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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白霜月霎那间被二公主这话问到了,好半晌才喃喃道:“心悦......多年之人?”
二公主观察着白霜月的表情,语气颇有玩味道:“是啊,陆暮知许久之前就与我说过,他心悦一位女子多年,只可惜貌似是单恋,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女子是否喜欢他。”
白霜月不知二公主为何突然和自己说这些话,但她听到这些,心里却仿佛被一根突如其来的刺扎到了似地,一瞬间刺得生疼。
陆暮知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竟也会心悦于女子而不言?
那被他爱慕的女子,想必定是德才兼备又容貌倾城,非寻常人家女子能比拟的罢。
些许莫名的酸味从心头涌上全身,好半天过去,她才勉强回答道:“身为妻子,夫君的私事我自是不好过问。”
“你是她的妻子,也全然不在意他心里有别人?”二公主似是好奇,偏着脑袋问道,“没有想过找陆暮知问一问?”
“从前我不知道这些,如今知道了,又何必过问?”白霜月心中仍难受着,但依旧装作表面淡淡道,“身为人妇,职责便是服侍好夫君,打理好陆府,哪怕他曾有爱慕之人又如何,说不定如今早已不喜欢了。”
“不不不。”二公主笑着伸出食指,在白霜月眼前摇了摇,悠悠道,“陆暮知这人我最了解,他一旦确定了什么东西便不会变,哪怕是南墙也不撞破不罢休,他既然跟我说喜欢那女子,便会一直喜欢。”
说着,她叹了口气,缓缓道:“只可惜,那女子貌似现在都没发现陆暮知心悦于她。”
白霜月心下酸涩,不想再听有关陆暮知的事情,她收敛情绪,朝二公主道:“公主殿下,现在宴会上人估计都来齐了,若是公主迟迟未到恐怕不妥,我们需快些赶去。”
“走快些便是。”二公主看出了白霜月内敛的情绪,便也不再为难,“你需走在我前面,不然被别人看见你在我之后到,会说你姗姗来迟,不懂规矩。”
“多谢二公主。”白霜月躬身道,“那臣女便在这儿提前祝福二公主诞辰吉祥,福寿安康。”
说完,她急忙向前走去,脚下似要生出火星子般步伐匆匆。
看着白霜月前行的背影,二公主笑了笑,捻着手腕上的佛珠,喃喃自语:“陆暮知啊陆暮知,你这心悦之人可真是块木头,只怕未来还需走好长的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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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主的宴会地点在寝宫后的大殿上,白霜月到的时候,其余朝臣女儿都已经落座,交谈甚欢。
她顺着指引落座,因走得匆忙而有些喘气,便拍着胸口顺气,静坐片刻便想起方才二公主的话,嘴里又泛出些酸来,吃了些许切好的蜜桃才堪堪压住酸味。
白霜月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自知不过是公子好心帮助才得了首辅正妻名号,就算陆暮知有心悦的女子又与她何干?陆暮知身居首辅之位,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若是来日那女子允了他,白霜月身为正妻还得帮着他娶亲纳妾才是贤良淑德,怎能生出怨言?
莫非......她是做了和当年何母亲一样的梦,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罢?
白霜月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急忙摒弃掉这些莫名的念头,往嘴里塞着吃食转移注意力。
寻常富商人家无妾的都甚少,更何况一品朝臣,哪怕陆暮知自己不强求,皇上也会时常赏赐美姬,如今陆府后院是空无一人,可谁又能保证以后?
有了母亲的前车之鉴,她不敢、也不应该生出过多奢望。
白霜月心中苦涩难以排解,只得不断朝嘴里送着水果糕点,却只觉任何东西到她口中都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宴会过半,饮茶赏曲的臣女们吃着点心闲聊,跳贺寿舞的宫女鱼贯而出,身子婀娜,台下众人纷纷朝二公主敬杯祝贺,吹捧的话一套接着一套,二公主表面笑着一一回应,心中却无丝毫波澜。
她眼神时不时瞥向白霜月的位置,对方夹杂在臣女之间,也偶尔举杯祝贺,但明显心不在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二公主抿唇一笑,起身朝四下敬一杯茶,缓缓道:“本宫有事先出去一趟,诸位妹妹在此喝茶闲聊罢,若是觉得无趣可以到御花园走走,本宫不久便回来。”
众人皆诺,二公主被丫鬟扶着从后门出去,背影渐渐消失在殿内,殿中臣女皆是好奇地窃窃私语,猜测二公主突然离开是前往何处。
白霜月吃了不少点心,又灌了许多茶,此刻只觉撑得慌,便准备起身走走消食,顺带消解一下烦闷的心情。
顺着石板路慢悠悠地走到方才的御花园中,她在花园拱桥那头看到了一座亭子,亭后是一片开着荷花的池塘,与陆府的极为相似。坐到亭中石凳上,白霜月双手撑着头看向墨蓝色的天空,只想将自己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用做。
只可惜无论如何暗示自己,她心里依旧惦记着二公主的话,怎么想怎么不快,但又觉得这不快来的莫名至极,不免埋怨起自己来。
正想着,身后尖锐的女声打破了夜晚御花园的静谧:“哟,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偷偷跑了,没想到居然是来了这里,真叫我好找啊。”
转头望去,来人果然是白绮梅,她叹了口气,问道:“你究竟要找我麻烦到什么时候?”
“找你麻烦?”白绮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笑了两声,随后眉毛一竖,道,“若不是你出嫁前日对我父亲母亲大不敬,今日又对我口出狂言,我会来找你?白霜月,别真以为自己嫁给首辅就是个什么东西了,你干的这些事说得这些话,我全部都要你付出代价!”
“我出嫁之前在白府过的什么日子,姐姐并非不知道。”白霜月不想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直视白绮梅,语气不带丝毫变化道,“从前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和你们白府之人作对,如今我既然出了白府,这些东西,自然也要一一讨回。”
白绮梅被那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不过很快那丝毫寒意就被愤怒取代,她高声道:“你以为你能讨回些什么?我告诉你,身为贱.婢的女儿,白府那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也配和嫡女争?”
白霜月知道白绮梅此刻自是恨极了她与母亲,轻笑着摇头看向天,道:“我母亲在白国公还是芝麻官时便跟着他,是他的第一个妾,后来白国公迎娶了叶氏,便弃他当年的承诺于不顾,还将我母亲丢弃在后院将她置于死地。”她闭眼片刻,恨恨道,“嫡女又如何,不过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东西的女儿,如今看来,你还真是和你爹娘一摸一样。”
“你好大的胆子,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白绮梅勃然大怒,抬手便朝白霜月脸上扇去,“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是嫡庶有别!”
白霜月正欲抬手挡住那一巴掌,鼻尖却忽然传来一阵草木芳香,刹那间忽然听见白绮梅“哎哟”一声。
定睛瞧去,只见一个熟悉高大的男子背影在身前,替她拦下了那一掌。
“夫君?”
见到来人,白霜月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二公主请我前来赴宴,我便来了。”陆暮知回头看向白霜月,勾唇轻笑。
那笑容教白霜月心砰砰跳起来,低头笑声嘀咕:“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白绮梅一巴掌被人硬生生拍了回去,此刻正手臂生疼,正欲发火,听见两人对话心中大惊,忙行礼道:“首辅大人好,今日二公主诞辰宴,首辅大人怎的有空前来了?”
“我自是被二公主请来看我的妻子。”陆暮知居高临下地看着白绮梅,眼神不善,嘴角却扬着,“一来便瞧见这出好戏,白小姐能否详细给我将来听听。”
听闻陆暮知话中似乎并没有特别偏袒白霜月的意思,便道:“是霜月出口冲撞我,身为姐姐,我自是要教育妹妹,以防日后生出更多祸端。”
“哦?”陆暮知扬眉,似乎饶有兴致地继续问,“那她是怎样冲撞你了?”
“不敬父亲,辱骂嫡姐,都是身为女儿的重罪。”白绮梅抬眼观察对方,却只见他神色自若,似乎并不在意,以为陆暮知忌惮白国公面子要与她帮腔,便勾唇道,“这若是传出去,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首辅您管教不力,霜月她恃宠而骄呢,岂不是丢的首辅您的面子。”
陆暮知轻笑一声,幽幽道:“你应当知道白霜月现在是我陆府的夫人,不是你们白家的庶女了吧?”
白绮梅心中一惊,咬唇道:“自是知道。”
“既然知道,那哪怕她恃宠而骄也是我宠的,”陆暮知语气平淡,话中透露的信息却危险异常,“你哪里来的脸,教育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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