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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陆淇淇刚又犯了个什么错,她的主管秘书于玫莉批评她,正巧被顾宴轩撞见。
顾宴轩看不得一点陆淇淇受尽委屈却不敢反驳,只敢偷偷抹眼泪,当即出言维护,责骂于玫莉教导不力只会拿新人撒气。
霸总之怒,谁敢触其霉头?所有员工大气不敢出,一个个收起自己的脑袋窝缩在各自的工位,暗自祈祷不要被无辜波及。
整一层楼都静悄悄的,以至于电梯“叮”的一声特别突兀,简直振聋发聩。
顾宴轩的责骂应声而止。
顾氏员工纷纷好奇地循声抬头望过来。
喔嚯!
电梯一声巨响,沈大小姐闪亮登场。
“噔,噔,噔……”鞋跟点地,一声声脆响,似战鼓擂点。
顶级大师量身打造、手工缝制西装裙,完美包裹凹凸有致玲珑曲线,172净身高搭配8公分高跟鞋,走路带风,气场全开。
看呆了所有人。
曾经同为其中一员,蒋若楠可太熟悉这些眼神。一半惊才绝艳,一半吃瓜看戏。以至于,没有一个想到向他们的总裁大人通风报信或者帮他拦截打掩护。
或者说,即使想到了,也不想做。巴不得打起来,他们好吃瓜看戏。
但是很可惜,现在的沈大小姐芯子里是她蒋若楠,她可没兴趣被人看戏。
蒋若楠走过去,径直挥挥手示意于玫莉先走。
于玫莉如蒙大赦似的,压根顾不上请示真正的老板意见,连忙趁机退回自己的工位。
蒋若楠又将视线落在陆淇淇脸上,充满打量。
陆淇淇非常紧张,但仍然铭记秘书职责,“你…你好…请问你是?”
蒋若楠施施然挽起一抹浅弧:“沈南姿,你们顾总的未婚妻。”
“未…沈…沈小姐…你好!”陆淇淇似乎吓坏了,局促地绞着双手,进退两难。
顾宴轩眉头皱得死紧,移一步将她挡进身后,冷硬出声:“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蒋若楠慵懒自在地撩了撩肩上卷发,名正言顺未婚妻的正宫姿态,拿捏了。
顾宴轩显然极其不欢迎她来,但他也总没脸当面说“你不能来。”压了压火气,没什么耐心地问她:“什么事?”
蒋若楠略略一偏头,示意他看看他那些探头探脑的员工,“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
每次当她用反问句,接下来要说的准不是什么好话,顾宴轩可算是长记性了。忍了又忍脾气,不情不愿把她让进总裁办公室。
陆淇淇矜矜业业沉浸式扮演着傻白甜小秘书,懵然无措的亦步亦趋跟到了门口,一头撞进转身关门的总裁怀中。
顾宴轩不仅不生气,而且温柔地替她揉了揉额头,轻声安抚:“你先回去。”
“喔,好的。”陆淇淇露出个笑脸,没心眼但乖巧听话。
顾宴轩心情都好了很多,可是想到沈南姿在场,刚扬起的嘴角顿时又垮了回去。压制着情绪,转身面对讨厌的未婚妻。
蒋若楠没他预想中的妒火中烧,反而微微笑着。顾宴轩刚意外了一秒,就听她讥讽:“顾总的口味还真是一成不变。”
顾宴轩眉头又深深地皱起,他似乎越来越看不懂沈南姿。
“你究竟想说什么?”
“噢,也不是什么大事,”蒋若楠走到沙发边坐下,放松得就好像在她主场,“就是被人欺负了,希望你帮我找回场子。”
顾宴轩诡异的感到解气,没想帮她找回场子,但要打听到底是哪路神仙,“谁还能欺负你?”
“很多啊。”蒋若楠掰起手指数,“比如你啊,佟音音啊,还有这次的季珩辰…哦,你可能不认识,就是佟音音的头号舔狗。”
顾宴轩瞬间眯眸,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季珩辰?
先前追查佟音音的下落,查到那晚正是季珩辰接走了她。再后面的行踪查起来就困难重重,显然是季珩辰在刻意阻挠。
而且,真正让他内伤的是,佟音音宁愿信赖季珩辰,却始终不联系他。
也就是说,在他和季珩辰之间,佟音音选择了季珩辰。
骄傲如他,无法原谅。
不过,他也不会被人当枪使。
“如果我拒绝呢?”顾宴轩也找回自己的节奏,在她对面坐下,与她正面交锋,“毕竟先前你拒绝我两次,我拒绝你一次也合情合理吧?”
“你当然有拒绝的权利,”蒋若楠十分认同地点点头,“那么我也只好多费些心思,常陪顾伯母来公司视察工作了。那到时候万一看到什么你不想让我们看到的,顾伯母为了给沈家和我一个交代出手,你可不要心疼噢。”
她都打听过了,顾宴轩分明那么厌恶沈大小姐,却偏偏选择与她订婚,很重要一个原因是他母亲顾太太看中沈家实力。
结合蒋若楠所知,顾太太曾经不止一次公开表态,她只认可沈南姿做她顾家的儿媳妇,佟音音想嫁进顾家简直是白日做梦。
当然最后在横空出世的天才萌宝好金孙的攻略下,以及沈家破产的双重攻势,老太太毫无抵抗力打肿了自己的脸。
可那都是几年之后的事,此时此刻没人能预料到顾太太会翻脸不认人。
现阶段的顾太太,明面上可以说是顾宴轩和沈南姿的cp大粉头子,因此蒋若楠说起来底气十足。
她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顾宴轩重重按了两圈太阳穴,音色陡然阴沉,“沈南姿,我警告你,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无辜。否则…”
否则怎样,他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他打住话头,其实是给她留面子。
毕竟,真要论手段,象牙塔里不食烟火的千金大小姐绝不是他对手。
他急了。蒋若楠见好就收,反正她本来也没想跟顾太太打交道,更不会损害自己旗下的陆淇淇。
“你不帮就不帮好了,这么凶是想吓唬谁啊?以为我是吓大的吗?”拎起小包包,她干脆利落就走了。
她就这么走了。
没有多一句的纠缠。
顾宴轩反而不安心了。他印象里沈南姿向来惯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强求,非常任性,非常霸道。
蒋若楠经过秘书办,瞥见于枚莉没在座位,她转道进了洗手间。
果不其然,不出两分钟,旁边两个隔间相继开门。于枚莉一边洗手一边抱怨:“真是受够了这鸟气,真想马上辞职算了。”
另一个说:“现在辞职太亏了啊,年终奖不想要了?”
于枚莉气哼哼,“只能希望沈小姐给力点,替我们出口恶气。”
蒋若楠笑眯眯接话:“沈小姐要怎么做才算给力呢?”
两人吓一跳,“沈…沈小姐!”
蒋若楠微微颔首,怡然自得取出口红补妆,若有所指:“其实我倒觉得,该走的不是你。”
她们两个本来想溜之大吉,闻言只得站住,显然沈小姐有话要说。
但蒋若楠没有接着说。
于枚莉犹豫片刻,示意同伴先回去,她单独留下。
“沈小姐,我该怎么办?”她试探地问。
蒋若楠化好唇妆,对镜欣赏了两眼,这才转身看向于枚莉,“于秘书觉得,如果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是把她硬留在身边做她不擅长的事,还是应该护送她去她擅长的领域闯一闯?”
能在上市集团混到一个部门主管的,都是人精。短短数秒之内,于枚莉已经将所有指代对号入座。
她对蒋若楠挤出个干巴巴的笑脸,“谢谢沈小姐提点。如果没其他的事,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于枚莉心眼子都提了起来。却见沈小姐从包里取出一只小盒。
“我看你气色不太好,这个腮红牌子我一直用的,效果还不错,你试试?”
于枚莉年龄比她大,却有一种“长者赐不敢辞”的感觉,双手接过腮红盒,“谢谢沈小姐。”
“不客气。”蒋若楠点点头,率先离开洗手间,把空间让给于枚莉补妆,同时把时间留给她安静思索,怎样体面送走陆淇淇这樽瘟神。
毕竟,顾总虽然脾气暴躁,但他确实能力卓越,年轻有为。在他带领下,顾氏进入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期。
而且他跟沈小姐订了婚,相信等他们结婚后,在沈氏雄厚资金全力加持下,顾氏一定能原地腾飞。
加上自己也在顾氏奋斗了那么多年,实在不愿意倒在黎明前夕。
那么,只能送走陆淇淇。但又最好不要得罪她。
于枚莉的想法,也是顾氏总裁办其他秘书共同的想法。就像星星之火,飞速燎原,大家伙儿背着陆淇淇很快商讨出一套详细周密“赶人”计划。
蒋若楠也开始将报复计划付诸实施。
没两天,季珩辰单独外出时,被套了麻袋吃了一顿闷棍。
由于平时为人嚣张,跟太多人有过结,导致他一时竟然不能锁定怀疑对象。
顶着猪头脸躺在病床上,听着下属汇报调查结论,季珩辰简直要气死,“踏马的到底是谁干的,让小爷查到,小爷要他生不如死!嘶哈……”
蒋若楠等了几天也没见季珩辰有所回应,不禁感叹:“好废啊。”
好在自己还有后手。
大年三十除夕夜,阖家团圆看春晚的喜庆时刻,李舒教授突然收到匿名短信:限你三天之内跟季氏决裂,否则关于你受贿和窃取学生论文的材料会移交到校纪委。附件:材料(部分截选)。
李舒教授脑门嗡嗡的,心脏蹦蹦直跳,吃了降压药才平复下来。
这是存心不想让他过个好年啊。
那就大家都别好好过年了。
李舒教授当即打给季舅舅,“老季啊,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人家匿名短信都发到我这里来了。”
季舅舅不甚在意,“老李你喝多了吧,说笑呢,我能得罪什么人?”
因着老爷子最终要把家业传给季珩辰,他向来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圆滑得很,能得罪什么人?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季珩辰敏锐捕捉到“得罪”这个字眼,从沙发弹起来,“李叔打来的?”
季家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一跳,不解地看过来。
季珩辰重拳捶沙发,“好啊,我知道是谁了!嘶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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