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兵器，永不认输

　　“情报。”胧回答道，对于自己的来意她没什么好隐瞒的：“赌场里面鱼龙混杂，是最容易获取情报的地方，也因为其不合法的性质最不容易引起官方注意。”

　　“我需要迅速地了解这个世界，也需要……找到一个人，所以我需要情报。”

　　她冷淡地开口，尽管她现在处于被囚困的状态，声音却不带丝毫的颤抖或是焦躁，平静得近乎可怕。

　　“情报？“男人挑了挑眉，“这种东西你应该去找情报贩子。”

　　胧并不知道还有情报贩子这一说法，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去找。

　　“我没有钱，”她说得理直气壮，“而且，我需要的是你们锁在保险柜里面的绝密情报。”这可不是单单用钱就可以买得到的。

　　在听到“绝密情报”这几个字之后，男人的瞳孔微缩，笑反正是笑不出来了，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少女，声音略微变得阴冷。

　　“你的胃口可真够大的。”他这样说道，眼中隐隐有杀意。

　　“本来我还在考虑你能不能为我所用，但现在看来我是留你不得了。”

　　若是那些情报真的泄露出去，可就不是赌场关门这么简单，首先，高濑会就会要了他的命。

　　少女没有说话，漠然站立在原地，明明处于弱势地位，却对男人眼中流出的杀意无动于衷，身上弥漫着一股近乎死寂的气息。

　　男人忍不住又看了两眼，就算是身为敌人他也不得不为对方的勇气点个赞，但，也仅仅只是点赞而已。

　　赌场的经理人可不像那些疯狂的赌徒一样，他从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除非……那是一场必胜的赌局。

　　男人心中思索了片刻，隐隐有了想法。

　　“这样吧，”因为笃定自己必定会胜利，他又恢复成了运筹帷幄的状态，散漫地半躺在背后的椅子上，“这里是赌场，自然应当遵循赌场的规矩。你想要拿到情报，就得和我赌上一把。”

　　胧回答得很快，不假思索：“可以。”

　　男人愣了一下：“你不问我怎么赌，赌什么？“

　　”无所谓，“胧的声音肯定，”我会赢。

　　”……“

　　男人沉默了半晌，他是不知道该夸胧“艺高人胆大“，还是自信心过剩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能让她大放厥词的时间也仅仅只有这片刻，因为男人根本没想让她活下去。

　　“就赌你的命。”男人从桌子上拿出了一把手枪，在空气中晃了晃：“这把手枪一共有6发子弹，正常人最多只能挨1-2发子弹就会丧命，而你，需要挨上完完整整的6发。”

　　男人睥睨着她，脸上带着能够掌握一切的笑容：“若是你能活下来，就能得到你需要的，怎么样，要赌吗？”

　　胧：“可以。”她回答得还是不带任何犹豫。

　　男人这下是真的诧异了：“你不怕死。”

　　“能够被折断的东西，没有存在的价值。”依旧是平静地近乎于诡异的回答，就像是一个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机器，或者是怪物，反正不像是人。

　　“有意思，”男人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变态的想法，他想看到对方在濒死之际还会不会露出什么其他的表情或是动作，比如恐惧得向他跪地求饶之类的。

　　他最喜欢打断那些人引以为傲的，不肯屈服的脊梁了，看着他们因为本能的求生欲，像是一条野狗一般对他摇尾乞怜。

　　明明都是人类，却非要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不是都求着他，让他放自己一马，在死亡面前谁又比谁高贵呢？

　　出于自己那点隐秘的小癖好，男人站起来走到笼子旁边，他会亲自一点一点地敲碎对方的尊严。

　　第一枪是朝着胧的左手臂去的，作为地下赌场的经理人，他也自然有不少需要用到木仓的地方，所以他射击的准头很好。

　　更何况，胧只是站在原地，没有躲，这也算是赌局的一部分。

　　第二枪是持刀的右手臂，被击中之后，胧手中的刀剑哐当一下子掉了下来，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第三枪是左膝盖，那么第四枪就是右膝盖。

　　等这四枪打完之后，胧显然已经无法维持站立的姿势了，她面朝天花板躺在地上，不断有血液从四肢处往外流淌。

　　她整个人都倒在一片血色之中。

　　但是……

　　不够，还不够……

　　胧冷淡地将视线转移到男人身上：“还有两枪。”她说。

　　“……”，男人没说话，脸色逐渐凝重。

　　第五枪是朝着胧的腹部打过去的。

　　子弹划破胧身上穿着的斗篷，然后很快就洇出了一片血迹，但男人却没有听到胧的任何闷哼声。从第一枪射出的时候就没有……

　　“第六枪，还有最后一发子弹。”
　　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像是死神的催命符，明明催的不是男人的命，却让他忍不住有些颤抖。

　　男人这次是真的有些发怵了。

　　能面无表情地接下这么多发子弹，还能活下来，并且有力气说话的，这真的是人类吗？他愈发无法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少女必须死，否则，得罪了对方的自己就不会活着。

　　所以，第六枪自然瞄准的是胧的心脏。

　　“还有什么遗言吗？”男人望着她，不知道是因为内心已经开始惶恐还是什么，他竟然罕见地问了一句。

　　胧没说话，冷淡地将头转了回去，看向上方的天花板。

　　男人咬了咬牙，抱着“就算是怪物，若是击中了心脏也绝对会死”的信念，扣动了手中的保险栓。

　　……没有射偏。

　　他击中了对方的心脏。

　　还是没有闷哼声，空气中流淌着近乎死寂的静谧。

　　“喂……”，过了一会儿，男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发了声，没有人回复他。

　　这下子对方应该死了吧，他这样想到，心中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至少真的能被子弹杀死。

　　“还以为你真有什么保命的本事呢！还不是就这么死了。“男人对着胧的尸体说了一句话，好像这样就能忽略自己刚刚内心升起的恐惧。

　　若是对方依旧活着，那么男人也绝不可能履行自己的承诺放过胧，他会毫不犹豫地让手下对着笼子开枪射杀。

　　赌局输了又怎样，只要人死了，就无所谓输赢了。

　　他永远会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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