼器,痛感可比寻常剜骨强上百倍。"
血珠顺着青年颤抖的脊梁滚落,在冰面上凝成缩小版青铜钟。江昭看见二十一岁的自己站在炼器室外,手中端着本该送去合卺宴的琼花酿——酒液倒映着沈栖崖被冷汗浸透的侧脸,青年咬破的唇角正无声翕动,分明是句未出口的"阿昭快走"。
"师尊可知这些青铜钟会唱歌?"燕衔枝突然扣住江昭手腕按向钟阵,冰晶碎屑割破掌心时,海底响起沈栖崖家乡的《牵机调》。那些破碎的音符裹着血色星砂,在鬼火中凝成三百年前未写完的婚书残页。
当鎏金蛊虫第八次蜕壳时,炼器炉突然爆出九幽蓝焰。江昭看见沈栖崖将最后片魂肉按进红绳结,青年心口「昭」字已残缺不全,却偏要用带血的手指在冰面刻字——那些歪斜的笔画遇冻泪重生,竟是今生困住他的赤翎链咒纹。
"栖崖师兄魂飞魄散那日,海底升起九千盏引魂灯。"燕衔枝笑着碾碎青铜钟表面的冰晶,碎屑里浮出沈栖崖残魂被烈焰吞噬的画面,"每盏灯芯都裹着您当年赐的合欢香,香灰里……可都掺着他的骨灰啊。"
血色卦象突然扭曲成姻缘线,将江昭拽入虚实交织的裂隙。他看见大婚当夜的自己执剑刺穿沈栖崖心口,而青年垂死时攥着的不是凶器,是那枚刻着「白首」的月纹玉扣——扣眼冰晶里冻着的,竟是三岁燕衔枝被剜丹时的眼泪。
"这局棋最妙处,在于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燕衔枝的声音自时空裂隙传来,带着淬毒的快意,"师兄用魂肉为师尊铸逃生路,师尊用冻泪为我塑重生躯,而我……"
海底突然传来天地倾覆的轰鸣。三百青铜钟化作血色星砂,在江昭掌心凝成完整的月纹玉扣。当冰裂纹彻底愈合时,扣眼里浮出沈栖崖最后的传音:「阿昭,红绳不是劫,是你不敢认的……」
海底青铜钟倒转的刹那,三百道鎏金符文自钟身剥落。江昭被红绳锁链拽入镜渊时,腕间突然传来烙铁灼烧的剧痛——那些浸透沈栖崖痴魂血的丝线,竟在他皮肤上烫出《牵机诀》的残章。
"师兄当年自断姻缘线时,血染红了三生石畔的合欢树。"燕衔枝踩着虚空拾级而下,指尖缠绕的红绳突然暴长成九丈赤蟒,"可惜师尊斩得断红线,斩不断他刻进骨血里的妄念。"
血色星砂裹挟着记忆碎片扑面而来。江昭看见十七岁的自己执剑刺穿沈栖崖心口,诛情剑穗末端的银铃叮当作响——那里面封着的根本不是驱邪符,是燕衔枝胎发混着沈栖崖心头血凝成的「囚凰」咒印。
幻境突转至百年前合卺夜。玄衣沈栖崖跪在星盘裂缝处,正将月纹玉扣浸入鸩酒。当鎏金星砂坠入酒盏时,他忽然咬破舌尖,将痴魂血喷在婚书未干的"白首"二字上。
"阿昭可知这酒为何泛蓝?"青年抬眸时眼底淌出血泪,颈间红绳勒出妖异的曼珠沙华纹路,"我拆了七根妖骨熔在酒里,要与你魂魄相缠......生生世世。"
镜渊外的江昭突然呕出冰蓝色血块。那些血珠遇风凝成缩小版青铜钟,钟摆末端拴着的竟是沈栖崖被剜出的情丝——每根丝线都裹着江昭不同年岁的银发,最末梢那根还系着半枚染血的束发玉扣。
当第九道钟声撕裂海幕时,燕衔枝突然扯开婚书残页。那些鎏金小篆遇血重生,在虚空中拼出骇世画面:沈栖崖正跪在炼器炉前剜骨,每削下一片肋骨,便用星纹笔蘸着冻泪在骨片上刻字——「宁碎劫灰尽,不折月下盟」。
"栖崖师兄刻最后一片骨时,冻泪已经结成了冰棱。"他笑着碾碎青铜钟表面的霜花,冰晶里浮出青年濒死时的画面,"偏要撑着最后一口气,把您少年时赠的玉扣......"
幻境中的沈栖崖突然剧烈咳嗽,喉间涌出的血沫里混着冰碴。青年染血的手指颤抖着伸向心口,从破碎的「昭」字咒纹中抠出枚完好的月纹玉扣,轻轻按进炼器炉的阵眼。
海底突然爆出九幽鬼火。江昭腕间红绳寸寸断裂,那些鎏金丝线坠入火海时,竟凝成沈栖崖被剜去的三根肋骨。燕衔枝执起最末端的骨片对着月光,上面密密麻麻刻满逆转星轨的秘术——每道刻痕深处,都嵌着江昭不同年岁的银发。
"师兄总说情劫当斩......"他忽然将骨片刺入江昭锁骨下的共生契,"却不知最狠的刃,是您百年不敢认的相思。"
剧痛炸开的瞬间,三百青铜钟化作血色星砂。江昭看见沈栖崖残魂被困在炼器炉中,青年正用最后片魂肉熔铸婚书金粉,而炉火里翻滚的——分明是江昭当年亲手斩断的银发同心结。
当第九重鬼火焚尽星砂时,青铜钟摆突然逆向旋转。江昭坠入时空裂隙的刹那,腕间红绳迸发出曼珠沙华的异香——那是沈栖崖妖骨焚烧时特有的气味,混着冻泪结晶的凛冽。
炼器炉中腾起的青紫色火焰里,青年沈栖崖正跪在冰刃阵中。诛情剑削开第七根肋骨的瞬间,他忽然仰头吞咽涌到喉间的血沫,星纹笔蘸着冰晶在骨片刻下「宁折轮回身」。骨粉簌簌落进炉火时,竟凝成江昭少年时期束发的银铃。
"师兄剜骨时不喊痛,偏要哼你教的《璇玑赋》。"燕衔枝的声音裹着火星溅在江昭耳畔,"他总说听着曲调,就像你握着刻刀......"
幻境突然扭曲。二十一岁的江昭正在为沈栖崖系上红绳扣,指尖拂过青年新愈的伤口——那下面埋着刚熔入肋骨的星纹银扣,扣眼冰晶里冻着燕衔枝被剜丹时的泣血。
当妖火燃至纯白时,沈栖崖脊背已见森森白骨。青年染血的指尖捏着最后片肋骨,在冻泪凝成的冰刃上刻「不毁月下盟」。骨屑坠入炼器炉的刹那,炉火突然爆出三百只鎏金蝶。
"这些蝶翼纹路,师尊可觉得眼熟?"燕衔枝扯开衣襟,心口妖纹正与蝶翼脉络共振,"每只都是栖崖师兄碎魂所化,翼粉里......可掺着他剜骨时的血痂。"
江昭伸手触碰蝶群的瞬间,时空突然倒转至合卺夜。玄衣沈栖崖跪在星盘裂缝处,正将刻满咒文的肋骨按进婚书金粉。当「昭」字最后一笔落下时,青年突然呕出冰蓝色妖血,那些血珠遇风凝成今世困住江昭的青铜锁链。
"阿昭......红绳不是劫......"
破碎的传音自玉扣冰纹渗出时,三百青铜钟突然同时炸裂。江昭手中碎片突然暴长成完整玉扣,扣眼里浮出沈栖崖濒死时的画面:青年正用最后片魂肉重塑婚书,而炉火里煅烧的——竟是江昭当年斩情丝时遗落的银发。
燕衔枝忽然执起江昭的手按向心口,妖纹中浮出炼器炉核心。只见沈栖崖残魂被困在冰火交界处,正将冻泪结晶嵌入自身妖骨。每当冰晶熔进骨髓,他心口「昭」字便剥落金粉,那些粉末在空中凝成「天地同棺」的谶言。
"师兄拆骨为棺时,用的可是你教的炼器术。"鎏金蝶群突然聚成沈栖崖虚影,青年指尖抚过江昭眉间霜雪,"他说......要炼就炼三千世界最漂亮的棺材......把不敢言说的......都刻成墓志铭......"
青铜古棺破水而出的刹那,九重镜渊同时震颤。棺面浮凸着三百六十五枚星纹银钉,每道钉痕里都嵌着江昭不同年岁的银发。当第一缕月光照在"癸亥年冬"的铭文上时,棺盖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那些裂缝里涌出的不是尸气,是沈栖崖被炼成红绳劫时剥离的七情六欲。
"叮——"
噬心妖钉穿透血雾钉入冰面,每枚钉身都映着前世未现的秘辛。江昭看见少年沈栖崖跪在北极冰原,正将偷剪的银发编入同心结。发丝缠绕到第七转时,萧临渊突然执诛情剑刺穿他掌心,将染血的情丝熔进赤翎链——链尾坠着的银铃里,赫然裹着燕衔枝初生时的胎发。
"师兄总说情丝当断......"燕衔枝忽然扯开束发红绳,那些鎏金丝线遇风凝成缩小版炼妖炉,"却不知最毒的劫,是他亲手将痴念炼成你的续命灯油。"
当第七枚妖钉刺入棺椁时,钉身突然映出骇世画面:十岁的燕衔枝蜷缩在炼器炉中,本命妖丹正被江昭用冻泪淬炼。那些冰蓝色泪珠坠入炉火的刹那,竟凝成婚书上的鎏金小篆,而执笔书写"白首不离"的——竟是少年沈栖崖染血的手。
"师尊可知婚书金粉需混着什么?"燕衔枝指尖抚过钉渊表面的咒文,鎏金粉末簌簌剥落,"栖崖师兄拆了三根妖骨,用情火焚成齑粉......每粒金粉里,都锁着他一片碎魂。"
海底突然腾起九幽鬼火。江昭看见青年沈栖崖跪在星盘裂缝处,正将刻满「昭」字的肋骨按入炼器炉。每当骨片熔进金粉,他心口便多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那些伤痕最终拼成「天地同棺」的谶言,而落款处嵌着的,正是江昭当年赠的月纹玉扣。
当第三百枚妖钉归位时,青铜棺椁轰然洞开。棺内没有尸骸,只有三百盏引魂灯悬浮,每盏灯芯都裹着沈栖崖不同年岁的画像。燕衔枝执起最末端的灯盏,灯油突然映出大婚夜的真相——
红衣沈栖崖跪在合卺宴前,正将毒酒浇在婚书金粉上。当「囚凰」咒纹彻底显现时,他突然执起江昭的手按向自己心口,引导诛情剑贯穿胸膛。血溅喜烛的刹那,青年用最后气力在星盘刻下逆转阵,将毕生修为炼成江昭腕间红绳。
"师兄魂飞魄散那日,极北之地开了三百年不遇的优昙花。"燕衔枝忽然捏碎灯盏,鎏金灯油在空中凝成沈栖崖残影,"他说要等师尊来看......最后把残魂熔进灯油,烧出了这片无相海。"
九幽鬼火突然暴涨,吞噬所有引魂灯。火光中浮起沈栖崖被烈焰吞没前的最后微笑,青年染血的指尖正指向江昭心口——那里缠绕的红绳突然暴长,将两人拽入棺椁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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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沈栖崖(从青铜棺里探头):听说有人觉得我肋骨太多?阿昭要不要摸摸还剩几根? 江昭(攥紧月纹玉扣):......先把衣服穿好。 燕衔枝(拎着红绳冷笑):某些人烧成灰都改不了勾人的毛病(甩出三百道锁魂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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