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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祁承昀敛起神色,又拂去披风上的碎雪,看见桌子上的桃花酿,他正色道:“郡主今天好雅兴,在这僻静的小院子躲闲,竟不管外头的风言风语了。”
南宫翎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祁承昀面前,“初雪煮开泡的茶,殿下可品尝一番。”
关于谣言的事情,南宫翎月不打算交代什么话,她没管,难道祁承昀就管了?
见人没回,祁承昀面上表情稍微松动,“我府中的人不都这样。”
???
祁承昀这是在跟自己解释吗?为什么要解释?
“殿下说笑了,你府中人如何,我怎敢评判。”南宫翎月笑得很勉强,话锋一转,便说到赐婚的事上:“关于陛下赐婚,殿下如何看待?”
“都是棋子,谈什么婚嫁自由。”祁承昀说得很坦然,似乎对赐婚一事是早有预料,却又淡声反问:“郡主觉得呢?”
南宫翎不疾不徐回答:“以殿下的权力,完全可以撤旨拒婚,我想不明白,为何殿下到现在都没有向陛下提出。”
她与祁承昀只见过几次,并非传言说的心意相通。而且,记忆中的祁承昀从来都不是任人摆布的主,这次怎会甘愿当棋子。
难道他要的,也是兵符?
“嗯?”祁承昀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本王未娶,郡主未嫁,为何要退婚?”
这一句话直接给南宫翎月整不会了。
世上未嫁娶的男男女女多得数不清,怎在她这就变成了结合的理由了?
而且,听说摄政王府中美妾众多,也不差她一个,娶了她进门,来日她凭借娘家的背景,不得欺压他的美妾?若是稍微受点委屈,父兄可是会带兵围攻摄政王府的啊!
祁承昀一直没等到回应,抬眼扫了一眼南宫翎月,看她侧着头似乎在思考中,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果真一副美人胚子!湖蓝色的衣裙上绣着金丝花纹,缀在桃花眼上的睫毛像两把刷子,时不时微微颤动着。
不同大病初愈那时娇弱,此时的南宫翎月气色红润,唇若丹霞,像熟透的石榴,让人莫名想要咬上一口。
一时间竟失了神。
“殿下不担心日后被陛下针对?”南宫翎月思来想去,不明白祁承昀的心思,毕竟向来不受约束的摄政王,居然甘愿领旨。
陛下收不回父亲手中的兵符,计划落空后必然摧毁每一个棋子,首当其冲就是祁承昀。
南宫翎月这么一问,祁承昀突然就对眼前之人有种不太聪明的感觉,瞬间没了兴趣,只道:“他针对本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用惧他?”
“郡主莫不是怕了?”
南宫翎月起身看向窗外,桃树挂满了积雪,沉甸甸的似要压断树枝。
她长这么大,唯一害怕的还是一个月前被南宫晓岚推入湖中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永远也见不到疼爱她的家人,可幸运的是她又活了过来。
与摄政王谋权,就要站在帝王的对立面,无亚于砧板上的鱼肉翻身要当握刀的人。南宫翎月想得很明白,若有机会,她一定把祈琛从皇位上拉下来,绝对不会再留祸患威胁镇国侯府。
可是换一个人上位,她难以保证新帝不会因忌惮兵符而动杀念。
南宫翎月转过身,缓缓道:“当然怕啊!镇国侯府的下场如何,不都是他的一句话吗?”
这句话,祁承昀信了七分。如今的镇国侯有实权、没野心,一心为国效力,倒是个难得的忠臣。
考虑到今日已多次失言,南宫翎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品茶,毕竟外面不及家里,人言可畏领略一次就行了。
只是日后镇国侯府和摄政王府被婚约绑在一起,无论哪一边倒下,另一边都会受牵连。
为今之计,就是处好关系,当危险来临,可以相互帮扶,共同御敌。
南宫翎月扯了扯嘴唇,露出一张笑脸来,“殿下,如今你我被一纸婚约约束,也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日后得势,勿要忘了侯府!”
“但我仍未见识到你的能力,合作之事还是说早了。”祁承昀毫不留情地拒绝南宫翎月的示好,“郡主,娶你并非我所愿,只要你不犯错,该有的体面还是你应得的。”
摄政王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南宫翎月不为所动,不过,既然他已经拒绝,自己也没必要像舔狗一样奉迎,当即歇了合作的心思:“是,那安和便不叨扰了。”
南宫翎月拜别祁承昀后,就与洛诗涵一同离开了清风斋。
杨向安探头探脑地看了半天,没看出是怎么回事,只见他那冷厉表哥心情莫名的烦躁,盯着刚才南宫翎月坐的位置看。
他试探性询问:“表哥,你喜欢郡主?”
祁承昀脸色瞬间凝固,逐渐变冷,瞥了他一眼后说:“丢人现眼!”
没回答他的问题,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杨向安不敢再问,找来一瓶药油往脸上摸匀,碰到青肿的地方,疼得嘶嘶嘶好几声。
对于母亲塞给他的人,祁承昀没理由不收,可相处一段时日,他坚信母亲绝对看走眼了。杨向安算什么可造之才,嘴上功夫是厉害,可是其他方面简直没眼看。
南宫翎月送完洛诗涵到家中,便坐着马车回到镇国侯府,还没回到揽月居,路上便遇到了二皇子祁华,还有南宫晓岚同行。
准确来说,是南宫晓岚领着祁华往揽月居走。
带外男进侯府女眷住处,她当真不知羞耻!
南宫翎月皱着眉头上前,“我竟不知大姐与二皇子如此相熟,居然到了蔑视礼法的地步!”
有南宫翎月这层关系在,南宫晓岚在学习上自然得了安太傅的指导,可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给安太傅丢脸。
南宫翎月也是想到这点,心情变得莫名的糟糕。
“月妹妹误会了。”南宫晓岚看了一眼祈华,又说:“我回府时碰巧遇见二皇子,见他实在想念妹妹,所以便带他进来看看侯府的风景,解一解这相思之苦。”
“大胆!我是陛下亲封的未来摄政王妃,大姐此话辱我名声,难道也要尝尝鞭刑之痛?”南宫翎月挥了一下衣袖,嗔视着眼前罔顾礼法的祈华。
南宫晓岚没有解释,捏着帕子擦拭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祈华。
祈华何曾见过南宫翎月这般刚烈的性子,只觉得她今日骄纵些,“大小姐也是好心,月儿怎可如此小气,一件小事便要喊打喊杀,说出去还以为镇国侯府仗势欺人呢!”
“不许喊我闺名!”南宫已经被气恼,“论辈分,我也是你表嫂,你与她跑到我揽月居,本就不合规矩,你觉得她的话没什么不妥,那我给陛下说说,让他判断判断到底合不合礼法。”
祈华一愣,他以为南宫翎月因为赐婚圣旨才与他保持距离,没想到她还要进宫说理,说明她对自己已经不存半点好感。
“郡主,本宫已经知晓父皇赐婚一事,你当真愿意嫁给摄政王?”
南宫翎月不想废话,直截了当说:“陛下赐婚,安和不得不从。”
祁华莫名的心慌,“你若不愿意,不喜欢他,本宫可以带你进宫见父皇,当面说清楚。”
他一直等着父皇的赐婚圣旨,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摄政王跟南宫翎月的赐婚圣旨。
一旦她嫁给摄政王,他就无缘镇国侯的兵符,那他还怎么跟祁泽争。
坏就坏在母妃多次找了父皇说亲,都没有用,父皇是铁定要南宫翎月和摄政王结亲。
所以这次赐婚,只能南宫翎月主动去提退婚。
南宫翎月觉得心烦:“不必了,摄政王殿下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实乃良配,是安和的福气。”
南宫晓岚插口:“可是,摄政王殿下家中已有多房侍妾,月妹妹不介意吗?”
“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有的事,陛下不也三宫六院吗?我能理解的。”南宫翎月眼神轻蔑,流转在眼前不要脸的两人身上,“倒是大姐你,还是注意点好,以你的身份,日后当个主母都是个难事,若传出些不好听的,像私会外男,就只能给人家当妾室了。”
西院仰仗镇国侯府的权势,自然眼高于顶,一直要给南宫晓岚寻门好亲事,目标都定在皇室贵胄之中,但凭借南宫武的官职,西院连他们的府邸大门都进不去。
“月妹妹,我自知身份地位不如你,可到底还是清白人家出来的好女儿,你怎可说这些粗鄙的话来羞辱我?”
南宫晓岚捏着帕子擦拭眼睛,一副被欺负狠的样子引得祈华为她出头:“我一直认为你是识大体的好女孩,没想到你竟然连亲姐妹都容不下,当真枉为郡主,不配享受朝廷俸禄!”
“配不配还轮不到你说这话,有种你就去跟皇爷爷说,让他撤了封赏的圣旨。”南宫翎月不想再跟两人纠缠,便招了招手,唤府兵过来把人送走。
“月妹妹!”祁华紧握着拳头跟上去,企图继续说服南宫翎月去退婚。
自从南宫翎病倒后,镇国侯府的人一直对外说郡主身体有恙,不便见客,拒绝了一切来访的人。
他想方设法混进来,却是热脸贴冷屁股了,连话都没说上几句,这时耐心已经是耗到极限了。
“啊—”南宫晓岚走得很急,一个不小心便崴了脚。
离南宫晓岚最近的祁华一把扶住她的腰,提醒道:“大小姐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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