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末：我为自己挣出路

　　看到妹妹额头渗出血，穆芃夏眼泪直流，摇晃着地上不动的穆念冬，“念念，醒醒，听见哥哥说话没？”

　　穆芃春同样满脸泪水，但还保持着冷静，一把将二弟推开，“我抱妹妹去医院，小夏，去喊爸妈。”

　　听到大哥的话，穆芃夏抹了一把眼泪，撒腿就跑。

　　而留在原地哇哇哭的穆小三儿看见大哥抱着妹妹离开，迈着小短腿儿就去追，他要妹妹，呜，他要妹妹。

　　记仇的小孩儿路过穆莲的时候，还不忘狠狠推了一把，这是坏人，他要帮妹妹报仇。

　　穆庆和穆喜捡起地上的背篓，赶紧去追，可别让弟弟摔伤了。

　　被推倒的穆莲傻愣愣的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不过轻轻碰了一下，哪知道对方那么不经推。完了，回去爸妈会打死她的。

　　同样被吓傻的穆北回过神，气呼呼的冲过来，一脚踢穆莲身上，“你有病啊，干嘛推一个孩子？有本事怎么不冲着穆芃春兄弟俩，我看你待会怎么跟三叔三婶交代？”

　　“自己做出来的蠢事自己承担，少拉上我”，说完，气冲冲的就要离开。

　　穆莲伸手拉住他，满脸狰狞，“这事都怪你，你要是不抢穆庆穆喜的东西，哪里会有这些事，都是你惹出来的。怪你、怪你。”

　　穆北再霸道，也就9岁而已，被姐姐疯狂的模样吓到，接连退后几步，倏地转身就跑。

　　周围的小孩子在穆念冬出事的时候都已经吓得跑开，好一会儿，穆莲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不行，现在不能回家，她得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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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芃春抱着妹妹跑到半路，迎面碰上疾行而来的爸妈，心里的担忧再也控制不住，“爸、妈，念念头上流血了。”

　　穆安民顾不上说话，抢过儿子手上的女儿就往村卫生所跑，后面紧跟着一家人。

　　“方大哥、方大哥，快帮我看看念念”，隔着老远，穆安民就开始叫人。

　　“咋了、咋了”，方大振光着脚从屋里跑出来，“安民，念念这是咋了，快、快抱进来我看看。”

　　很快程兰也赶过来，着急的问道：“安民，念念咋样？”

　　“方大哥正看着呢，你别急。”

　　等方大振从屋里出来，夫妻俩赶紧围上去。

　　“别急，念念没事，就是脑袋磕着了，等会儿醒来就好了。这两天孩子要是头晕恶心的也正常，躺炕上休息两天。”

　　扭头看见哭成泪人的两个小伙子，问道：“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穆安民彻底放下心中的石头，才有心情问儿子怎么回事。

　　“爸，是穆莲，穆莲推了一把妹妹，然后妹妹就摔下去了”，穆芃夏一把眼泪一把鼻子的说道，“我们带念念和小三儿上山挖野菜，碰到穆北他们欺负穆庆和穆喜，就过去帮忙，然后就打起来了，接着念念就被推了。”

　　“爸、妈，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看好念念。”

　　这边哭着，那边穆庆兄弟俩也领着哭嚎的穆小三儿进来了。

　　看见爸妈，穆小三儿嚎的更厉害，“打坏人，欺负妹妹。”

　　程兰赶紧将小儿子抱起来，“乖，妹妹没事，不哭了”，然后转头看向男人，气愤的说道：“穆安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包庇你那好侄女，就跟你好大哥一家子过去。她穆莲都十四五岁了，冲着一个三岁孩子怎么就下得去手。”

　　“今天老大一家要是不给个说法，我跟他们没完。”

　　“兰子，那是我亲闺女，我不疼谁疼？你等着，我这就给咱女儿讨说法去。”

　　程兰将穆小三儿塞给大儿子，赶忙跟上。

　　穆安国和李小梅下工往家走，俩人还在猜测出了啥事，老三夫妻俩怎么着急忙慌的就跑了。

　　“妈、妈。”

　　“咋了”，看见儿子躲在墙角一个劲的冲他们招手，夫妻俩只能过去，“你去哪儿混了，怎么身上全是土？”

　　穆北拉住他妈要拍土的手，急切的说道：“穆莲把三叔家的念念推下坡了，念念脑袋流了很多血。”

　　“啥？”穆安国急吼道，“严重不？”

　　完了完了，老三又要过来了，他急的团团转，“你怎么不拉着点你姐，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打孩子？”

　　“你姐呢？”

　　“不知道，我回来就没看见她。”

　　“妈，一会儿三叔找过来咋办？”穆北抱着他妈胳膊战战兢兢的问道，他担心三叔会把自己屁股揍开花。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李小梅一脸恼怒，死孩子，就知道给自己惹事，“行了、行了，待会儿待屋里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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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穆安民进来，坐在院子里的李小梅急忙迎上去，“老三，你怎么来了，吃饭了没？今天在这儿吃，和你大哥好好聚聚。”

　　“哼”，这是心虚了。

　　肃着一张脸，穆安民走进去，“穆北、穆莲呢，你家孩子把念念推下山，念念现在还晕着呢，你们两口子要是不会教孩子，我不介意替你们管教。”

　　“哎呀，老三，咋可能呢，穆北多乖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小梅咬着牙不承认，不然那孩子要是真出了事，自家要赔多少呢，她可舍不得。

　　没理她，穆安民直接冲着穆安国过去，拉住他衣领将人拽起来，“大哥，这事你怎么说，让你女儿出来，好好听听她到底做了什么事。啊，十四岁的人了，居然冲着三岁孩子下死手，那还是她亲堂妹呢。”

　　听老三这么说，李小梅急了，再过两年就是要说亲的年纪，可不能坏了名声，“可别胡说，莲子可是你亲侄女。”

　　“亲侄女？她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那是她妹妹？让她出来。”

　　穆安国使劲扒拉开脖颈前的双手，涨红着一张脸，“莲子不在家，老三，咱坐下好好说，穆莲大了，可不能把名声坏了。”

　　李小梅把刚赶到的程兰拉进来，顺便关紧大门，“对对，兰子啊，咱有话好好说。”

　　程兰一把甩开，关乎自己女儿的时候就知道好好说话了，“好好说，好好说？李小梅，我们是不是就因为太好说话，你从来不把我们一家放心上，这次的事你别想就这么算了，我闺女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命。”

　　“那个，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咱现在都不清楚……”

　　“怎么，觉得我胡说？呵，你去村子里问问，今天多少孩子亲眼瞧见了？你还怕你女儿名声毁了，呵呵，她自己早就作没了”，程兰毫不客气的嘲讽道，那么大的孩子了，整天跟着一群10岁的孩子胡混，仗着年龄大随便欺负，村子里有孩子的谁家不讨厌她。

　　老大两口子还整天在别人跟前夸赞自己女儿怎么能干，殊不知满村子的人都等着看笑话呢。

　　女儿被人这么骂，李小梅能高兴？可再不高兴，也得忍着。

　　她虽然平常更注重儿子，可在这关键年龄阶段也知道轻重，养到这么大的女儿可不能砸手上。

　　要不是有顾虑，今天能压着性子跟老三家好好说道，早干起来了。这不是怕吵架把周围的人给吸引过来，到时候莲子名声可真臭了，谁家愿意娶个心狠手辣的媳妇呀。

　　“那个，兰子呀，今天这事确实是莲子做的不对，等她回来我一定压着去道歉。念念现在怎么样？”李小梅不敢否认，就怕老三家闹的人尽皆知。

　　程兰心里很是憋屈，要是李小梅还跟以前一样撒泼耍赖，她有的是方法治。可现在好言好语的跟你说话，她要怎么办？把人骂一顿，别人看见还以为是自家欺负人呢；打一顿，更不可能，有理都成没理的了，心里的火气憋得没地发。

　　另一边，穆安国虽然怵老三，但还是站在稍远的地方劝说着，“你也是当叔叔的，不能亲手毁了莲子吧。”

　　靠，穆安民瞪着他，双手紧握，“你少给我戴枷锁，你家哪个孩子把我和二哥家当亲人了？自己不教好，还有脸赖别人。要不是看在爹娘的份上，老子认你是谁。”

　　见老三两口子得理不饶人，李小梅也火了，想破罐子破摔，结果被穆安国及时拉住，“老三，那你说你要咋样？把莲子打一顿还是把穆北打一顿？”

　　就不信他能下得去手。

　　“念念受伤，我这个当大伯的也心疼，这样吧待会儿抓只鸡回去给孩子好好补补，这次的医药费算我们身上。”

　　这时候，穆奶奶程招娣也走了出来，“老三呀，听你大哥的，孩子间磕磕碰碰的很正常，别因为这点小事坏了你们兄弟间的感情”，她了解老三两口子，孩子要是真有事，哪儿可能这么快找过来，只能说孩子确实伤的不重。

　　穆安民震惊的看着老娘，“那是你亲孙女，现在还在卫生所躺着呢。”

　　穆奶奶难受啊，她也喜欢念念，嘴甜会哄人，招人疼。

　　可现在这种情况，她只能选一个，念念还小，没出大事。但穆莲不一样，都14了，姑娘家的，最重视的就是名声，在这点上她只能支持大儿子的做法。

　　程兰唰的转身离开，看都不看婆婆一眼，她觉得这两年自家的东西都喂狗了。

　　穆安民同样失望的看着老娘，你要是静静待屋子里说话，还可以认为你是为难；可一出口就明确的支持大儿子，他替闺女委屈，也替自己委屈。

　　“穆安国，今天看在娘的面子上，我不和你们计较，但仅此一次，以后我们两家还是不要来往了。”

　　看着离开的三儿子，穆奶奶知道这次是真的伤透了他。

　　唉，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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