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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响了很久,修竹看着旁边空空的座位,心里是嘀咕:怎么回事?程程从来不迟到的。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刚好看到陆知行拿着登记表从外面走了回来,修竹好奇的凑过去问:“班长,程程怎么了?”
“我给他们家里人打电话了。她爸爸说她很早就出门了,没有在家里。”
“那他能去哪儿了啊?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要不我给他发个信息吧。”
白景安拿出手机想着给林程程发个信息,被常山远拦住了:“收起来吧,她不带手机来上课的。”
“我告诉老班了,他已经出去找了,让我回来上课。如果林程程回来上课了,让我给他打个电话。”陆知行看着林程程的位置,还是很担心。
此时的林程程正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右手手臂刚打完石膏。回想起今天早上侧翻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
右臂骨头断裂的声音还停留在耳边,校服上浸润在了雨水和泥土的混合物中。
幸好这时一辆车在她旁边停了下来,要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曾琦替她办好了入院的一些手续,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帮林程程擦拭干净脸和头发上的泥水。
“谢谢您救了我。”
“小事,看你的校服,你也是十六中的?”
“嗯。”林程程点头。
“我儿子也是。你在哪个班?”
林程程刚想回答,只见曾琦的助理从外面匆匆的向她走了过来,在白琦耳边说了几句。
“小朋友,你的入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我把助理留在这里。你有需要的,可以和我的助理说。”说完,曾琦拿着包离开了。
林程程回去上课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落下的功课还不知道怎么补回来,陆知行知道后,把自己的笔记本拿给她。
“你还是拿回去吧。”
“别啊同桌,你不看的话,我看。”修竹笑嘻嘻的接过陆知行的笔记本。陆知行也没说什么。
修竹小声询问着林程程:“同桌,有那么详细的学霸笔记,为啥不要啊。”
“你不懂,我对他的笔记有PDST,还是不借为好。”
想起初中,陆志行的笔记在他们班流传甚广。有一次,林程程借到了他的笔记本,和孙盏拿着笔记研究起练习册里题目。
季白礼气冲冲的从外面进来,见她们拿着陆知行的笔记。二话不说拿抢过笔记本开始撕。速度太快,以至于林程程和孙盏还没反应过来,季白礼已经撕了三分之一了。
“你干嘛。”林程程上手抢回笔记本,而本子直接撕成两半。
“你干什么,这是陆知行的笔记本,你撕成这样,我怎么和他交代。”这是林程程第一次和季白礼发这么大的火,把在场的同学都吓到了。
“怎么了,我就是喜欢撕他的东西。我高兴了,我就和他好。我不高兴了,我就能让他滚。有本事的话,叫他来找我算账吧。”说完,便把那一半的笔记本丢到了地上。
林程程无声的流泪,默默把撕碎的纸张捡起来。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陆知行解释,更不想喜欢的人误会自己。把皱皱巴巴的笔记本还回去时,林程程想着如何跟他解释,但陆知行并没有把错算在她头上。
下午的课结束,大家都赶着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回来。陆知行第一个回到班里。经过林程程座位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她的生物课本。
陆知行捡起来,却在无意间看到了林程程书上做的一些笔记。这是刚刚上课的内容,是光合作用的过程详细分解图。是用左手写的,看上去虽然没有右手写的那么好看。但也还算是工整。
看到那些字的瞬间,陆知行愣住了:难道那封信是她放的?
还没来得及想那么多,林程程和修竹也回来了。看陆知行一直拿着生物书,修竹便问了一句:“班长,你干嘛呢?
陆知行反应回来,把书放了回去:“没什么,我刚刚不小心把的书给碰掉,还给你。”
林程程自然是不知道陆知行心里想着什么。见他坐回了位置,自己也拿出了今天的作业。
陆知行还是不敢相信那封信是林程程放的,但相似的字体很难会出差错。怀疑的种子种下了,就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去验证。
陆知行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入了神。林程程在后面拍了他几下,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我有一道题想问你。看你刚刚没反应,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你题目给我看看。”陆知行拿过练习册给林程程讲题。趁林程程思考的间隙,陆知行也在有着自己的盘算。
等下讲完题问她借本书拍个照,再对照一下那封信上的字迹。
林程程刚说完谢谢,却被陆知行叫住了:“能不能借一下你的语文书。我上课走神了,有些笔记漏了。”
林程程爽快的从书立里拿出课本给他:“字有点丑,你将就看吧。”
“没事。”陆知行接过书后,打开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又放了回去。
晚自习课间,生物学课把实验表发了下来。修竹接过表格,填上了自己和林程程的名字。
“林程程手受伤了不方便,我和你们一组吧。”陆知行回头和正在填表的修竹说道。
“行啊,和学霸一组。实验就不用愁了。”修竹大笔一挥签上了陆知行的名字。
林程程拿着水杯进来,正好看到修竹高兴的合不拢嘴,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么高兴?”
“明天实验课,班长和我们一组,赚到了。”修竹把表放进书里,拿出自己的小说也放了进去,“我明天就放心大胆的看小说,实验就交给你和班长了。”
林程程看着陆知行的后背,心里充满了感激。
第二天的实验课。陆知行早早就到了实验室,帮着课代表准备实验的材料。林程程拿着书本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都没看见修竹。正好碰到陆知行拿着一筐洋葱进来,“你怎么站这啊?”
“在找你们坐在哪里?”
“最后一排靠门那个位置。我书已经放那占座了,你过去就行。”陆知行一边把洋葱切成四份,一边说。
看他边切边流眼泪,林程程很不厚道的捂嘴笑了。班里同学打趣道:“班长,啥事那么伤心啊?怎么还哭了呢?”
“去你的,你来试试看。谁切洋葱不哭的,我给他颁个奖。”
洋葱切完,课也开始了。陆知行刚坐下只见到林程程,“修竹呢?”
“她肚子不舒服去校医室了。让我们把实验做了就行,不用管她。”林程程拿出夹在她书里的实验表,“我手不方便,只能你做实验,我记数据了。”
“没想让你做实验。”
说完,陆知行就开始处理洋葱根部,按照书上的实验步骤切片,解离,漂洗,染色,制片,最后把玻片放到显微镜下观察。
林程程一边听他念样本数据,一边用铅笔在实验表格上填上数字。
填完第一个样本,陆知行没有换第二个玻片,林程程见他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陆知行让出了一个位置说:“你要看看吗?还挺有趣的。”
“好。”林程程放下笔,挪了过去。
“我帮你扶着显微镜。”
陆知行看着她的侧脸,想起了笔记的事情:昨天晚上,我已经拿着照片和信里的笔记对照过了,相似度非常高,基本上可以确定那封信就是她放的,但为什么她从来都没说过这件事。她有这个机会,为什么要让给我?
“班长,班长。”林程程一抬头就见到他盯着自己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
“啊,你看完了?”
“是。还是你来数吧。我写数据。”林程程被他盯得心慌,忙把显微镜推了过去。
两人把实验做完,正整理数据。陆知行冷不丁地问:“我看你左手写字也挺工整的,你是左撇子吗?”
“不是,只是无聊随手练的,没想到居然还真能派上用场。”
“为什么想到要练左手写字啊?”
这句话倒是把林程程拉回了那天下午。
林程程刚从水房打完水,一进门便听到陆知行的位置上传来一阵嘻闹声。
她控制着自己的心绪,挣扎的不去看陆知行抱着季白礼的画面。拿出自己的练习册,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题目上。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眼睛已经把练习册盯穿了,但耳朵还是忍不住去听。
“要不你练练这个吧,用左手写字。不是说练左手锻炼右脑,练右手锻炼左脑吗?我看你左脑开发的已经很充足了,右脑嘛......”
季白礼撒娇:“那你是不是嫌弃我笨了?”
“没有,我怎么敢呢。大不了多教几遍嘛,不过......”陆知行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你真的不考虑开发一下右脑吗?”
“你......”季白礼听完抡起拳头就要打他,陆知行连忙拦住。
季白礼没在意的话,林程程却听了进去。
一阵吵闹声,打断了林程程的回忆.
林程程边说边观察陆知行的反应:“听别人说,连左手写字能开发右脑,就开始练了。但看上去,效果不太明显。”
“我也听别人说过,但是还开玩笑让白礼去练......”
谈话又在季白礼这里戛然而止。
林程程清楚的知道,季白礼就是埋在陆知行身边的炸药,只要提起,总是会想起某些回忆。但人却最容易被死去的记忆攻击,无论后来的人做出多少努力,总是不能将这份危险完全铲除。
我会努力,努力消除她留下的痕迹,努力创造出属于我们之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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