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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沈良辰被楚府拒之门外后一连七天都没有楚经年的一点消息,每每想起楚经年那天离开时的惊惶样子,他的心都会揪起来。楚经年还好不好?
人和人之间的连结都是天意。沈良辰喜欢楚经年是意外或许也是命中注定,总之发生了那就是一段奇妙的缘分。
他一出生就没走出这一方小院落过,他从牙牙学语到读书写字,他从爬来爬去到走路跑跳全部都在四方的天空下。他世界里的一花一草一木冬去春来年年如此,他头顶的日月星辰沿着固定轨迹出现再消逝,就连抚过他身上的风都是有形状的......娘不让他出去,他问为什么,娘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叹口气进了屋。他又去找钟叔,可钟叔却反问他“今天晚饭想吃什么?”再没有第三个人去问了,他便不再问了,他也只问过一次。
他曾趁着夜里母亲和钟叔睡下后偷跑出去,月色下他只顾着埋头前冲,冲出逼仄的小巷,一头扎进了火树银花的世界。
他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这么多灯照得夜晚如白昼。渐渐的他迷失在人流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无人在意这个小不点,沈良辰被挤来挤去的,可他毫不在意,他连眨一下眼都不舍得,他要看尽所有的美好。
小短腿终于还是走累了,小良辰忍不住避到路边的石头上坐下,在他旁边就是一个卖糕饼铺子的小摊,好香甜阿!他在书上看到过,外面的东西需要用钱币来交换,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啊。他起身想走近去仔细再看看它们的样子,谁知他刚站起来就被撞得一下跌坐在地上,随之而落一块香喷喷的糕饼,小良辰眼睛里盛满了那一块诱人的东西,他刚伸手就要去够,手背上立刻被“啪”地用力拍开了。
“喂,你是狗吗?只有狗才捡地上的东西吃。”
小良辰顺着一道霸道的声音抬头,一个少年正怒视着自己,他瞬间心底有些慌,他从来没和第三个人说过话。
“敢顶撞本少爷还不道歉?”少年一边说一边一把抓起小良辰的衣领把他拖到了眼前
小良辰捏紧了小拳头怯生生地回视着眼前人,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还是少年率先松了手,小良辰又一屁股摔了下去。
“你是哪个山沟里的野孩子?不认识我楚经年?”
“楚、经、年”小良辰还呆呆望着楚经年慢吞吞重复了一遍
“哎呀,哪来的小笨蛋阿,好烦,不和你计较了,省着扫了本少爷夜游的兴致”楚经年一挥手招呼身后的一大堆仆从刚走了两步,又莫名其妙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孩扭头朝着自己离开的方向还没有收回目光,楚经年心想“看来,这是个真傻子!”
“喂,傻子,拿去吃个够”楚经年一步垮了回来,居高临下地随手把一包糕点砸到了地上的“小傻子”身上后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他是楚、经、年”小良辰在心底又默默重复了一遍,拿出一块糕饼小心翼翼尝了尝,真的好甜,比通过气味想象中的还要甜,好好吃阿!这一刻,在小良辰心里,香甜美味的糕饼就等于了楚经年。回想起来,其实他刚刚有些害怕的,他差一点
就被瞪哭了。
时间过得真快,小良辰吸吸鼻子握紧了手里的糕饼袋子,他终究还是要回到幽深的巷子里,趁着娘还没醒。跑出家门时一条路冲到底,没成想回去时笔直的路一下子分成了好几条,他该走哪条阿?这回,小良辰是真的哭出声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还好,他呆在路口没哭多久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了,是娘。本来低声啜泣止不住变成了哇哇大哭,他跌跌撞撞扑去娘的怀里。
比早时更加清脆的“啪”,娘的力气没控制住有点大,小良辰被打得退了一步,手里的糕饼袋子也撒了一地。娘没有说一句话,扯起他的胳膊就往家拖,小良辰泪眼朦胧地看了地上被踩碎了的糕饼渣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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