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千语

　　这天晚上，千语休息的并不好，不知道是因为晚上吃的太多还是药的副作用。千语垂着头上楼洗漱，正巧碰见小四在弄早饭，打了个招呼后，捏着一个包子下楼。

　　想着自己这饭来张口的日子，她忽的想起昨天忘记问俞文景一个重要的事——工资。

　　现在吃的要不蹭75号，要不剽43号，自己还没花什么钱，这群人都自己的包容度还挺高。

　　她刚走到工厂，一卫兵等候已久似的冲过来，“这边走。”

　　跟着卫兵弯弯绕绕来到一辆车前，这时车窗摇下。

　　陆开，“上吧，今天我正好去二区，带你走一趟。”

　　“感谢你。”千语坐上副驾，随后摸了摸额头，在发车前嘀咕道，“真害怕别人误会。”

　　“什么？”陆开不解。

　　千语也不愿意说，她上次坐个牢坐出一堆“道听途说”，这要是被看到，她觉得自己真的要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我查了，王铎礼在上面的时候是谈了个，不过因为他出事，两个人就分开了，但那时候没孩子的事。”

　　千语听罢思考几秒，陆开查的应该不会错，而苏绮恋也不可能骗她……她揉了揉头发，五岁，五年。

　　“王铎礼到罪人笼后不知道自己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风从车窗涌入，发丝在风中扭了又扭，但总归扭不出一个想要的形状。陆开个千语同时明白些什么，然后在心里沉沉叹气。

　　「验证通过，允许通行。」机器的声音没有起伏，冰冷无情。

　　车子停在C1大楼下，下车前，陆开问：“要说吗？”

　　千语也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是件好事吗？她甚至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这倒是是不是真的只是个误会，她对着陆开微微摇头，“再看看吧。”

　　“帮我向你上级问好。”车子“轰”的一声驶离。

　　千语在卫兵拦人前拿出工牌展示，卫兵扫了眼后，千语嘚瑟往里走。

　　好巧不巧，千语刚进入电梯就看见自己的上级。

　　俞文景，“早上好。”

　　千语，“早上好。”

　　俞文景见千语眼袋颇重，问：“昨天没有休息好？”

　　“对，”千语慢悠悠道：“打了一晚上老鼠。”

　　“那真是不幸。”

　　千语挤出笑，“还好啦，我喜欢老鼠。”

　　俞文景，“你喜欢老鼠？”

　　“我以前养了两只宠物，一只老鼠，一只猫。”

　　“同时吗？”

　　“一开始只养猫，我家猫死后，我就养了只老鼠。后来老鼠也死了，我就买了猫和老鼠，一起养。”

　　“？“

　　“养猫的时候，觉得猫聪明，养老鼠的时候也不觉得笨。一起养，比较一下。”

　　俞文景追问，“最后的结果呢。”

　　“老鼠跟着猫呢。”千语看向俞文景。

　　俞文景笑了笑，而这笑没有别的意思，单纯觉得这个笑话不错，“你的猫不算聪明啊。”

　　“陆长官向你问好。”千语不继续这个话题。

　　“你昨天还去找他了？”

　　“他今天有空，好心送我一趟。”

　　“确实好心。”

　　这电梯直通办公室，除俞文景及私人助理外他人是不能乘的，当然，千语是个特例，电梯门开时，“特例”站立一旁等俞文景先出电梯。

　　千语一出电梯门就见曹助理已经等在门口，她微微点头算打招呼，不过那个人可不屑，连一个眼神都没分来。

　　“俞长官。”

　　“带千语小姐去她办公室吧。”

　　曹助理不得不分她一个眼神，不过也没给个正眼，“这边来吧。”

　　这是间位于5楼的独立办公室，如果小曹不在，这一片区域都只能见到千语这一个活人。办公室内配有最基本的办公设备，不过可想而知，这边的电脑都是与外界切断的。

　　曹助理将人带到后飞速离开，千语一边开电脑一边想，这不会是什么不详之地吧，凶楼？

　　此时，开机的电脑屏幕立即弹出一则消息，［请在上午前完成此测试］

　　点击“开始”前，千语注意到办公桌上放了个突兀的小青蛙摆件，青蛙黝黑的眼睛正是摄像头，真是，摸鱼也莫不成。

　　点击开始，千语带着怒气火急火燎地将测试搞定，不一会屏幕又出现一则消息，是那边的反馈［很棒/笑脸］

　　紧接着又是一则消息——［任务详情］

　　千语伸了伸懒腰，无良老板。接到任务，千语就强打着精神开始工作，一点鱼也没摸，脑子里迅速搜索、处理信息。

　　电脑上显示11点半的时候，千语提交了任务。

　　电脑屏幕：［辛苦了。］

　　千语刚送松了口气，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俞长官找你。”曹助理说完又快速走开。

　　千语想要起身，忽的眼前一黑，撑着桌子站了会，缓过来的时候曹助理已经没影了，话说俞文景不是可以通过电脑通知她吗？怎么非得要曹助理见鬼一样走一趟。

　　千语敲响俞文景办公室的门，推门进去陆开和俞文景正谈笑风生。

　　“怎么样，习惯吗？”陆开问。

　　“挺好的。”千语找了张凳子坐下，跟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辛苦了。”俞文景，“难得今天陆长官来二区，正好一起吃饭。”

　　“我，我也要一起吗？”千语还没问出口，陆开先说道：“要她一起？”

　　俞文景，“你不想吗？”

　　陆开瞥了眼千语，“没有，只是诧异，你居然会带她。”

　　俞文景露出温和的笑，慢悠悠道：“老鼠都能跟着猫，我带着千语小姐有什么奇怪？”

　　“什么老鼠猫？”陆开不知道俞文景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俞文景不答，陆开又看向千语。

　　千语扯了一个无奈的笑，“我一个罪人，还是不打扰两位长官雅兴。”

　　可俞文景就跟没听到似的，反问，“千语小姐喜欢吃什么呢？”

　　千语，“我吃什么都可以。”

　　“对了，”俞文景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待食指在桌子上落了三下，俞文景略略歪头，对着千语问，“千语小姐，我本月有外出的机会，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千语明白这个“需要”另有所指，大概指她家。她凝想片刻，答：“没有，曾经美好历历在目，我知足满足。”

　　随后又聊了几句，三人一起去餐厅用餐。咸水鸭，油焖虾，热锅煮青蛙……

　　俞文景问千语，“有你喜欢的吗？”

　　千语昧着良心道：“当然啦，我都喜欢。”

　　陆开关注点不在菜，“这么多？她还算你的贵客吗？”

　　“当然”，俞文景脸不红心不跳，“她和你都是我的贵客。”

　　陆开随便给千语夹了个菜，“呵，千语，那你得好好努力，可不能让他失望，我来他这百多次，可没一次是这样的待遇。”

　　“谢谢两位长官赏识……”

　　陆开打开一瓶酒，给俞文景和自己倒上一杯后，问千语道：”喝吗？”

　　千语摇头，一本正经道：“我酒精过敏。”

　　“啊？”俞文景露出不可思议，用了几秒说服自己，“那好可惜。”

　　千语提议，“要不我喝咖啡？”

　　陆开瞥了眼神经病。

　　俞文景笑了笑，“那等我到了真正的好的咖啡吧。”

　　陆开瞥了眼另一个神经病，并喝一口酒压压惊。

　　这顿饭怎么都算得上千语来罪人笼后吃的最好的一次，菜自然称得上美味佳肴，但千语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几乎不动筷子，听着俞文景和陆开一人一句，一来一回，还时不时聊到千语，千语不擅长跟这类人聊天，不得不接话时才冒出几个字来，如此煎熬着终于等到饭局结束，大抵因为千语精神确实不佳，俞文景善心大发，居然允许千语今日提前回去休息，正巧陆开又回一区，千语又蹭了下顺风车。

　　一上车，千语倒仰。

　　见状，陆开不忍嗤笑，“在他手底下干活累成这样？”

　　千语轻声吐槽，“工作哪有跟你们说话累……”

　　“他不是挺好相处吗？”

　　千语挑眉，“嗯？”

　　“以你的脑子，跟他相处不就是玩游戏吗？”陆开提示般补充，“猫和老鼠。”

　　“啊，”千语头歪看着窗外，“别提了……”

　　陆开心情不错，故意打趣道：“你今天怎么不太一样，在他那里上班吃了熊心豹子胆？”

　　千语缓缓闭眼，“不一样。陆长官我们是朋友。”

　　“我什么时候说我跟你是朋友了。”

　　“你现在说不就好了。”

　　“可我跟他也是朋友。”

　　“那我们就成为好朋友。”

　　“你可不能太相信别人呐。”陆开不太想跟千语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嗯嗯，好。”自千语自上了车，困意席卷，闭了眼后更甚，现下敷衍陆开说了些话，等她醒了大抵都不清楚跟陆开聊了什么。

　　“学校这件事你提晚了，我也没有办法。”等千语要睡着的时候，陆开道，因为千语没有回答，他又故意按声喇叭同时急踩刹车。

　　果然，千语被他整醒。

　　“学校这件事你提晚了，我也没有办法。”他重复道。

　　“……”千语深吸一口气，“谢谢你，学校确实好。”

　　“你在说什么，知道我跟你说什么吗？”陆开实在不懂她乱七八糟的语言系统。

　　“那给那孩子请个私教，陆长官这边有人员资料吧，能帮忙看看吗？”千语晃了晃不清醒的头道。

　　“这个我早就看好了。”陆开说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得意，“就你住的那个地方是不是有个叫戚霜的？”

　　“戚霜？”千语点头。

　　“嗯，她之前就是老师来着。”陆开不太确定，“好像还是大学老师。”

　　“可她看起来年纪不大。”

　　戚霜现在大概也才26岁左右，而她已在罪人笼4年之久。

　　“你自己去谈吧，我去的话她的吓死。”

　　千语憋笑，不过陆开说的也不假，罪人笼的人谁不跟躲瘟神一样避着这些管辖官们走。

　　本应当是在工地下车的，可千语被叫醒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43号门口。

　　“你怎么开过来了。”千语看着熟悉的建筑错愕。

　　“他还真是会压榨人的，怎么跟十年没睡过觉一样，我之前喊了你，你不醒。”陆开无辜。

　　千语质疑，“你叫啦？”

　　“嗯，”陆开笃定，而后强调，“叫了三遍。”

　　“感谢你……”千语鬼鬼祟祟推开门下了车，“噌”地跑进4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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