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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chapter 13
“情场失意,事业场得意,是至理名言。”
——《后记》
1.
“你说她算老几啊,我们结婚,没有婚礼,没有婚纱,没有蜜月,她给我买的戒指,上面连一颗钻都没有。你知道,我们婚后第一次约会在哪里吗?”
童初夏看着面前哭得声泪俱下的人,两个小时前,她接到黄薇的电话,哭着和她说,她和程嘉云离婚了。
于是,从她进门后,这个女人就一边哭一边抱怨,骂了程教授将近快两个小时。
童初夏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宝贝心肝地喊着,顺着她的话问:“法国西餐厅?”
黄薇轻愣,想起还有这件事,心里更委屈了,哭着反驳道:“她从来没有带我去过西餐厅!在洗浴中心!”
童初夏嘴角抽了一下:“……”
没有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程教授私下里玩的挺花啊。
“好了好了,不哭了,程教授虽然不浪漫,但人家是经济实用型的。”童初夏安慰她说。
黄薇望了她一眼,哭的更凶了,哭着喊:“实用个屁!我们在汗蒸房,她和我说了整整四十五分钟的孟德斯鸠!你说她算什么,不就是个大学教授吗,你说,她是不是打心里歧视我的职业,所以才会和我说这个?我现在已经拍了很多的剧了,赚的也不比她少,教授就了不起吗?”
童初夏:“……”
除了性取向,在其他方面程教授还真是直的够可以啊,亏得她当初那么看好她。
“放屁!她凭什么歧视你的职业!乖,不哭了,离了就离了,咱还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了?这就叫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阿薇,你相信我,下一个一定更好!一定比她好!”童初夏不住地替她擦眼泪,看着黄薇两只哭肿的眼皮,心疼地安抚她。
黄薇嚎啕大哭,满心委屈地张开双手抱住童初夏,“初夏,她根本就不爱我。”
童初夏拍她的背,听见她这句话,鼻头一酸。
一场婚姻,最后以失败收尾。再哭喊再抱怨,也不过是不甘。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所谓的闪婚呢,她当初愿意和程嘉云结婚,就代表着,她是愿意去爱上程嘉云的。
可现在,眼前的人却哭着得出这样一个心酸的结论。
或许,结婚两年,她是真的爱上程嘉云了,不然也不会有此时此刻的伤心和嚎啕,可对方呢……实在是一个不能深究的话题。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头一次就遇上了这样的人。没有恋爱,没有婚礼,连戒指都是不合适的。
童初夏:“程嘉云真是个混蛋。”
黄薇今天是真的伤心了,自认识她以来,童初夏还从来没有见过她流过这么多眼泪。
她是家里独生女,爹疼妈爱下长大的,什么样的委屈都没有受过,谁知最后居然栽在了程嘉云手里。
童初夏陪着黄薇到深夜,最后直到她哭累了,才带她回房间,脱掉衣服替她盖上被子。
看着眼前哭到睡着的人,童初夏微叹了口气,刚直起腰就看见床头那张海报。
童初夏愣了下,想起来这是之前她替黄薇要的那张海报,海报上的人是楚今言,上面还有她的亲笔签名。
没有记错的话,这间房是她和程嘉云结婚的婚房。因为她们没有办婚礼,连婚纱照都没有,所以床头也并没有一张她们的合照。
在婚房里贴了一张别的女人的海报,还贴在床头……
童初夏失笑,难以置信地望向床上熟睡的人。
虽然她也顺着黄薇把程教授骂了千百遍,但是这一秒,她有些同情程教授。
因为大概没有人会忍受自己的老婆,在床头贴一张别的女人的照片。
日日夜夜,甚至doi的时候……
啧,太可怕了。
2.
第二天上午,S大,程嘉云上完两节专业课,刚回到办公室,就看见手机上有一通未接电话。
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程嘉云踌躇了一会,然后回拨了出去。
半分钟后,电话接通。
“喂,妈,有什么事情么,刚刚在上课,所以没有接到电话。”
电话那头是黄薇的妈妈,梁银珠。
梁银珠:“好的好的呀,妈刚刚给薇薇打电话,她没有接,估计也在忙,没有什么事,妈就是和你们说一声,我们是这周五的飞机,然后也不多待,就是顺便去看看你们,然后就一晚上,我和你爸第二天还报了南山的旅行团,赶不上就不多住了。”
程嘉云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就立马反应过来,黄薇的爸妈要来S市看望她们。大概早之前他们就和黄薇说过了,只不过因为她们离婚,黄薇就没有告诉她。
所以,程嘉云猜测,黄薇大概也和她一样,没有对家里人说过离婚的事。成年后人都是这样,对家里报喜不报忧。
“好,妈,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和薇薇去给您和爸接机。”
挂断电话,程嘉云低头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久久沉默。
3.
康山景苑,已经快下午一点。
黄薇是在一阵夺命连环call中惊醒的。
自从知道怀孕后,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她恨不得一口饭不吃,一直在床上不起来。
迷迷糊糊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眼睛睁都没睁,按了半天没按到接听键,她眯了眯眼,也没有看清来电,就接通了电话。
“喂。”
“大姐,你怎么不接电话,找你半天了?!”电话一接通,听筒里立马传来一阵粗犷的喊叫声。
黄薇听出来是她经纪人秦舒予的声音,她没睁眼,拖着声音镇定地说:“舒予姐啊,不好意思,我没有听见,有什么事情吗?”
她最近都没有通告,拍完《红藕香残》,也只有几个小通告,这几天全都赶完了。连小瑶,她都给放了好几天的假。
秦舒予声音激动,道:“我和你说,时光要和你签约,还要找你拍电影!”
黄薇一愣,腾地挣开双眼,忙又坐起来,动作有些急,小肚子抽痛了下,她拧了拧眉,抬手按住小腹,压着声音问:“舒予姐,你,你说什么?!”
秦舒予笑得合不拢嘴,说:“你是不是也不信?我刚开始也不信,后来才知道,打电话那人是楚今言的贴身助理,韩沫沫,说要你出演她们的新电影《青玉案》的女二号,还说看中了我们落日经纪,要以入股的方式接管落日。你说,这算不算天大的好事,怎么样,女二号,你想不想演?”
黄薇听见电话里一句接一句的喜悦,直被冲昏了头脑,用了好半天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听错,秦舒予说的是,时光传媒要找她拍摄他们新电影《青玉案》的女二号。
《青玉案》,就是一年前时光传媒筹备的最受瞩目的电影,当初宣布启动微博的时候,直接就冲上了热搜排行榜上第一名。
黄薇咧嘴失笑,半天忽然又想起来,问秦舒予:“不是,那算是时光传媒收购了落日经纪么?还有,我和公司签的是十年经纪约,我还能再和时光签约么?还有,时光为什么要入股落日?”
她有一大堆的疑问,实在是不相信,会有这么天大的好事落在她的头上。所以生怕,最后会是一场空。
秦舒予:“这个你不用担心,公司和你签的是经纪约,时光只说和你签三年的影视约,这一部分是可以排除在外单签的,其他商代各类演出活动,还是根据我们落日的合约来。话说,时光要入股,我是也没有想通,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过和收购不太一样,她们是入股方式接管,公司平时运营的总负责人还是我,当然了她们也有权处理安排我们公司的各类事务。总之,我想不是什么坏事,时光那么大的公司,随便手指缝里漏一漏就够我们一飞登天了。”
圈里是有这样的规矩,艺人签署了经纪公司,就代表着经纪公司可以全权处理艺人的各项事务,其中把影视约外包也是常有的事情,相当于把鸡蛋分摊在多个篮子里,也是降低风险。
时光要和黄薇签单独的影视约,也就是说,她身上的代言还有各类商演活动的收入,还是要归入落日经纪的。
一个艺人,如果能够捧的起来,那么她身上最赚钱的,就是这份商演以及代言各类的活动。耗时少,拿钱快,还能最大限度的保持曝光率。
相比之下,影视约的性价比,是最低的。
黄薇想不通,时光为什么会和她单独签影视约,还是先抛出电影女二号的橄榄枝。
电话里秦舒予忽然开口:“薇薇啊。”
黄薇思绪被切断,忙返过神来,“嗯?舒予姐。”
秦舒予:“其实我猜,时光是奔着你来的。”
黄薇一愣,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砰砰跳起来。
“你说,楚大影后,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那头怔愣住,寂静无声,良久之后,秦舒予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薇薇啊,我那天听小瑶说了,你和你的教授老婆离婚了?”
黄薇黑脸,小瑶这个大嘴巴。
“……嗯,是的。”
黄薇结婚的事情,公司是知道的,但是却没有对外公布。一来,按照女明星的年龄,她也还算年轻,没有几个年轻女演员会主动公布自己的婚恋状态,虽有些没意思,但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大家都这么着,就得遵循这个惯例。
二来,黄薇实在没有什么名气,之前基本查无此人,这一二年才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曝光,就算闹出些什么花边新闻,也属实是翻不起水花的状态。因此,公司就没有多加干涉她的私生活。
秦舒予:“圈里的规矩,你多少也知道,万一时光真的找你拍剧了,这上头你得好好管理下。时光的规矩是,不允许艺人的私生活新闻,盖过影视本身的热度。宁玥儿就是先例。”
时光传媒最著名的其实不是电视剧,而是电影。只是电影的数量实在少得可怜,据说只拍精品,所以常常几年都没有一部。
但是公司总得运营,电影不赚钱,那就只能电视剧贴补。
所以,行里有个通识。时光传媒,电视剧只拍时下最有热度的迎合大众的审美剧,而电影,只拍小众精品,没有好剧本,绝不启动。
宁玥儿的确是先例,起初时光与宁玥儿签约,是打算让她出演电影的,当时甚至签了合约官宣了角色,结果宁玥儿仗着出演时光电影女主角的名头,私下里故意找营销,泄露了自己和女友的隐私视频。
导致全网轰然爆炸,一时之间,宁玥儿的热度与形象,完全扭曲了电影本身。
最后,楚今言宁愿违约,赔付一大笔违约金,也要撤去宁玥儿的电影角色。
从那之后,宁玥儿就被时光的电影圈给踢了出去。时光的电影圈也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绝不允许,演员本身的私生活,影响电影角色。
不过也好在宁玥儿运气实在不错,凭借一部小制作的网剧迅速火了起来,而后,断断续续的女二女三,再到今天的女一号女顶流。
可谁都不知道,她的成功之路里,究竟有没有那份隐私视频的功劳。
宁玥儿对外宣称的是,视频是不小心泄露出去的。
可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先例,那个的时间点又实在特殊。圈里的人,都是默认,她走得是欧美帕丽斯的路子。
总之从那以后,不论宁玥儿在圈里混得再风生水起,楚今言也没有再提过让她出演电影的打算。
即便后来,宁玥儿主动要求饰演那部《浮生若梦的日子》电影中一个甚至不讨喜的女N号,楚今言都没有松口。
也不知为何,楚今言唯独对电影格外重视。
当年她拍完《公开的秘密》那部电影拿了金鹿奖后,就再也没有出演过任何角色,尽管公开的采访中,她也亲口否认过退圈的传闻。
总之,楚今言近三年,并没有再饰演任何一个角色。
因此,秦舒予嘱咐她道:“总之,你自己要注意,知道么?”
黄薇答应着嗯了一声:“我知道。”
秦舒予:“当然了,我对你离婚的事情,深感遗憾,也顺便提醒你一句,回头要是进了时光拍剧,你别头一发热和楚大影后传出什么绯闻来,人老人家要是真的选中你拍电影,纯粹是为了电影和艺术,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和你绕这么大的弯子。那什么,你现在也算是迈入二婚队伍里了吧。”
黄薇:“……”
二婚怎么了,还不准人迷途知返么!!
秦舒予说的委婉,只差没有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写在脸上了。
大影后要是看上她这个离过婚的女人,才真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黄薇黑着脸又答应了两声后才挂断电话,一颗心依旧还在砰砰直跳,久久无法平复下来。
不知怎么,她脑海里突然蹦出,那晚夜里她从水层里钻出来,一睁眼就撞上楚今言的画面。
那样温柔,那样平易的眼神,仿佛是悲天悯人的神佛下凡。
她的确是会错了意。
圈里人谁都清楚,楚大影后,是戏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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