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前兆

　　“那你有女朋友吗？”

　　……

　　问题一出，时间仿佛静止。

　　“他母胎单身狗！”江世盛正好从俩人前面经过，插了句嘴，迟归阳握紧的拳头，还没来得及砸过去，江世盛就抱着脑袋跑了。

　　“哈～那你说的一套一套的，感情都是书上看的啊？”林渊脸上的嘲笑明目张胆。

　　迟归阳一时语塞。

　　林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哎呀，大叔您这老大不小了，怎么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呢？”

　　“你才大叔！老子芳龄二八，就无爱自由，自由万岁，谈恋爱多麻烦，一个人才自由啊。”迟归阳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但士可杀不可辱，就算诅咒自己后半辈子打光棍也要怼回去。

　　林渊到是没有反驳，还赞同的点点头。

　　“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啊，是我的问题。”迟归阳突然话头一转，这才是他来找林渊的目的，他可是一拳打凹了人家的小老婆。

　　林渊摇摇头，收起玩味，正色道:“我也有错，应该告诉你的，现在说也不晚，那天是小优提醒我，银行里有活人，如果他不告诉我，我才懒得管闲事。”

　　“小优？”

　　“是一个生物检测仪，在我眼睛里，”说着指给迟归阳看，迟归阳盯着他的眼睛，还往前凑了凑，也没看出他的眼睛有什么不一样，除了看出他的瞳孔颜色很浅，是漂亮的琥珀色以外，没有发现什么检测仪。

　　“真在你眼睛里？你戴美瞳了？”

　　林渊无语，打算把那个没有度数的隐形眼镜取出来，结果扣了半天，眼珠子都发疼了，却是什么都没有，还是迟归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正色道:“好好的，干什么自残？挖眼珠子不疼吗？”

　　林渊正疑惑，怎么隐形眼镜不见了，他明明戴上以后还从来没有取下来过，不过这个隐形眼镜倒真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他戴了这么久没有一丁点不舒服的感觉，甚至时常忘记自己戴着它。

　　小优？

　　“主人，我已经通过您的眼球对接了您的脑神经了，当然取不下来。”

　　这也行？

　　“主人，那个隐形眼镜只是媒介，是我的中转站，它是具有水溶性的，已经被您的眼睛自发吸收了，确实没有了。”

　　行吧，证明不了了。

　　林渊回神的时候，发现迟归阳正拽着自己的手，面上带着看病人的担忧神情。

　　林渊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解释说:“我没自残，不过我大脑里的确连接了一个生物检测仪，就叫小优，它可以检测生物脑电，可以区分变种和正常人。”

　　迟归阳还是不太相信，但又觉得林渊似乎也没必要骗他。

　　“我叫他，他能听见吗？”

　　应该能吧？

　　“主人，我听的见！”

　　林渊点点头。

　　迟归阳沉默片刻，只觉得孩子病得不轻，都快要人格分裂了，还脑子里有个什么检测仪，还有名字。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太过分了，竟然欺负一个精神病人，顿时觉得心里有愧，于是把自己刚咬了一口的压缩饼干塞进林渊手里。

　　林渊感觉莫名其妙，迟归阳的反应不对劲儿啊，他给我一个自己咬过压缩饼干是几个意思？

　　小优，看看这个傻子的情绪指数。

　　“报告主人，这个傻子的情绪指数是愉悦:8%,痛苦3%，惊奇:30%，同情感:59%。”

　　好嘛！果然是不相信我，还把我当神经病了。

　　林渊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在辩驳几句，胡青突然推门进来，走到迟归阳身边，迟归阳看他表情就知道出事了。

　　胡青带着迟归阳出去，果然看见对面高大的商务楼楼顶，停了一辆直升机。

　　直升机一直在对着他闪灯光，迟归阳看出来了，是摩斯密码。

　　他在脑内翻译着:

　　我们没有恶意，抱歉打扰，我们想见一个人，不会伤害你们，可以见面谈谈吗？

　　他们同样的灯光打了三遍才停下。

　　迟归阳直觉，这架直升机是之前那帮雇佣兵的。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带走林渊？为什么是林渊？总不会因为他有钱吧？可天底下有钱人多了。

　　“咱们见吗？”胡青严肃道。

　　迟归阳看了看身后这群学生妇女老人…已经没得选了。

　　“那就见见呗。”

　　胡青对着夜空放了一木仓，代表着同意了，不久，从那个楼里出来五个健硕的雇佣兵。

　　领头的那个用蹩脚的中文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叫达伦，我们没有恶意，我们老板派我们来接人回家。”

　　迟归阳一行人跟他们五个面对面站着，那五个雇佣兵的确有诚意，并没有携带武器。

　　林渊见他们正是之前一直追踪他的那帮雇佣兵，也就没有在躲着不出去，这些人明摆着是找他的事情，何苦连累别人？

　　“谁派你们来的？”迟归阳冷着脸问。

　　达伦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们没有见过老板本人，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曾经听到有人喊他…林先生。”

　　林先生？难道真是林渊那有钱的老爹千里迢迢雇人救儿子来了？

　　“你们连自己老板都没见过，就敢跟着接活儿？”迟归阳逼问着。

　　“林渊先生，我们可以和你谈谈吗？”达伦不再和迟归阳废话，看着不远处靠在墙上的身影。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林渊起身向他们缓步走过来，经过迟归阳身边时，那人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问:“你过来干什么？屋里待着去！”

　　“你说派你们来的人也姓林？”林渊要把手抽出来，却没有挣开迟归阳的手，但也没有过多理会他，而是盯着达伦。

　　“林渊先生，我为之前的无礼道歉，我们不想伤害你，希望你可以跟我们回去。”说着，达伦对着林渊深深鞠了一躬，另外几人也跟着他鞠躬道歉。

　　“我可以跟你们老板打个电话吗？”林渊也客气的问。

　　达伦拿出了通信仪，恭敬说:“稍等。”

　　林渊看着他似乎在跟人沟通，过了一会儿，达伦把通信仪递上来，对着林渊点点头，说:“我们老板答应了，您请。”

　　林渊接过通信仪，还没来得及发问，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传来:“你好呀！哥哥。”

　　林渊对这个声音并不熟悉，如果邹辉在的话怕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在学校见过的那个绅士哥哥！

　　“你好！你是？”林渊并没有在意对方叫自己哥哥，他更在意的是对方到底是谁？

　　“哥哥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我会伤心的。”那人语气里果然带着几分委屈。

　　林渊实在是听不出是谁的声音，还是先介绍了自己。

　　“我叫林渊，我确实不知道你是哪位，很抱歉。”

　　林渊听到那人似乎叹了口气，声音中莫名带了几分惆怅，“哥哥，你不知道我的存在，没关系，我不怪你，我告诉你我是谁，这次可要记清楚了，不然我会生气的。”

　　“好，我会记住。”

　　“我是林洋，树林的林，汪洋的洋。”

　　“林洋？”

　　“嗯，是我！”那人语气里明显变得愉快起来，“哥哥，我派人接你回家，你先跟他们回来！”

　　“你在哪？”

　　“哥哥，你很快就会见到我的，我在图马特，妈妈也在这里！”

　　林渊突然呼吸一滞，不动声色的问:“林舒女士也在你那里？”

　　“你是这么称呼她的？她在。”

　　“你为什么要派人接我？恕我直言，我过去的二十二年里面并没有弟弟，你要带我走，至少要告诉我为什么。”林渊看了迟归阳一眼，迟归阳眼睛死死盯着他，对他摇摇头。

　　“哥哥，你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是我却早就知道你了，我很想你，本来我打算过段时间亲自去接你回来的，但是…没有时间了，贡城市全面沦陷，你们C区的中央军部已经下令要彻底摧毁那里以阻止病变的蔓延，如果不是我现在确实抽不开身，我会亲自见你，我真的很期待见到你，哥哥！”

　　林渊沉默不语，眼底多了一层寒霜。

　　中央军部要摧毁贡城，什么时候的事情？

　　迟归阳看着林渊，眉峰下压，他们在十天前就跟上级断了联系，这个叫林洋的人，突然说军部要摧毁贡城来遏制病变！？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哥哥，我绝不会骗你，只是贡城那边的通信基站十天前就莫名中断了，你身边那位队长应该是清楚的，你不如问问他？”

　　林渊抬眸看着迟归阳，迟归阳眼中一样带着迟疑。

　　林洋等了很久没有听到林渊的声音，语气有些急切，道：“哥哥，贡城三天前就已经被封禁了，进出的道路被全线封锁，在你们的脚下就有足够毁灭这座城市的炸药，今晚凌晨会引爆，所以我才会这么急着派这帮废物去接你回来……哥哥？”

　　“嗯，我在听…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图马特在E区最北……”

　　“我一直在留意着贡城，留意着你，哥哥！”

　　林渊听着那带着笑意的声音，缄默不语，林洋在通信仪的另一边，似乎在进行着什么操作，能够听到明显的敲击键盘的声音。

　　“找到了！”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听着通信仪里面的细微声音，在一段滋啦滋啦的机械音后，突然传来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

　　“詹姆斯上校，您不能这样做，秦军长只是昏迷而已，他很快会苏醒，你怎么能替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一道急迫的少年音猛地扎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迟归阳听到“秦军长”三个字就已经蓦然睁大双眼，秦军长昏迷了？

　　接着只听到一个沉稳的带着异域腔调的声音传来。

　　“木桥！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从病变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贡城市在十几天前断了联系，我不是没有派人前去，但是结果是什么，你没有看到吗？M区格林亚特市前天凌晨就已经开启了封城自毁，这是我们目前已知的控制病变最快的方法！”

　　“可这也太残忍了，那里还有活着的市民！他们都是普通人，你这是在杀人！我不会答应，秦军长醒了也绝不会答应！”

　　“趁着现在如果不尽快销毁，他们很快会蔓延到相邻的城市，你难道希望C区跟犹豫不决的N区一样全面沦陷吗？” 男人声音凌厉，说出的话也是带着寒意的。

　　“可是…可是我们派去的…救援队的人还在那里，他们……”

　　“没有那么多可是！你口中的救援队很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我们不能一直这么消耗下去，那里的通信基站坏的莫名其妙，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木桥，交给我吧！我毕竟和秦军长是老交情，不会害他，而且我是E区的指挥官，对于形势的判断我比你更敏锐…有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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