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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本以为生活就这样平静的过着,在阳阳五岁那年阳阳突然失踪,季淼找遍了小镇都没有找到阳阳,一直以阳阳为中心的季淼仿佛天都塌了,让李家人一起帮着找,着急的季淼没有注意到李家人听到阳阳时眼中的异样。
这天季淼依然在镇上寻找,遇到了李家族叔公的葬礼,季淼只能避让在旁边,看着送葬队伍先走,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母子两人有感应,季淼觉得阳阳就在这人群中,四下慌乱寻找,打乱了送葬队伍,被李家人抓住按倒在地,李家注重孝结对季淼的扰乱相当不客气,李安逸也在人群中,但对此他视而不见,任季淼被几人按在地上嘶吼挣扎,手指在地上抓出道道血痕,周围的人都冷漠无情的看着。
所有人都知道季淼在找阳阳,可没有一个人帮助季淼,除了先生与阿瑶。
李家人见季淼在大街上如此失态,丢尽他们的脸面,让知道季淼是李安逸妻子的人时常借此嘲笑他,季淼经过送葬的事后人也有些怪异,会对着空气说话,把李家人吓得不轻,李安逸的母亲更是借此把季淼关起来。
季淼在狭小的屋子精神也渐渐被摧毁,时而清醒时而浑噩,李晓萍还时常去刺激她,也告诉季淼是她故意说阳阳不像李家人,让他们怀疑阳阳是野孩子,季淼听到阳阳的名字时总是变得很激动,而李晓萍则摆出一副胜利者的样子嘲笑季淼。
不过李晓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刺激季淼的事,会让季淼坚持下去,阳阳需要她,她不能待在这里,她要去找阳阳,小镇上没有季淼就去外面找,她一定会找到阳阳。
李家人听到季淼要离开,很是开心但提出除非让李安逸休了她,否则她别想离开,李家人是拿捏住了季淼,不怕季淼不答应。
季淼在收拾闲囊的晚上想起自己要离开了,就打算去隔壁和先生,阿瑶道别,这一离开说不定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与他们道别后已经是月色高悬了。
在即将回屋时听到公婆屋里还传出说话的声音,季淼不感兴趣,但在他们的谈话中季淼听到了阳阳的名字,这让季淼顿住了身行。
倾盆大雨中季淼在夜色迷蒙里狂奔,无数次摔倒无数次再爬起,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只有眼里满是痛苦。
在阴森的墓地,季淼找到了那一座显目的新坟,连滚带爬的越过其他坟墓,完全不忌讳这样的做法是对死人的亵渎,只有急切。
爬到坟墓前就疯狂的用双手刨土,无视土里的沙石碎块,手指被割破指甲被掀起,鲜红的血液染得泥土发黑。
倾盆大雨依旧哗哗的下着,两个时辰后终于挖到了漆黑的棺木,泥泞沾满鲜血泥土的手附在棺木上,应出一个个手掌印,季淼注视着棺木楞了一会鼓足勇气用力掀起棺盖,她顾不得味扑面而来腐烂的气味,急忙探身看向棺内,季淼心里仅存的一丝侥幸心理就此破没。
棺木内瘦弱腐烂的枯骸老人身下,一个小小的头颅露出一角,身体完全被上面的枯骸覆盖看不到一丝手脚,季淼颤抖着手不顾腐烂生蛆的尸体,小心的把那个小小的头颅露出来,即便腐烂得恐怖季淼也知道,那就是阳阳。
在这一刻季淼所有隐忍的伤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在磅礴大雨下也异常清晰,季淼小心的想把阳阳抱入怀中,可却纹丝不动,气急的季淼一把拖起上面的尸体扔在一边。
这才看见阳阳的四肢及头颅被钉在了棺材板上,眼睛大大的睁着,微张的嘴巴里面空洞的没有了舌头,棺材底部被阳阳的献血染成暗黑色,这代表了阳阳是被活生生钉在棺材里,血流干而死的……难以想象五岁的阳阳如何承受着这般痛苦,然后在漆黑恐怖的棺木中绝望求助,如果……如果送葬那天季淼找到阳阳,阳阳就不会死不会……
季淼抱着阳阳发出凄厉的惨叫,通红的眼眸流出血泪,眼中迸发出无尽的仇恨,恨老天不公,恨自己被李安逸的花言巧语所蒙骗,更恨自己没有保护好阳阳,恨这世间所有……她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要他们承受千倍百倍折磨,要他们生不如死……
季淼从那天以后就没有再出现在小镇上,小镇上开始接连发生怪事,夜间无故出现在街道上的蓝色火焰,小巷子口出现的孩子的哭泣声,半夜消失的人……
小镇上闹得人心惶惶,有人联想到是自从族叔公下葬后没多久就发生了这些怪事,知道内情的人更是惶恐不安,认为是阳阳的鬼魂怨气不散回来报复了,但族中长辈坚决否定,这是不可能的,下葬之事又不是第一次,怎会这次就出事。
族中历来就有高寿者身死,需一孩童同棺垫葬好在黄泉路上为其指引方向,以前到处是流民人贩子也很多,陪葬的孩童都是从人贩子手里买的,只是这次战事平息卖儿卖女的少了,正准备去远一些地方。
没想到李安逸的家人主动提出他们负责这件事,当看到孩子时有些猜测不是买来的孩子,直到送葬当天季淼的出现。
他们已经猜到了那个孩子就是阳阳,但箭已紧绷上旋万没有回头一说,只能将人压下,并让知情之人绝口不提此事,而且阳阳的母亲季淼已经离开了小镇,所以只认为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李安逸一家因为心虚更是整日惶恐不安,打算离开小镇暂避,就在他们离开的前一晚,李安逸被一阵冷水激醒后,先是茫然怎么睡一觉就到了祠堂,四周隐在黑暗中,只有中间牌位上亮着烛光,然后感觉自己脚下悬空,身上绑着绳子,想发出求救声却被堵住了口,只有眼神惊恐的四处张望,看到四周被吊起来的不只他们一家,还有族中的几位主事叔伯。
后面几人都陆陆续续的醒了,看到自己的处境都惊恐万分,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有心思灵敏的发现李安逸一家好像情况比他们遭,隐隐猜到可能是谁再报复他们,但却被堵住了口无法说话。
众人在恐惧中度过半刻,一直没有人来渐渐放松心态,但随着门外踏踏踏的脚步声众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门被咯吱一声推开,先映入众人眼中的是蓝色的火焰,漂浮在空中的火焰是常人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诡异的让人汗毛直竖,,脚步声停止了,但眼前的火焰却更让人恐惧……
一道嬉笑的声音响彻在祠堂里,荡起一阵波纹,慢慢从阴影里走出一道消瘦的身影,李安逸认出是季淼,一段时间不见,季淼身形消瘦,眼含恶毒嘴角却扬起迷人的微笑,如地狱而来的勾魂女鬼,李安逸差点没认出来,想说话又说不了……
季淼环视众人,将每个人眼里的惊恐都看在了眼里,欣赏着这令人窒息的美景,他们不是最注重祖宗家族吗?那她就在这祠堂让他们的先祖看着自己的族人自相残害,断子绝族。
季淼从最边缘的人开始,拿掉封口的布团不听任何的解释,慢慢的在其脚踝手腕割开一道口子任鲜血流出,任其痛苦的嘶喊,而她却始终嘴角带笑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看到这个人的下场,其他人更是惊恐万分,挣扎着想逃脱束缚,只能看着季淼一步步走道自己面前,割开自己的四肢……
每一刀季淼都控制力道,控制着血流不会一刀致命,又每一刀都比前一刀深,在人已经熟悉了那疼痛时又给一道更深的疼痛,一次一次一次……让他们一次次的陷入绝望,没有时间的尽头……
当他们已经发不出声音后就割去他们的舌头,鲜血顺着他们的喉咙流进身体。
李安逸,李晓萍两人一直看着这些人受尽折磨,但季淼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每天在其他人身上割一刀就放过他们,为了活命即便在面前的是族人,是自己最亲的人,他们不顾族人亲人的哀求仍然一刀刀的割着,又不让他们死掉,让他们感到一次比一次更加绝望,只想快点解脱,可季淼怎会让他们如愿。
季淼也遵守承诺没有杀死李安逸,李晓萍两人,只是两人永远也离不开小镇,只能永远捆绑在一起,死对于他们而言太轻松了,季淼让他们在这小镇生不如死。
梓云几人听完季淼的故事沉默了很久,季淼的半生生活在欺骗里,她本可以在发现被李安逸欺骗时就远离,但高傲的她怎会甘心自己就这样输得一塌糊涂,怎愿承认自己错了,背弃家人坚定自己的选择怎会如此狼狈,她不愿相信这一切,才导致了最后的结局,如今因为执念困住了小镇的人,也困住了自己。
赵梓豪没想到小镇上居然还有如此陋习,以孩童陪葬,自己保家卫国,但内部却在自我灭亡,信念有过一丝动摇。
季淼的执念让霍劫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亦是执念。
“爷爷……”从见到以来从来都是一副如向敌人伸出利爪的喵咪的阿瑶,此时泪眼婆娑,没想到小镇上的一切都是季姨造成的,没想到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可爱的阳阳,死的那么凄惨,而这一切都是小镇上人造成的,阿瑶有点难以置信。
看着伏在自己膝盖上伤心不已的阿瑶,先生抚摸着阿瑶的头安慰,“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如今既然已经告诉你们真相了,就没有什么好在隐瞒的了,我可能知道季淼在哪。”
先生在阿瑶的搀扶下,带着梓云等人来到了一个小山坡上,阿瑶有些疑惑爷爷怎么来了这里,十几年里爷爷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来这边,但又从来不让阿瑶跟着。到了半山腰上先生停住了脚步对梓云三人说到:“她就在山顶,你们去吧,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了。”
看到山顶隐隐有一个身影,梓云三人谢过先生后,向山顶而去。
阿瑶看着远去的三人问先生:“爷爷,都到这里了,为什么不去见一面季姨,我可以背你上去。”
先生摸了摸阿瑶的头,“见不如不见。”这么多年季淼一直知道自己和阿瑶就在镇外但从来不来见一面,先生知道这对大家都好,就记住多年前彼此美好的一面就好,不徒增伤感,看着那背影先生猜这也许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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