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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出宫
13：出宫
次日，白应忱独自一人，如约出了大秦宫。
澹台晏站在咸阳宫的最高处，看着那个素衣若雪的身影，走出咸阳宫，走出宫门时，他曾回望高塔，稍稍停留片刻，然后渐行渐远。
不一会千山递来了一个纸条，他展开纸条上赫然写着：“已时三刻。”
白应忱信步走在咸阳街头，商铺井然有序，连流动商贩的摊位都是整整齐齐，没有乱摆乱放。
民众都是面带微笑，谦卑有礼的样子，一片祥和。
走入南市，找了半天没看看到想去的地方。看见街角有五个小朋友在做游戏。白应忱上前问道：“请问小哥们，可知道丰甲巷，在何处？”
“我知道我知道！”有个小朋友把手举得高高的。
“您们带我去，我给你们买糖糕吃可好！”白应忱摸摸他的头微笑着说。
几个小朋友相视看看，刚才那个小孩说：“大哥哥可是给我们每人买一块？”
“好的！”白应忱起身，走到旁边的摊位，买了五块糖糕，分给几个小朋友。
小朋友开心的接过糖糕，纷纷说着：“谢谢大哥哥。”礼貌的簇拥着白应忱往前走去。
不一会，那个领路的小朋友说：“前面就是了？”
白应忱看见路边，就写着丰甲巷，立刻对小朋友说：“谢谢诸位小哥！”
小朋友对他行了个礼说：“谢谢大哥哥的糖糕，大哥哥再见！”
说完大家跑回了。
白应忱继续前行，最后停在一家仁心医馆。
白应忱走进医馆，对着柜旁的人说：“波声停拍长虞岸。”
“无情横水自东来。”柜旁的药师答到。
白应忱说：“我来看21年前的旧疾。”
“公子里面请！”药师把白应忱引到内室，穿过一道暗门，走入后院。
一在练武的少年见有人进来，回头看清来人，惊呼到：“应忱，您真的还活着！”飞奔过来一把抱住白应忱：“我听父亲说凌家传信，你可能还活着，都不敢相信……你有没有受伤？给我看看！”
“我没事，一切安好！没有受伤，也没有被处死。”白应忱打断了他，轻轻拿下他的手说：“若川，陆伯伯可在？前日，我似心疾犯了，身体很不适。”
“心疾犯了？我帮你看看？”若川拉过他的手把脉。片刻后，拉着他走入室内坐下，一脸严肃的问：“你最近可是用了内力？你的经脉全都淤堵了。”
白应忱点点头。
“我父亲跟你说的你都浑忘了？你身体弱，修习心法只能用来疗伤，千万不可用武。”陆若川一边说，一边去内室小格子翻找：“我爹之前有留下药丸，我找找看！……找到了。”他拿着一个小瓶，打开拿出两粒，又到了一杯温黄酒，一起递给白应忱说：“吃了吧！我帮你运功。”
白应忱一口闷了那杯黄酒，把药送了下去。
陆若川坐在应忱身后，用内力帮他疏通经脉，催化药效……
好一阵后，陆若川问：“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白应忱运功试试：“好多了！没有那么僵硬了。”
“那就好，晚上你住医馆，再过两个时辰，我帮你施针！“
“晚上？我……”白应忱话未尽沉默了，已接近未时，他想起澹台晏说的未时过，会在宫墙上的等他。
陆若川到了一杯温水，递给白应忱说：“喝点温水。难道你还要回宫？”
“不知，是否该回？”
“应忱…！”
白应忱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知，若川，若你是我，你做何选择？”
“我……不知，只是看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很心疼！”若川端了一杯茶，在白应忱身边坐下，看着他：“我还是很怀念，我们住在医馆后院一起玩耍打闹的日子，那时单纯的快乐。”
“那时……可是这世间事，往往都是事与愿违，谁又不是被命运裹挟着前行？我没得选！”
“应忱，是你强迫自己背负的太多。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一切！去楚国？去吴国？……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都有的选，只要你想，可以远离这一切。”
“普天之下，我们能去哪里了，或许不久的将来，都变成秦国的疆土，我又能去哪里？我有的选吗？”
“应忱，人生百年不过一杯黄土掩风流！过去的过去了，退一步放过自己才是正途。”
嗯若川看他不答话，满脸愁容，拍拍他的肩，道：“不过，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在这里等你，陪着你。”
白应忱拍怕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看着他：“幸好你在。今晚住在医馆，你为我施针！”
“你怎么活下来的？传出的消息是姬伶舟身涉先秦王之死，已被处死…”
“澹……新任秦王救了我。”
“怎么会？为何？”
“他知我身弱，洗脱嫌疑……其实，我入宫前跟他有一夕之交，而今，他已复我白应忱之名。或者说他杀了姬伶舟，饶恕了白应忱……”
“你把我说的更糊涂了……”陆若川不解的看些白应忱。
“总之，他把我当朋友，我现在秦宫过的还挺好，你不用担心……”白应忱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顺理成章。
“不行，你不能再回秦宫，你该临崖勒马！明日我即刻安排人送你出咸阳！”
“不可，我得回秦宫，还有许多未竟之事！”
“应忱！”陆若川看着他：“你不能再身陷进去了！我立刻去飞鸽传书给父亲和凌伯父！”陆若川立刻起身要走出去。
白应忱立刻拉住他：“若川，你知我……！”
“我知你心，亦不能看你如此下去……你不该再受凌家蛊惑了！我只关心你是否安好！其他与我何干，有何惧？你放心，凌家我自会帮你解决……”陆若川握住他的手：“若当初是父亲先到，绝不是今日局面！”
“凌伯父他并没有……一切是我自愿为之……”
“应忱，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而你也该做你该做的，带着你父亲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你不是我，我忘不了我的父母如何倒在了我面前，也忘不了凌三公子因我而亡。”
“应忱！你是被他们洗脑过度了！从你被他们带走，最后入了姬男院，我无时不刻不后悔，为何先赶到的不是我父亲，无时不刻不希望死的那个是我！”
“若川！”
“应忱…算了，不说了。你运功平复下心绪，我为你施针吧！”
白应忱走入内室，上榻，盘腿而坐…
未时刚过，得知白应忱尚未回宫。澹台晏早已按耐不住，请朝臣跪安，径直去了南门的高塔，站在高塔上，看着南来北往的人群，焦虑的在人群中寻找那熟悉的身影。他展开手中的纸条，赫然写着：南市，丰甲巷，仁心医馆！
看着太阳偏西，看着日落西沉，看着明月缓缓升起…澹台晏像是一棵树，脚下生根发芽，一动不动。
“陛下，已是亥时已过，是否回宫！”千山走过来问到。
澹台晏再次展开手中的纸条看了一眼，撕碎放在手心，看着它们一点点，被风吹走……
应忱，你还不回来吗？你还会回来吗？
许久后，澹台晏终于说了一句话：“回吧！去跟南门说，无论何日何时，他回来，都放他入宫。”说完，走下高台。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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