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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第二天早起吃过饭，唐晴收拾妥当，就租了马车往妠喇家去。
刚被丫鬟领进内院的门，就听见有人喊道：“好你个明珠，胆子肥了啊，竟敢背着老娘去偷腥是不是！”
说着话，就见一男人风一样的从里面窜出来，后面跟着妠喇夫人，也就是觉罗氏，手里拎着一把刀，面目狰狞的冲着前面男人追过去。
丫鬟紧紧拽着唐晴躲在一边，等着妠喇夫人后面的丫鬟婆子也一阵风一样冲过去，这才敢出声：“你就当没看见……”
唐晴赶紧点头，她是来做客的，主人家的事儿可不好多看多听。
但还没等她说赶紧去宝珠那边，就又听见脚步声，一个男人一边哎哟一边说道：“夫人啊，真是个误会，我绝没有背着你偷腥，那丫鬟是皇上赏赐的，我实在是推辞不了，昨儿又回来的晚，这不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吗？你要实在是不喜欢，扔到针线房就好了。”
大约是瞧见了唐晴，他又赶紧说道：“咱们家有客人？”
妠喇夫人也看见了，忙松手，脸色又有些尴尬：“唐姑娘来了？”
唐晴更尴尬：“刚来，宝珠说今儿府里要买人……”
妠喇夫人一拍手：“我想起来了，昨儿宝珠和我说过这事儿，还说你也要买几个人？那你快些去宝珠那边吧，宝珠这会儿该是等着你了。”
唐晴忙行礼，她那动作就是依葫芦画瓢，说是对，又有些别扭。
明珠伸手摸着胡子，忽然问道：“你就是汤若望的侄孙女？”
姓唐，和自家女儿交好，一头黄毛，这压根不用问，问一句是礼貌。
唐晴赶紧应：“回大人的话，是。”
明珠上下打量她一番：“这相貌，和汤若望没有半分相似，汤若望也不是黄头发。”而是栗色的，眼睛是蓝色的，倒是皮肤有些白，和这个唐晴有几分相似。
至于五官，说实话，明珠觉得这个唐晴的五官，更像是汉人姑娘。
“我娘是汉人。”唐晴顿了顿，找补，反正她得有个汉人血统，不然这头发快要长出来了，到时候就不好糊弄了。
“你既然是汤若望的侄孙女，想必汤若望会的，你也会？”明珠又问道，唐晴连忙摇头：“我祖父和大祖父年少时候就分开，大祖父当年来了这边，我祖父则是去了英吉利……”
相隔甚远，又分别多年，至少有五十年。
“我自幼也只见过大祖父的信件，并不曾在大祖父跟前孝敬。”唐晴继续说道，见都不曾见过，汤若望会的，她不一定会。
明珠点点头：“这样啊，原还想着汤若望在算数上也有些成就，你是他侄孙女，该也会些算学方面的东西，正巧我有个算数问题……”
唐晴犹豫了一下：“若是大人着急，我可以看看，不过，我也并不敢保证一定会。”
明珠摆手：“你先看看，会就是会，不会再说。”
他吩咐小厮去书房拿自己桌子上的本子：“那个蓝色封面的，写着黄字的。”
妠喇夫人见是正事儿，索性就让他们往花园走：“也不好站着算，花园里有凉亭，正好我让人准备些茶水点心，唐姑娘也需得算盘吧？”
唐晴赶紧点头，她会打算盘，想当年还参加过算盘比赛呢，不过那都是小学的事儿了。
小厮很快就拿来了账本，说是账本，更像是个记录本。
什么风向，风速，水位高低，水流速度，每一天都有数据记录。
唐晴有些猜测——黄，莫不是黄河的数据？这是要修筑河堤？明珠……现在好像是户部尚书？
要修筑河堤的话，户部肯定是要给钱的。但是也不能说河道上要多少，户部就给多少，河道那边一张嘴要八百万，国库一年的收入了，难道户部就全给了，然后整个朝廷都不过日子了吗？
所以河道那边送来的，必然得是详细的折子，要修筑多高多厚多长的河堤，需得多少人工，需得多少材料。
然后，户部这边复算。
对的上了，就考虑给多少。对不上……那河道就得想法子来答辩了。
明珠让唐晴帮忙算的是一段拐角河堤的用料，这个拐角该如何做，才能又省钱，又结实耐用。
这得需要公式，唐晴先试着按照记录本上的描述画图。
从画图到计算，一炷香肯定不太够。
宝珠那边估计是听说唐晴来了，却又不见人，就找了过来，瞧见唐晴在忙，也不吭声，就跟妠喇夫人在一边看着。
明珠则是悄默默先走人了——得上衙门呢，越是官位高，越是衙门里的事儿多，忙，早起本来就因着自家夫人晚了会儿，这可不能再耽误了。
唐晴算了一遍儿，又要了纸张，再开始算第二遍，毕竟两边保险些，若是一遍儿出了差池，那可是真是丢人丢到古代来了。
确定两边的答案一样，这才放下毛笔松口气。
一转头就看见宝珠正在抬手拍胸口：“憋死我了，生怕一个喷嚏惊扰了你，可是算完了？”
唐晴笑道：“刚算完，也不知道算的对不对，我以前毕竟没算过这个。”
“你放心，户部那边肯定还要核算，不会一上来就拿了你的答案来对的。”宝珠安慰道，妠喇夫人拍她后背一下：“唐姑娘聪明伶俐，必然是没算错的，好了，你们不是要商量买人的事儿吗？牙婆已经来了，不如你们就在花园这边看？地方大，比你那院子里宽裕些。”
宝珠就应了，又推着妠喇夫人走：“您快些忙去吧，这些小事儿，就不用您操心了。”
她可是打算自己在朋友面前展示展示本事的，要亲娘留在这里，难免紧张，万一再被亲娘挑出来些刺儿，更难堪。
小女孩儿心思妠喇夫人能看不出来吗？
顺势起身：“行，那我先走了，等会儿唐姑娘可千万要留下用膳。”
唐晴忙应了，也不虚伪推脱。
嬷嬷带了牙婆上来，牙婆身后带着二十来个姑娘，有大的有小的，小的看着就是十来岁，大的瞧着也有十七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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