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重生

　　“怎么了？”易风看宋青岩的面色有些奇怪，不由得担心起来，“出什么事了，宋青岩，你脸色不大好。”
　　“没事，”宋青岩放下手机，扯了下嘴角，下达逐客令，“吃完了就赶紧滚蛋，实验室实验又失败了，下午有事。”
　　“时先生，柏女士，你来做什么？”顾兰凤在接待室里盯着两位意外来客，语气丝毫不客气。
　　时青最近感觉张言之不对劲，对方不愿意在同他和柏岁安见面，小卖部也关门了。
　　叶边泛黄，风路过时，总会留几片给落灰的店铺。
　　“张言之，回消息！”
　　“你去哪里了，我们在担心你！”
　　“姓张的，是朋友就回复！”
　　“你出事了？”
　　……
　　时青和柏岁安最后还是用备用钥匙打开了紧闭的大门，房里很混乱，枯黄的植物趴在花盆那奄奄一息，茶几放着半杯水，书躺在地上，主人似乎只是短暂出去一下，马上又会回来。
　　“张言之失踪了，”柏岁安眼眶泛红，她拉住顾兰凤的手，“他不见了，他有可能被，对不起，当初我们不该……”
　　“他是一个成年人了。”顾兰凤提醒道，但语气要缓和些，“你们为什么认为一个成年人不辞而别是遭遇不测？”
　　时青和柏岁安交换一个眼神，前者明显有些躲闪。时青还是闭了闭眼睛，长叹口气:
　　“张言之加入了一个组织，他们好像相互帮忙着……杀人。这件事最早是岁安发现的，我们还大吵一架。”
　　“张言之！杀人是犯法的！你这是在与虎谋皮！”时青一把拽起张言之的衣领，眼尾泛红，目光如针扎在张言之身上。
　　张言之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两位好友的关心视若无睹，熟练地挣脱了时青。
　　“时青，这事你们俩别掺和，跟你俩没关系，是我做的。”
　　柏岁安夹在两人中间，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她不想让好友被抓走吃公家饭，也不愿见到好友在里面越陷越深。
　　“我，我们和他约好了，要，要他，要他退出来，”柏岁安哽咽着，“结，结果，高明德，高明德死了。”
　　看顾兰凤的脸色不好看，柏岁安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
　　“我，我们问过了，高明德不是他杀的。”
　　时青点头，他那天说的是实情，他们去那里只是去游玩。
　　“你们认识温涵吗？”易风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推门而入。
　　时青和柏岁安两脸茫然，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清澈，然后齐刷刷摇头。
　　“wen ran?”
　　“是温涵，”易风抹把脸，有些绝望，“张言之的心理医生。”
　　这下时青和柏岁安的脸开始隐隐泛红了，他们不清楚这件事，张言之平时言行举止像极了正常的纯血社畜，根本想象不到他会需要心理辅导。
　　柏岁安思考了很久，终于从大脑的角落里扒出一点关于心理医生的事:
　　“他之前说他们小区有个送温暖的活动，里面有个厉害的心理医生，好像叫温什么的。”
　　她从皮包里翻出一张照片，画中女人肤色苍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黑色卫衣。从角度上看，这是张偷拍的照片，拍照的人很小心，没有被对方发现。
　　“这是谁？”易风从柏岁安的手上接过照片，又递给顾兰凤。
　　“这是张言之给我们的，”时青看一眼，若有所思，“他告诉我，高明德的事跟她有关。”
　　“之前为什么不说？”
　　顾兰凤冷冷地盯着时青，对他的态度表示怀疑。
　　时青只是冷笑一声，不答反问:
　　“八年前顾微风死了，你觉得真是因为任务吗？”
　　顾微风是上一任非自然能力监察局局长，也是唯一一任拥有非自然能力的局长。他的能力非常特殊，叫作“沉默”，是因果律能力，一旦发动，所有非自然能力均无法发动。
　　这样一位局长，死在了二十七岁，死在了一次普通的任务中。
　　顾兰凤不再多问，向易风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去开会。
　　“穆明悦，女，三十五岁，网文作家，父母早亡，独居。”
　　照片上的女人神情冷漠，穿着正装，是张证件照。
　　陆宁回溯至八月一日晚上，确认的确是穆明悦拨打电话，下达让高明德跳河的命令。陆宁本人并不好受，他的认识上出了错乱，跑去找宋青岩了。
　　“她的父母也是死在二十年前的爆炸案中，”顾兰凤皱眉，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她和温涵也是医患关系，温涵，一定和这一连串的案子有关。”
　　“他们怀疑到我身上了！”温涵不复以往的从容知性，她抄起桌上的花瓶向对面砸去，“3047，你们答应过给我兜底的！”
　　3047侧身，躲过了白色的花瓶，任由它在米色的墙壁上四分五裂。水渍印在袍上一角，引得3047不快。
　　他的语气冷酷，宣告这个女人的命运:
　　“我们只对自己负责，你未被吸纳认可，与其在这儿和我吵，倒不如趁他们还没抓住你，赶紧完成最后一步。”
　　温涵终于冷静下来，她啐了口，拿着包打算离开，忽然又折返回来，面色古怪:
　　“伯母昨天逝世了，博士您不奔丧，反而对我的事指手画脚，真不愧他们说的冷血啊。”
　　帽檐下3047的面色晦暗不明，他并没有像温涵预期的那样被激怒，只是做了个请的姿势，就像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要做个绅士似的，将温涵气得鼻子快歪了。
　　等温涵走后，3047坐在椅子上，他拿出一个笔记本，在“死亡”上划了一笔。他抬起头来，此时陆宁正好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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