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晴

　　次日，窗外的天空呈现朦胧的湛蓝，姜有晴睁开惺忪的睡眼，一晚上她都在做梦，可又回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梦。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五点四十九，想再睡一会儿，可是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索性起床来，洗漱完出门去买早点，她坐在早餐店里吃完了两个麻婆豆腐馅儿的包子，一根油条，两个烧卖，两个鸡蛋，一碗豆浆。

　　太阳渐渐的升起来了，第一缕阳光先找到早餐铺子，白色水蒸气在金黄的阳光上下翻腾，犹如海面上掀起的层层波涛。

　　人渐渐多了起来，姜有晴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半了，她赶紧喝完剩下的豆浆后又打包了一份，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

　　叶灿刚好洗漱完听见有开门的声音走出开查看，只见姜有晴提着早餐回来，吃惊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还以为你在赖床呢，早餐都买好了，你起来得多早哇！”

　　“还好吧，快六点的时候，也不是很早了。对了早餐放桌子上了，你记得吃。”

　　“好，谢谢！不过你现在不困吗？”

　　“我……不困啊！”

　　说不困却是假的，当她坐在办工作前时困意就开始席卷，一整天都是萎靡不振的样子。

　　下班回到家后，直接瘫倒在沙发上，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可即便这样了，她还是无数次的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无数次的打开消息好像在期盼些什么。

　　明明是自己拒绝了，对方又怎么会主动发来消息呢。如果真的发来消息，又在期望会是什么呢？有时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算了，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此时，叶灿也下班回家了，看见有晴卧在沙发上，快速换好拖鞋，同她一起瘫在沙发上休息。

　　“好累呀！上班真累！今晚一定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晚饭吃点什么呢？”叶灿把头偏向姜有晴问道。

　　姜有晴思考了片刻回复道：“杂酱面怎么样，我记得做的炸酱冰箱里还剩了一些，今天正好把它吃掉。”

　　“可以，先休息一下，等会再去。”叶灿漫不经心的又说道，“我刚刚在楼下碰到了一个人。”

　　姜有晴软绵绵的问：“谁呀？”

　　叶灿咳嗽了一声说：“于翼。”

　　姜有晴一骨碌坐起身来眼神中满是惊讶：“于翼？他在楼下？”

　　叶灿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也跟着坐起来，“怎，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惊讶？”

　　姜有晴来不及多做解释，又急切地问道：“那他现在还在楼下吗？”

　　“我上楼的时候他还在呢，现在，应该……”叶灿的语气中带着不太确定。

　　还没等叶灿说完，姜有晴急冲冲地穿鞋准备下楼去，“我先去楼下一趟。”

　　一阵急风吹过，直觉告诉叶灿，他们两个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姜有晴跑下楼时，却不见于翼身影，她有些懊恼都没有问清楚在哪里见到他的就莽莽撞撞跑下来，她又继续在周围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心里估计他已经走了吧。

　　她拿起手机想发消息问他，可是刚打开界面手指却不动了。

　　要发什么呢，问他刚刚是不是来过了，他若回答是又将怎么回答，马上就能给他想要的答案吗。

　　于是怅然地放下手机。

　　回到家中，叶灿并没急着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吃饭时时不时审视的目光向她投来，她知道自己逃不掉的。

　　晚上，叶灿抱了一个玩偶来到姜有晴房间，她以为叶灿会直接问晚上那会儿她怎么了，怎么听到于翼的名字就要急冲冲的下去找他，但是没有，反而参观起她的房间来。

　　“你房间里的娃娃也这么多了！”

　　“是啊，你不会忘记了这些都是谁的了吧！”

　　叶灿“嘿嘿”一笑：“都是我的。”

　　她很喜欢玩偶，也很喜欢买玩偶，所以她的房间里都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大小不一的玩偶，但多到实在放不下了，很多放到姜有晴房间里，说是给她当装饰用。

　　也实在是因为太多现在她已经克制自己不能够再买了，再买就真的没地方放下了。

　　“终于看见了！”叶灿伸手把挤到里面的一个泥塑摆到了前面。

　　“你在找什么？我可以帮你。”

　　叶灿移过身去，让那个泥塑完整的展示在姜有晴面前，“不用，已经找到啦！”

　　姜有晴看着那个泥塑有些失神，她自己都快忘了，那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

　　“你还别说，这个泥塑捏得真不错，难怪你一直留着！”叶灿凑得更近一些观察，看一眼泥塑又看一眼有晴。

　　姜有晴感觉她意有所指，掩饰道：“对呀，就是因为好看所以才留着嘛！”

　　“是吗。”叶灿笑了笑，也没在多问。

　　叶灿小心翼翼地把泥塑推到隔层里面，避免碰倒。

　　然后和姜有晴一起躺在床上，突然叶灿正了脸色沉沉的问道：“还差很多吗？”

　　姜有晴思索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快说，不要转移话题。”

　　姜有晴认真想了想：“还好，我再努努力，最多两年应该就差不多了！”

　　“你为什么不肯要我的钱，我可以借你的，这样你就可以早点还上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帮我，你也一直都在帮我。”但是叶灿现在和陈加盛感情稳定，或许再不久就会结婚，她会有自己的家庭，钱她也需要！

　　姜有晴眯着眼睛笑道：“剩下的部分我可以自己来，哎呀，最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现在根本不在话下。如果我要是真的有困难了那时候肯定会厚着脸皮求着你帮帮我的，况且早和晚没有什么关系嘛。”

　　叶灿侧过身在她脑门轻弹了一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可能没关系！”

　　姜有晴捂着额头笑道：“我错了，我错了！”

　　叶灿回过声郑声道：“我在楼下碰到于翼的时候，他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姜有晴心头一颤，果然还是逃不掉，道：“他问了你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问这些年你还好吗。”

　　“你怎么回复他的？”

　　叶灿深吸了一口气：“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我只是说无论好坏都过去了，你不记得了，我也不记得了，如果他想了解你，还是亲自找你比较好。”

　　姜有晴沉默不语。

　　“他向你表白了对吗。”叶灿起了身，扭过头盯着姜有晴的眼睛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和你说的？”

　　叶灿耸了耸肩头道：“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骗我！套我话！”姜有晴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

　　“好啦！别生气！”叶灿又道，“所以你这么苦恼纠结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不知怎么姜有晴眼中微微泛起了泪花，却又被她极力压制住了，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叶灿道，“有晴，我就问你，你喜欢他吗？”

　　“现在这个年纪还谈喜不喜欢的会有点矫情了。”

　　叶灿反驳道：“谁说的，谁说的！谁说矫情了！还有啊，什么这个年纪明明正值大好青春年华呢！”

　　“好好好，是我用词不当。”

　　叶灿又问道：“所以，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的顾虑是什么吗？”

　　姜有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先让我把钱还完吧，还完了再说。”

　　“我都说了我可以借给你，你怎么这么倔呢！”

　　“你也说我倔。”

　　叶灿反问道：“难道不是嘛！”

　　好吧，她也承认，讪讪的笑道：“感觉，好像，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

　　叶灿玩笑道：“还一点呢，明明是很很很，非常非常非常，具具具……”

　　姜有晴将她把在怀里，不紧不慢的缓缓道：“好啦我知道，我是很倔，但你已经帮我够多了，剩下的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好像是这些年她努力的工作、还债，把自己套在一个壳子里面，她对生活的憧憬、对未来的希望一点一点被蒸发掉，只留下一副疲惫的躯壳。

　　她更是藏着自己自卑，不愿让他看见这样的自己。

　　姜有晴感觉有两股力量在敲打，撕扯她的大脑。

　　“如果因为这件事，你们最终错过了。你不会觉得遗憾吗？”

　　“……”

　　叶灿知道她并不想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翻过身，正对着有晴，眼睛在她脸上左右巡视说：“有晴，你有时候就是想得太多了！”

　　可能是她想得太多了吧，但她清楚知道现在不行，她不想让自己处于弱势被动的一方……

　　姜有晴没有回答，把手搭在她的手上，“时间不早，早点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叶灿真是拿她无可奈何。

　　姜有晴闭上双眼，又回忆起昨晚当于翼说出要和她重新在一起时的感受，心里暗自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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