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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卡斯洛支走了？”
“没有。”
局长从仓库里捡出一顶黑色鸭舌帽戴上：“我告诉她这周三中午在胡辛街会有一伙□□闯进一家金店里抢劫，卡斯洛只要帮助金店老板击退□□，就能从他手里获得一笔报酬。”
占星师只是用那双静谧如蛇蝎般的眼睛看着她，倏地，她轻笑了一下：“该不会是因为那位禁闭者姐姐快要成年了，你在教她做好人好事，改过自新吧？”
局长：“……不是。”
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否认，对方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
但她还是要否认。
因为占星师和卡斯洛的关系已经变得很好了。她从局长口中听到的事情，就相当于是卡斯洛从局长口中听到的事情。
她们现在的关系就和补习班前后座的同学一样，在平日里拌嘴，但在重要时刻也会互相互帮助。
如果将占星师和卡斯洛当作危险的禁闭者看待，这种质的飞跃可能是局长以前从未设想过的状况。
“再怎么样，我也得兑现自己的承诺啊。”
她苦笑道：“卡斯洛刚刚还骂我了，说我‘弱不禁风的怎么敢在辛迪加里到处乱晃’，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
事实证明，卡斯洛真的非常听话。小时候的她可比未来的她乖巧太多了，乖巧到局长都有些恍惚了：她是人对吧？我不是在养狗吧？
“如果说她是我的手足，”局长推开门，“那你就是我的眼睛，占星师，帮我看一下家，我要去一个地方。”
“好哦。”
“狠心的女人，艾瑞尔醒来找不到人又该哭鼻子了…”占星师嘟哝了一句，但还是应下了。
......
刚一出门，局长就发现了异常的地方。
衣衫褴褛的流浪儿蹲在门口，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他转过拐角，跑进了楼宇间的巷道，消失在影子的尽头。
他们被誉为是辛迪加内一条“会行走的情报网”。
mbcc在进行前期调查的时候发现：数量不是他们的最大优势，那矮小的身板让他们在偌大的城市中来去自如，小孩子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这条极具迷惑性的特点可以让他们做到毫不起眼地移动。
无论怎么看，流浪儿都将成为辛迪加的一大势力，像那一只只渺小的蝴蝶，只是在角落里煽动一下翅膀，就能在都市中掀起阵阵杀戮之风。
局长压低帽檐。
他们肯定知道艾瑞尔的家在什么地方，这对流浪儿们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关键在于：流浪儿中有很多禁闭者。
禁闭者对禁闭者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尤其是像艾瑞尔这样的治愈型禁闭者，比起快乐的回忆，糟糕的经历反而会给她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象。正常人会产生“同情”的感情，但禁闭者不会。
很多证据都表明：他们几乎不会产生任何感情。
站在枷锁持有者的角度，欲望与渴求才是支配禁闭者头脑的唯一物什，而枷锁所起到的作用——遏制狂厄，就变相于是在“遏制欲求”。
她能猜到艾瑞尔的想法，但她不能去赌其他禁闭者对艾瑞尔的态度。
仔细想想，艾瑞尔还是养尊处优的家族千金，回家后她不被扒下一层皮都不能算是辛迪加人的品格。
局长望向流浪儿消失的地方，像一尊黑色的雕塑，她裹紧了衣服，抬脚向小巷走去。
*暗夜街区，第十三号路
“卡斯洛在辛迪加的举动肯定会引起一个人的注意，只要她现身，我就要逮住她。”局长在街区的告示牌前停下。
她能从告示牌上看见胡辛街的名字，其实这两条路就隔了两条街，步行五分钟就能到。
“希望你会喜欢我送给你的新闻见面礼。”
局长看见了杂志社的牌匾，上面全是无良商家合作伙伴的小广告，一半焗烫染赠洗剪吹，一半是按摩采耳赠拔火罐，该说不说，一条龙服务还挺周到的？！她推门走进去。
“欢迎光临~”
“开玩笑的~”
声音来自沙发，局长扭头朝那边看过去时，一只手慢悠悠地从沙发背后伸出来，有气无力地挥了两下，像是在赶客，看起来这里并不欢迎她。
“哗啦啦”——
“哎哟喂！”
几声书页，还有一声摔在地上的钝声，听着都疼。沙发上的人将盖在脸上遮挡阳光的书本甩出去：“破书破书，又厚又重，害我摔跤，害我睡不安稳，折我阳寿，还挡我八方来财！”
局长起初就觉得这个声音特别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在看清人的脸后，发现她是一个既让她感到意外也让她毫不意外的人。
是嘟嘟。
打工但是六岁版，她现在真的太小了，就和沙发齐高，完全就是小不点嘛。局长没有说话，嘟嘟也没有，两个人只是默默四目相对。
“哎哟！”
过了一会儿，嘟嘟才顾上擦了擦自己脏兮兮的脸：“刚刚没有仔细看，小店居然来了一个印堂发黑的客人呢，命中带七煞，居然还活得好好的，少见少见！”
局长：……骗人，你刚刚根本没有看我。
一见面就咒人死，唉，头疼，看来习惯真的是从小培养的，改不了了。
“这位活不长久的客人，请问你找谁啊？”
“找你。”
本来是找别人的，既然见到意料之外的禁闭者，那她绕个弯路也未尝不可。局长略微一仰头，她没有进门，就在门口和她搭话：“你是这里的服务生还是实习生还是……主编？”
嘟嘟：“都不是！在下可是本社的社长是也！”
这时，旁边的大喇叭里传出一阵“嗡嗡”的电流声，“咳咳”，喇叭那端的人测试了一下麦克风能正常使用以后，开始怒吼，“还敢说谎？我都听到了，谁允许你说自己是社长了！不许冒充我！！！”，说完，整个房间都震动了一下。
“好嘛！”
嘟嘟不情不愿道：“容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一个串门的，帮人跑腿来这里送东西，不是服务生不是实习生不是主编也不是社长。”
“怎么样，你满意了没有？”
大喇叭：“这还差不多！”
局长没有想到渡鸦杂志社是这种风格，她只知道社长对渡鸦很不错，但她从没亲眼见过他。
因为在未来，他们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所有的媒体机构，新闻社、杂志社、报社、文化社团……都把mbcc的局长炮轰成是一个无能的罪人。
算了，为什么要去想这些事情？她没想获得所有人的信任，她早已放弃了那种奢望……局长攥紧手。
那是她欠他们的。
局长知道：无论其中有多少复杂的利益关系，渡鸦杂志社的斥责始终会带一份私情，从第一任社长交接棒一样地传给第二任，因为他们最得力也是最信任的撰稿人，因为她死掉了。
大喇叭：“……”
“请坐吧，现在社里没有人，我在外面工作，实习生也出去了，嘟嘟是我聘来的临时社员，我请她帮忙照看一阵。这段时间她可以陪你聊天，希望你不会嫌她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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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抛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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