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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
系统通报:剩余存活时间14天,米花中央医院内。
提前完成了今日出勤任务,伊达航习惯性开车来到这家医院,准备探望还躺在病床上少女。
身为一名非常有职责担当的刑警,即使有关于有栖川惠美的餐馆杀人案件已解决,他与死者留下的亲属有栖川瞳无亲无故,只是内心的责任与使命还有一些隐藏的愧疚依旧存在,加上这也并不耗费多少精力,所以他常常来探望这位病人。
今天也依旧如此,只是当这位高大面色有些凶狠的刑警本想找主治医师询问病人的病情时,他看见了一位从未见过的女性走进了那间特殊病房内。
那位女性有着浅紫色的头发,这种颜色非常少见,她穿着一身浅色的长裙,显然不是这家医院的护士。
因为是背对着伊达航,警察并不能看清女性的容貌,只能依稀判断出她的年龄或许不大,大约二十四岁左右。
担心病床上的有栖川瞳会出事,穿着黑衬衫的男性大步走向病房,他站在门口刚准备敲门,前一步进去的女性已经将门从内拉开了。
面前的女性应该才大学毕业,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只是那双紫色的眼睛极为特殊,神秘色彩的长发披在身后,空灵的眼神对于伊达航的到来并不意外,容貌美丽,性格却有些活泼,似乎与她脖颈间挂着的水晶项链有些气质不合。
“伊达航先生?对吧。”
女士C微微后退,给警官先生让出空间,方便他进来。
病房内的窗户已经提前打开,桌上放着新鲜的花束,绿色的洋桔梗与空旷房间内的白色相互映衬,那种常年潦绕的消毒水气味也逐渐变淡,桌上伊达航前几天买来的柚子还散发着清香。
若不是身后传来那熙熙攘攘的声音,警官先生根本不认为自己在病房内。
但很快,伊达航便想起自己来此的理由,他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少女,却发现有栖川瞳还在熟睡,呼吸器依旧带在脸上,手背上的留置针已经开始挂今天的第一瓶盐水。
他微微有些意外,毕竟之前也来过两三次,但每一次黑发少女都是醒着的,她会用那双虚弱的眼睛看着拜访的客人,脸上始终都带着柔和的笑意,有时还会点点头对他表示感谢。
她从来不会把自己母亲去世的悲伤写在脸上,即使不能说话,伊达航也能感受到她从最开始的意外到现在软绵的谢意。
有栖川瞳本不该遭受这样的灾难。
关于她的车祸,伊达航也去调查过,但那里荒郊野外,且没有监控,若不是一对春游的高中生情侣碰巧经过,她怕不是真的会直接死在那里都无人知晓。
手术时的运气也极为糟糕,但好歹算是吊住了一条命。
确认过病床上少女的无恙,刑警先生转过头,就看见那位浅紫色头发的女士熟门熟路从柜子中取出茶叶与茶杯,并且从三层抽屉的中央拿出抽纸与放着糖果的果盘,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
伊达航有些奇怪,他只是两天没有来,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个人,还知道自己的姓名。
“你好,方便请问下你是谁吗?”
谢绝了她递过来的水果,刑警先生将手中拎着的礼品放在一边,他微皱着眉头,实在想不起来面前女性的来历。
有栖川惠美的亲属关系警视厅基本都查过了,他不记得有这样的亲戚。
女士C行为微顿,但很快她便回过神,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她微微鞠躬,声音悦耳:
“您好,警官先生,我是有栖川遥,惠美女士是我的老师。”
有栖川遥,这张由有栖川瞳新捏出来两天的人物卡,从一开始,她就给这位女士佩戴上预言家的身份牌,打算借用揭示的力量找到那还未有线索的投毒者。
不过,因为系统设置原因,从表格上知晓新人物卡的姓名,看见那和本体一样的姓氏时,虽然还有些不适应,但也确确实实习惯了不少。
只可惜系统只有姓名,年龄还有幸运等信息,没办法攻破警视厅的后台,有栖川瞳确实不知道这张新的人物卡和自己身份的关联。
同样,她也不知道在警方已经确定找不到其他亲属之后,新的人物卡世界会怎样分配。
最后,有栖川瞳决定用最不会出现错误的师徒关系,毕竟都是预言家,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没有撒谎。
住在病房内这么多天,她四肢都很僵硬,虽然每天也会有护理人员专门过来按摩,但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更不必说她其实还没亲眼见过本体的样貌。
至于有栖川瞳在熟睡的原因更加简单,她现在还不能控制两具躯体,系统也无法本体托管,只能选择让她睡下去。
女士C是第一次与伊达航见面,但本体其实已经见过好几次了,所以一开始就表现的有些熟稔,不过她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并进行改进。
另外警官先生的责任心比她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强,也清楚知晓伊达航经常来这里的原因,对于善意总会有些无所适从,于是女士C决定让这位刑警放宽心一些。
有栖川瞳并不会成为孤女,还会有其他的亲人或者朋友前来照顾她,从最开始,女士A的死亡就不是您的错误,所以请不要把她当成是自己的责任。
事实上,另一张船员的人物卡黑田千鹤其实也与病床上的本体有亲属关系,但新成立的侦探社还有一堆事要忙,虽然侦探社已经没有侦探,完全是名存实亡,但想到下一次或许还要用到这张卡,干脆就让系统帮忙去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干净。
“是这样吗?那请问你知道……”
是否知道有栖川惠美的死讯。
女士C知道警官先生想说什么,她微微睁大眼睛,声音微微压低,但灵动的特点却没什么变化:
“我知道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才从国外回来的原因。”
若不想被别人认出来,每张人物卡就应该设置不同的性格,但一个意识有很多个身体显然在现在这个还算科学的时间里并不存在,有栖川瞳连自己真正的性格都没挖掘完全,因此她也没想过要对此做出区分。
不过幸好每具躯体的外貌声音都各有特色,比如现在的女士C,虽然按理说应该拥有预言家的神秘莫测,但声音太过活泼与稚气,听起来就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想要让别人分辨出来,刻板印象显然会很重要。
在与伊达航的闲聊中,女士C注意到这位警官似乎在试探她对这些了解多少,这到也正常,毕竟没有其他亲属,她也不能现在把本体薅起来,取下她戴着的呼吸器,让她来介绍打消伊达航的疑虑,那未免也太过地狱了。
没过多久,在确认眼前的女性确实对病床上的少女了解颇多,连她住院的时间和病情都能说出来,伊达航也很爽快的告别离开。
毕竟身为一名男性,他确实不应该在这里待太久。
将这座病房内唯一的外人送离,女士C弯腰从柜子里拖出一大袋的东西,里面放了不少毛绒玩具和零食。
她挑了一个丝绵做的手帕,轻轻搭在病床上本体手掌心上,随后缓缓闭上眼。
温柔,舒适的触觉从手心传来,让她甚至产生想要拱进去的冲动,这是唯有本体才能享受到的感官。
她其实不止买了这一种品质的东西,因为人物卡的感官削弱,虽然对日常生活造成的影响不大,但那种阻碍其实一直都存在。
有栖川瞳在意识里与系统决定好认真玩一局游戏,但在这之前,她想先满足下自己的其他愿望。
其实女士C还买了不少零食与糖果,各种口味的都有,她其实很想把呼吸机拿掉,然后吃一个糖感受下甜味的存在,但纵使知晓自己的生命不会因此而缩短,只是一旦这样做会给医院的医生与护士增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不过触觉这种东西就不用担心了,女士C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连粗糙的布匹都会觉得舒适。
*
捏一张女士C的存在是为了“预言家”身份牌的揭示技能,这个技能在游戏中显示为查找人员的阵营,换算成现实世界,则变为可以每天占卜三次。
只是一旦次数用完,又陷入游戏之中,那么这张预言家的卡就废掉了。
因此,为了以防万一,女士C决定每天最多用两次,在0点前留一次作为备用。
不过,这个世界上的某处也确实存在着不科学的能力,预言家的揭示技能虽然与侦探一样都有80点,但投掷出的不同点数则会带来不同的结果。
有栖川瞳是为了找到下毒毒杀的那位丈夫,所以在人物卡出现的第一时间她就将身份牌佩戴上去,并立刻使用了技能。
【使用揭示技能,预言内容:请告诉我那个人的所在地。】
【揭示技能使用,80/66(普通成功)】
【无形的水纹荡开,你看见寻找的那位男子正身处于东京市区。】
预言的内容并不会有错误,但范围太过宽广,简直比当初在咖啡馆海底捞针还要让人无语,没有办法,女士C立刻使用了第二次。
【使用揭示技能,预言内容:请告诉我具体那个人的东京具体地址。】
【揭示技能使用,80/40(困难成功)】
【无形的波浪散开,你看见寻找的那位男子正身处于米花町之中,他的周围有一栋高楼。】
困难成功确实缩小了范围,但对于目前什么都没有的女士C而言,能找到的几率还是太过渺小。
她也质问过系统为什么预言范围只能用成这样,虽然也知晓是因为世界的原因,但要想凭借揭示找到那个人,有栖川瞳还依旧得靠时间慢慢来确定范围。
不过,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进行了6次的技能使用后,女士C确定了那个凶手会出现的地点,东京市区米花町四丁目16番地的所举行的一场宴会之中。
这是一场慈善晚宴,面对的是那些有名的收藏家,女士C虽然不清楚那个人去到那里的原因,但花了大价钱,她还是拿到了一张入场券。
也不是没有想过提前告诉那些还在通缉的警视厅警察们,那个犯人的所在,只是他竟然能正大光明出现在宴会上,那显然有着充足的底气,提前报警的话无异于打草惊蛇。
本来计划让黑田千鹤与有栖川遥都到现场去,以防又出现上次那种突然和伪装者同处一室,导致游戏直接开始的错误,但一张票的价格就相当昂贵,所以只好让黑田千鹤开车待在场外,随时待命。
上午看望过还躺在病床上的本体,另外还专门谢绝了打算周末来看望的毛利兰与工藤新一,女士C坐在病床边缘,她轻轻抬手,触摸着本体苍白不已的皮肤。
一直都是灵魂的状态,即使能从医生以及探望的那些人眼中看出可怜的眼神,但她自己其实并不清楚自己真正的虚弱程度,直到用另一具躯体来到这里。
从主治医生那里拿到了全部的病历资料,之前是完全不关心,眼下打算好好玩,自然也要做一些基础计划。
体内器官被搅成一团,遭受的痛苦其实并不比断手断脚好多少,但若真是让有栖川瞳自己选,她还是会想要四肢健全的身体。
脸色苍白是最先提起也是最先关注的,血液循环不通,使得病床上少女的脸色快要赶上白纸,若不是呼吸机与心跳仪还在运作,有这些机器的存在,女士C真的以为病床上的少女已经死去了。
若她在最开始就选择来看一看本体,那么少女也不会一直颓靡下去了。
所幸现在也并不迟。
今天的揭示技能还未使用,虽然已经确认了地点,但还是要知晓那个男人背后会是谁。
【使用揭示技能,预言内容:请告诉我那个人背后的助手是谁?】
【揭示技能使用,80/67(普通成功)】
【无形的水纹荡开,你看见那位男子站在舞台的幕后似乎在和别人争执着什么,一只黑色的乌鸦此时正停留在外面的窗口。】
乌鸦是谁?
对这个世界本质上一窍不通,女士C思考片刻,决定还是问系统:
【系统,你知道乌鸦是谁吗?】
【……乌......乌......鸦......】
坐在床边摆弄着娃娃的女士陡然一怔,见系统迟缓,同时再度陷入杂音之中,她连思考都没有,毫不犹豫的说:
【停下,我不需要这个回答。】
【......宿主,抱歉......】
她敛下眼,神情也变得有些难看,无论答案是什么,系统此刻的表现也无疑是另外一种回答。
【不,别担心,你这样的回答其实已经给我答案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系统未说出“乌鸦”两个字前,有栖川瞳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她记忆里乌鸦喜欢亮晶晶的事物,虽然黑色不太好,但好像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看法,脑海深处还有乌鸦喝水这样的益智故事。
但在杂音出来后,记忆中的一切似乎都变了,即使人物卡的感官削弱,她仍然有一种自己身处火海的错觉,此时手中握着的玩偶无意识被越捏越紧,有栖川瞳甚至想要直接将它撕毁掉,但很快像是知晓这种感觉会带来怒火的存在,仅仅几个呼吸,那种深重的感觉随之褪去。
原本紫罗兰色彩的眼睛愈发暗沉,女士C没有多说话,她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站了起来,神情还有些恍惚。
这算是什么?
误打误撞进入了主线剧情点吗?
若不是这样,有栖川瞳确实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身上奇怪感觉的来源。
本来打算进去找到那个凶手就打电话报警,毕竟她答应了系统不会把自己送进监狱中,但现在知晓这个人背后与本体身世之间存在关联,那么自然不能放过。
倘若是之前她最多提前打电话报个警,警方能抓到人最好,抓不到也无所谓,
只是现在,她原本的计划怕要进行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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