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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各位观众晚上好，欢迎您观看本赛季中央联盟职业棒球公式战开幕战，这里是赛事解说久保嘉晴和实况解说若菜俊郎。”
“如您所见，我们现在正在东京巨蛋等待本场比赛的始球式，本场比赛的两只队伍为东京藤原凤凰和广岛巨鲸……”
此刻，东京巨蛋内几乎座无虚席。到处都充满了热烈的气氛——场地中心转着圈摆pose的小吉祥物们、球场边肆意张扬地跳着舞的啦啦队、以及看台上时不时响起的各种各样的鼓声、歌声、应援声。售卖酒水的啤酒小妹们背着沉重的箱包，繁忙地在看台观众的座位旁来回穿梭。
“来一罐啤酒，谢谢。”一名观众叫住了离他最近的啤酒小妹。
“500日元，感谢惠顾。”女孩快速掏出一罐啤酒递给他。
观众掏出几枚硬币一扔，“啪”地打开啤酒罐，仰头灌了一口，和身旁的人大声交流起来——
“为了买到这场比赛的门票还真是不容易。不过幸好今天是周五，明天可以不用出勤。”
“藤原凤凰的开幕战，想到现场观赛的人太多了，”另一人回道，“周末虽然他们还有两场比赛，但肯定比今天要少一些。”
“要不要猜猜今天的比分。”
“这还用猜？肯定大比分领先……”
“……”
与此同时的板凳区。
“今天是开幕战，赛季首战，一定会是开门红，”长岛监督坚定有力地说道，“希望大家一球一球都要努力争取，相信自己一直以来训练成果。”
“无论对手是谁，我们是王者藤原凤凰。拿出你们的勇气，为队伍拼下第一个胜利。”
“——是！”
“降谷。”遣散了队员后，长岛监督转而对降谷道。
“长岛监督。”降谷站起身。
“一会从第四局开始，你到牛棚去热身。等先发投手从投手丘上下来，我会派你上场。”
“好的监督。”降谷迅速答道。
一旁的藤原理人轻瞥了长岛监督一眼，拎着球棒走出了休息区。
解说的介绍再度响起。
“……比赛即将开始，让我们来关注一下本次比赛的先发名单。本场先攻为主场作战的藤原凤凰，打顺为一棒-游击手-笠原洋平，二棒-捕手-藤原理人……先发投手桥本贤人……”
“藤原选手依然还是凤凰一军的不动二棒呢，”赛况解说感叹道，“有他在二棒做主炮，凤凰队的得分能力确实大幅上升，而且，第一局就将棒次串联至中心打线的四棒的概率也大大提高……”
“确实是当之无愧的队伍重心呢。”
“好的，比赛开始了！让我们来关注一下投手丘上的情况……”
“……不愧是主炮！先驰得点！第一局就将队友笠原送回本垒，藤原凤凰，由二棒藤原捕手率先拿下本场比赛第一分！……”
“……”
“降谷。”长岛监督示意道。
降谷点了点头，随即向投手丘走去。
32号降谷晓，藤原凤凰一军首秀，即刻开场。
……
“现在公布选手交换。”
“东京藤原凤凰，投手，桥本贤人，更换为，投手，降谷晓。再次重复，东京藤原凤凰……”
降谷走上投手丘。
仅仅六局，比分板上12-2的数字格外醒目。剩下的7、8、9局，悬念也不会很大。而他要做的就是将这绝对的优势延续下去，为藤原凤凰切实拿下第一场胜利。
降谷望向本垒。藤原理人向他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随便投”的姿势。
——一军首秀，大比分登场，就凭你喜欢的来投吧。
——首球，当然还是你最拿手的直球。
降谷微一点头，随即吹了吹手指，扔下松香粉包。
高昂的斗志、鼓动着的心意，全部在此刻凝聚于右手指尖——
“嗖——”
“砰！”
打者僵硬地立在原地。计速板上瞬间出现一个醒目的数字——158。
“……”
“三振！打者出局！”
看台上的观众们纷纷议论起来。
“降谷晓，是谁？”
“球速好快！首球就比先发的桥本投手还要快了啊！”
“可怕，藤原凤凰居然藏了这么一个怪物用来中继？”
“哦哦哦！本来比赛没有悬念，已经快要看睡着了，现在突然燃起来了！”
“降谷——再一球——降谷——再一球——”
欲哭无泪的广岛巨鲸打者，黑着脸走下了打席。
——中继派这么一个怪物上来，藤原凤凰的板凳实在太深。
在本垒蹲捕的藤原理人，脸色却是与当下气氛完全相反的凝重。他的眼睛微不可察地眯了眯，果断出示了下一个配球指令。
随后，一颗漂亮的外角直球，电光石火般应召而来——
“砰！”
……
解说席出现了一点骚动。
“藤原捕手，今天的配球里直球格外的多啊。”
“大概是因为降谷选手在直球上的优势，”实况解说分析道，“比赛到8回下的现在，他已经投出了3个158，目前为止既没有失分，也没有四坏。广岛巨鲸的打者看起来也很难应付他的直球。”
“现在直球的比例已经超过了70%，”赛事解说看了看数据道，“这种配球比例在公式战里面的确非常罕见。不知道藤原捕手出于什么考虑。”
“刚刚看到，其实降谷选手的纵滑球、指叉球投得也是很好的。捕手或许有自己的想法吧……不过，如果直球的比重如此之大，被猜中配球的概率会大幅上升……果然！降谷选手投出了又一个外角直球！打者强硬地挥棒了！”
“广岛巨鲸打者借此一球上垒了，希望这对投捕组合能够守住这一局。”
“又是直球！这一次是内角球！打者也是毫不犹豫地挥棒，直接击出了二垒安打！”
“广岛巨鲸，8回下，终于再次收获一分！比分来到12-3！”
看台上传来广岛巨鲸的粉丝团山呼海啸般的应援声。
降谷看向计分板，不甘地握了握手指。
他只是在执行理人前辈的配球罢了——可究竟为什么？
终于，在藤原理人再次给出直球指令时，投手丘上的降谷，摇了摇头。
……
“请求暂停。”
藤原理人向裁判示意，遂而解开面罩，走向投手丘。
“怎么了？”藤原理人语气平静，似乎不被影响。
“理人前辈，我们恐怕不能一直这么投下去，”降谷斟酌着说道，垂在身旁的手指张开又蜷缩，“您一直在配直球。对方已经发现规律了，如果继续这样投，大概还会失分。”
一抹嘲讽的神色从藤原理人的眼中快速划过——只是面前之人错失了这个莫名的眼神。
他没有表示反对：“可以。”
“我尽量给你配。”
——尽量？
“我配，你投，就这么简单，”藤原理人走下投手丘，冷淡地说道，“就算输了，也不是你的原因，只会是我的。”
“如果你还相信我，就照着配球来投。”
降谷的心情有些复杂——投捕组合，原来竟是这样的吗？
虽然满心疑问，他还是照着捕手的配球投到了最后。万幸的是，三局比赛中，仅有八局下的那一个失分。
比分最终定格在12：3。
一军新人降谷晓，担任本场比赛中继。最速158，四死球0，被安打4，夺三振5。
藤原凤凰，首战胜。
……
“理人，你太固执了。”长岛监督叹了口气。
“现在您必须承认我是对的。”
“可他的状态并没有问题，”长岛监督紧皱着眉，“而且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他一直都在进步，你不能只凭这么短的时间就给他下判决书。更何况这是公式战期间，你在拿整个队伍的成绩开玩笑。”
“所以，不是赢了吗？”藤原理人闻言抬头，神情却颇有一番“不惜拿整场比赛陪葬”的气势。
长岛监督揉了揉眉心。
“他的投球很好，你这样擅自要求他，很难说给他施加的是正面还是负面影响。稍有不对，连现在的状态都保不住。”
“您认为他现在的状态很好，是吗？”藤原理人脸上的嘲讽满溢，“看来今天的比赛状况还是不够糟，我应该再等一场，才有资格向您证明？”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即使是主教练长岛真雄，也拿这位理人公子没办法。
“长岛监督，理人前辈。”降谷敲了敲半掩着的门，走了进来，“两位找我有什么事？”
“……你居然还叫了他来。”长岛监督愈加头痛。
“叫你的人是我，”藤原理人居高临下地站了起来，“把你叫来是想问问你。”
——如果能早点遇见他就好了……虽然现在也不算太晚……
藤原理人冷冷地开口——刹那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没有你的御幸前辈，你就不会投球了吗？”
“故意控制球速，投出这么慢的球，你是在怜悯我，怕我接不到你的球吗？”
“你不会以为世界上只有他一个捕手，配得上你的全力以赴吧？”
“……你知道你面前站着的人是谁吗？”
他的眼神刺痛着。
“——藤原理人，日本一哦。”
……
“降谷前辈，在御幸前辈毕业之后很长时间内，为了配合新捕手的我们，一直在投很慢的球……球速在148来回上下。虽然后面缓慢回升了，不过都没能超过有御幸前辈在时的夏甲最速……”
“我们猜测他是不是为了我们故意控速，现在看来，那可能已经被迫成了他的习惯……”
“他在左外待了很长时间，直到我们能勉强接满一整场他的球。虽然控球变得更好了，但也仅仅只有控球……”
“是我们实力不足导致的，真的非常抱歉……”
“……”
——只凭十颗球便觉察到违和的藤原理人，终于赶在开幕会的前一晚——
亲手、抓住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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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理人：你投这么慢的球是怜悯我吗？
长岛监督：158，这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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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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