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零和博弈

　　凌晨三点，汽车旅馆的霓虹灯在薄雾中闪烁，崔新新缩在街角，裹着黑色卫衣，手里攥着手机，眼神亮得像只兴奋的小狗。

　　他接到何宥利的任务后，满腔热血加入调查，目标是那辆黑色跑车的主人——唐家碧的富二代男友，任宇。

　　两天跟踪，他终于在旅馆三楼窗前拍到任宇的身影。屏幕里，任宇一身昂贵西装，手里甩着车钥匙，嘴角挂着懒散的笑，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崔新新低声嘀咕：“女神，这回我可立功了。”

　　旅馆三楼，尹凌、金熙、何宥利推开一扇虚掩的门，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和一丝腥味。

　　尹凌走在最前，手指攥紧笔记本，眼神冷得像冰。

　　她低头翻查记录本，目光突然凝住——顾客名单里，“任宇”二字跳出来，三楼主题房，预订时间与唐家碧失踪那天重合。

　　她心跳一滞，低声道：“是他。”金熙捂住嘴，眼底闪过惊恐。何宥利挑眉，低声道：“找到正主了。”

　　门缝后，唐家碧的尸体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如纸，手脚僵硬，脖颈上一圈紫红的勒痕，像被绳子狠狠缠过。

　　尹凌脚步一晃，笔记本滑落，砰地砸在地上。她低声喃喃：“窒息……跟刘夏一样。”

　　金熙眼泪夺眶而出，跌坐在地，低声道：“怎么可能……”何宥利皱眉，蹲下身，凝视那圈勒痕，低声道：“这下全乱了。”

　　任宇被三人堵在房间，他满脸冷汗，双手乱挥，像只困兽。他声音发颤：“她是自愿的！我有SM癖，她也喜欢，我们玩脱了！”

　　他喘着粗气，眼神躲闪：“她让我勒她，说这样刺激，结果她死了，是意外！我没想杀她！”

　　尹凌冷冷盯着他，低声道：“刘夏呢？”

　　任宇一愣，咽了口唾沫：“那是唐家碧的主意。她说刘夏知道太多，用老师身份骗她来旅馆‘帮忙’，结果玩过头……她死了。

　　我就是听她的，我没想杀人！”他瘫坐在地，声音低得像哭：“我就是个傻子，被她当棋子使！”

　　尹凌脑子轰的一声，像天塌下来。

　　她踉跄后退，撞到墙，眼神空洞得像被掏空。

　　唐家碧，那个读伍尔夫时温柔的老师，那个她仰慕的光，竟然是杀害刘夏的凶手。

　　她脑海里闪过父亲尹高正的冷眼——“别管闲事”，她被PUA得只剩学习，直到唐家碧点亮她的世界。

　　可现在，那光成了噩梦。她低声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声音沙哑，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碎片。

　　金熙扑过来，抱住她，低泣道：“别这样，尹凌，还有我们呢。”

　　何宥利站在一旁，凝视尹凌，眼底闪过复杂的光。

　　她最初加入小分队，只是想利用尹凌的数学天赋，冷漠地看戏，顺便发泄对罪恶的厌恶。

　　她对刘夏的死只觉可惜，对唐家碧的无感更甚。

　　可看着尹凌崩溃的样子，她的心莫名一紧——那空洞的眼神，像极了母亲去世时她照镜子看到的自己。

　　她咬了咬唇，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抱住尹凌，低声道：“别怕，结束了。”

　　尹凌僵住，身体本能抗拒，可那温暖像久违的阳光，她推不开，低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何宥利轻笑，声音低哑：“谁让你这么笨呢？我看不下去。”

　　她放下了对尹凌的利用心思，指尖轻抚她的背，厌恶的世界里，这女孩竟让她生出点心疼。

　　次日，何宥利找到副校长尹高正，手里攥着铭牌，冷声道：“唐家碧杀了刘夏，自己也死了，您要是再软禁尹凌，我就抖出去。”

　　尹高正脸色铁青，学校声誉是他命根子，他咬牙低吼：“好，我不管她了！”

　　何宥利转身离开，眼底闪过一丝释然——她不是为正义，只是想让尹凌喘口气。

　　学校公告称，唐家碧因“急事移民”，真相被尘封，只有三人组、任宇和尹高正知道。

　　尹凌坐在教室角落，眼底一片死寂。

　　她幻想的世界崩塌，唐家碧是恶魔，可何宥利的拥抱让她感到一丝真实。

　　她抬头，看向走来的何宥利，低声道：“笔记给你。”何宥利接过，笑得轻柔：“谢了，下次别一个人扛。”

　　她坐到尹凌身旁，低声道：“我以前也讨厌所有人，可你不一样。”

　　尹凌愣住，心底的冰裂开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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