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

　　於北林被惊醒后，坐床上脑袋放空。
　　“砰”一个声音把他拉了回来，跳下床。大步走向厅内，摸索着开了灯。
　　李奶奶躺在地上，显然是磕到桌子了。
　　於北林跑过去蹲地上扶起
　　“奶奶你没事吧，奶奶”
　　“奶奶没事就想出来喝口水，眼睛不好使”
　　“怎么会没事，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於北林背起奶奶就往外跑去
　　凌晨的街道上，来往的车辆很少，以至于等了许久才遇到了好心人。
　　挂完号，处理了一切。
　　於北林守在李奶奶床边，原以为打工的钱够自己开销高三一整年了，可奶奶住院就支出了一部分
　　医生走到李奶奶的床边
　　“请李暮冉女士的家属和我出来一下”
　　於北林跟在身后走了出去
　　站门口医生回头看了一下，“没有家长吗”
　　“嗯，我奶奶情况怎么样，你直接告诉我吧！”
　　“从目前情况看来，李女士的情况很不好，大脑脑积血的面积已超过30lm，已经来不急治疗了，时间不好说可能一个星期或一个月。”
　　於北林愣了一下，没离开太久回到了奶奶床边。
　　早上七八点李奶奶就醒了
　　“奶奶你醒啦，我们先冲冲口，再喝点粥”递水过去
　　“奶奶没事我们回家吧，住这怪阴凉的”
　　“先住几天吧！等好了我们就回去”
　　“奶奶不住，住这费钱，奶奶很健康”
　　於北林拗不过，只好答应下午晚再出院。
　　早上到学校江浔阳未能看见於北林，问了林谂和蔡迟焉也都不知道，江浔阳中午就请假出了校门口。
　　拨了好几通电话才有人接。
　　“在家？”江浔阳开口问
　　“医院”於北林的声音听着很低沉没精神
　　“还好吗？”
　　“我奶奶出了点事”
　　“地址发我，我去找你”
　　“嗯……，不是你不要上课？”
　　嘟嘟嘟……
　　於北林挂了电话，回头就看见那张脸和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女孩
　　不去理会坐回床边
　　“你奶奶，还好吧？”
　　於北林不给予任何回应
　　“我也是听张老说才知道，所以赶过来”
　　“你不应该来”於北林正眼都不瞧
　　“我……”
　　“放心用不着你的钱，哪来的回哪去吧”住隔床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哪来的回哪去的人该是你吧，也不知道一个野种哪来的勇气说这种话”女人愤愤的说
　　江浔阳刚想跨进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争吵
　　直觉告诉他，现在不适合出现，所以只能倚在门边
　　李奶奶被吵醒了，睁眼就看见自己的儿子。
　　“染染快叫奶奶”女人讨好的说
　　李奶奶猜到了这是自己儿子於倾的女儿，可她却说到
　　“别叫我奶奶，我不认识你们”
　　“妈，这都多久了你还生气呢？”
　　“我没有你这么个儿子，有多远滚多远”
　　“诶，我和於倾带着女儿好心好意的来看你，你这老太婆还不领情了”女人又愤骂
　　“你少说两句”於倾提醒她
　　“我少说什么两句，要我说这老太婆死了都和我们没关系”女人怼回去
　　“你他妈闭嘴，现在马上有多远滚多远”於北林怒吼
　　不仅小孩被吓到了，大人也都吓了一跳。
　　“医院呢别吵了，林儿别吓到小孩”李奶奶
　　“谁稀罕来，染染我们走”女人带着孩子离开了房间
　　“妈，下次再去家里看你”於倾说完追了出去
　　“奶奶你再歇会，我出去一下”
　　“行”
　　於北林走出房门
　　江浔阳能做的也就跟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问什么。
　　於北林走到医院室外的一个长廊坐了下来。
　　“你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想问的就问吧！”
　　江浔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随口问
　　“那女人……”话没说完於北林就接
　　“那女人是我爸，不，不是我爸，这还得从头说起，就当是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我妈刚怀我几个星期的时候，才刚和於倾在一起。说的难听点，也就是我妈不知道和谁搞在一起然后有了我，一个女人总不能未婚先育吧，
　　这样传出去总归不好，然后她又和於倾搞在了一起，没一个月就结婚了，再后来我出生了，不知道於倾突然为什么就去做了亲子鉴定。发现我不是他儿子，再加上工作不顺又瘾上了酒和烟，他们关系越来越差。
　　我当时记事不好具体不清楚，只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晚上，我妈带着还未出生的弟弟跳江了，尸体也没找到。於倾每次喝醉回来总会把我关进一间小小的很黑的屋子，一关就是一整天。
　　那时候除了奶奶护着我，也就没有其他人了。那天他离开了家，后来在外面二婚，生了个女儿。就你看见的那个，就这样我和奶奶一直生活着”
　　江浔阳听了，只觉得这是一个很不幸运的故事，可於北林却能没有任何表情心态波动的说完。这得是熬了多久才能如此淡定
　　“好了，该办手续出院了，奶奶说了她不喜欢这”於北林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转身向前走去
　　办了出院手续离开，打车回了家
　　九天，一如既往的过去
　　不同的是於北林每天，都会准时回家陪李暮冉吃饭。
　　可该来的总会来
　　中午於北林推门进家，看见奶奶安安静静的躺在按摩椅上。阳光正好，椅子也没在晃一切都很安静。风吹过发梢，掠过眼睛，於北林被迫眨眼，泪水溢到眼角。
　　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了过去，好似生怕吵醒已入睡的人，拉去奶奶的手。阳光是很好可这手却是冰冰凉凉的，李暮冉就这样安安静静没有任何痛苦的离开了。
　　於北林趴在李暮冉的腿上痛哭了起来。记得上一次这么伤心的哭泣还是小学时同学骂自己“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
　　从那以后他不管遇到什么都没再哭过
　　抹净眼泪找到邻里的张伯，把奶奶的后事安排好之后
　　拿起手机第一次拨打了那个号码
　　“喂”
　　“奶奶走了，你过来吧”
　　挂了电话大概两个多小时，於倾一家子就赶了过来
　　於北林帮张伯一起通知其他人，做好一切准备。
　　老一辈的人帮李奶奶处理了一切，第二天该抬棺出门。於染默默的跟在於北林身后，所有后事都办妥了。这个十三四岁的女孩站在於北林面前
　　“哥，要不，你来和我们一起住吧！爸肯定会同意的”於染
　　於北林没有回应
　　“我们是一家人啊！”
　　“那是你爸，不是我爸”於北林硬冷冷的说
　　於倾走了过来
　　“那也是你家，就和妹妹一起回去吧！我会说服小安”於倾试着说
　　“我已经没有家了，一个野种不该当你的拖油瓶”於北林说完转身刚跨出一步就看见了江浔阳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