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组/OC]太阳雨下了一整天

　　诸事皆顺。
　　几项订单接连交付，还钱进度稳步提升。
　　虽然关于恐吓信的事没了下文，不过在解决了跟踪事件后，你和家里两位住客都观察过一段时间，没发现身边有可疑的人出没，也再没收到过信——就好像信上伪装成血的红颜料，只是个恶劣的玩笑。

　　这期间你又去了一次波洛，但没见到安室侦探，小梓小姐说他请假有一段时间了。

　　“安室先生在这边只是兼职，有时会需要请假去忙侦探的事务，毕竟他的梦想可是成为像毛利先生一样的名侦探呢。”
　　小梓小姐耐心向追问金发黑皮小帅哥去向的jk们解释道。

　　靠打工追梦的无业青年，说得好听点是侦探其实只是个倒贴钱的学徒，不仅没工资还要给师傅交高额学费。你听着都有点良心不安了：当时压价会不会太狠了？——早知道应该再加点钱。

　　临走时顺手打包了三份波洛特制蛋糕。

　　下午茶时间分享蛋糕，你和两位同居人感叹了下年轻人追梦不易，再碰到安室侦探要多补点小费。
　　“咳咳咳——”不知为何同时呛到狂咳不止的两人。

　　和TWO·MIX的合作也顺利推进到了下一阶段。
　　封面主体元素确定后，接下来就是出手绘稿了。

　　在这之前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

　　你举起相机，取景框中的废弃大楼与丛生的杂草交织出颓然又生机勃勃的景象。
　　从不同角度连拍了几十张，你放下相机，招呼松田和萩原进楼，“我们去天台看看。”还需要几张从楼顶俯瞰的照片用作参考。

　　生锈的门页在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栋楼实在有点破败。据说是负责开发的房地产会社破产后工程烂尾，后续还闹出了些语焉不详的传闻，因此更加人迹罕至。

　　“的确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怪不得会出现那样的传闻。”
　　“什么传闻？”
　　“谋杀啊闹鬼啊黑.道集会啊，你们不是不放心才跟来的嘛。”
　　“……”

　　“小雅，你在和谁说话？”

　　你猛地抬头。
　　萩原搭着松田的肩膀，站在靠门的地方疑惑地望着你。
　　所以在你旁边的是……

　　半透明的、眼睛如同猫咪一样上挑的男人，看起来比你还要受到惊吓的样子。
　　“松田、萩原……？！”

　　——啊，真的闹鬼了。

　　现场大混乱。
　　实体化后的幽灵无法看见同类，好在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直接咬破手指让猫眼男显形。

　　“小诸伏？！真的是你！”
　　“萩原、还有松田……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已经——”
　　“说来话长。”

　　你蹲在外围默默扮演一个透明的旁观者，看他们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干起架来了。

　　“啊！为什么又打我？”萩原捂着脸痛叫。
　　“在你的坟前起过誓，再见到一定要揍你一顿。”名为诸伏的猫眼男用温和的语气说出了超级挑衅的话。
　　“可是小阵平已经揍过了——等等，难不成你们四个都——？！”
　　松田露出无慈悲的表情点点头。
　　“对逝者尊重一点啊你们这些混蛋！”
　　“居然被混蛋叫混蛋了，不爽。”
　　——嗯，也不能说干架，应该是另外两个人合伙欺负萩原。

　　总而言之，在一片吵闹声中，把第三只幽灵捡回了家。

　　*

　　新近入住的客人，展现出了与前两位截然不同的风范。
　　你看了看面前的一捆钞票，又看了看笑得温温柔柔的诸伏，忍不住冒出个“？”的表情。

　　“具体情况我差不多了解了，既然接下来要叨扰很长一段时间，生活费和房租请务必收下。”似乎误解了你的意思，他还特地强调这包括了三个人的费用。

　　虽然你的确有头痛过最近直线上升的恩格尔系数（拜三只食量成谜的不明生物所赐），虽然这一大堆福泽谕吉的确缓解了不少压力，但是——
　　一个黑户是从哪搞到这么多钱的？

　　“这个么，”三天前才从幽灵状态转为实体的男人耐心解释道，“其实我是有身份证明的。”
　　一张国民健康保险证从桌上推过来。
　　“……没看错的话，这上面的名字是绿川光。”
　　“是我的艺名。”据说职业是前地下乐队成员的人羞赧地挠了挠脸颊。

　　原来如此……才怪啊！哪个正常人的健康保险上登记的是艺名？！为什么能用一张纯良的脸说出这么瞎的话！把人当傻子糊弄也稍微用心一点啊！

　　趁诸伏和萩原出门的空档，你忧心忡忡地找上正在帮你修数位板的松田。

　　“放心，没偷没抢不是假证。”松田屈着一条腿坐在地上，背靠沙发一边用小螺丝刀翘出四角的垫片一边安抚你。
　　那不就是说这东西不怕官面上的查证？听起来更让人不放心了，再加上那一大笔来源未知的现金……你有点想去嗑几粒抗焦虑药了。

　　瞥了你一眼，松田放下工具冲你招招手。等你坐过去，他用平时擦头发的力道揉了揉你的脑袋，“好歹是我们的同期，他不会做坏事的。”

　　——没错，那位路子很野的诸伏先生，曾经居然是个准公务员，虽然从警校毕业后没有入职警队反而去了地下乐队追逐音乐梦想。
　　——结果因为得罪了人乐队被迫解散心灰意冷之下结束了生命。
　　——所以说年轻人不要随随便便追梦啊看看眼前这个惨烈的案例。

　　不过也因为地下乐队鱼龙混杂的环境，结识了不少灰色地带的人，一些普通人难以办到的事对他们来说只是平常——具体用了什么手段就不清楚了，毕竟是商业机密，你根据常识判断，就算不违法估计也是踩在红线上游走。

　　“我当然相信你和萩原先生，只是——”
　　“只是无法对诸伏抱以相同的信任？”

　　未出口的想法被松田直白地点明，你目光游移：在他和萩原以名誉担保了诸伏信用的情况下，你的质疑就仿佛连他们一起否定了。

　　松田低低地笑了一下，胸腔的震动通过身体接触清晰地传递过来，“现在无法信任也没关系，本来就是那家伙的问题。”你听他嘀咕了几句类似“那种履历哪个普通人听了都无法安心”的话，随后用他特有的、懒洋洋的声音对你说：“不必勉强，你有充分的时间考虑。”

　　他的手指在你的头皮上不疾不徐地摩挲，如同此时无声敲打在窗户上的雨滴，那些一直困扰着你的杂音在这一刻远去，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

　　你感觉到那只手顺着头发滑下，拇指蹭过你的耳廓，掌心贴住后颈往前一托。你下意识闭上眼，嘴唇碰到一个柔软干燥的东西；磨蹭，舔咬，唾液交换。

　　如果说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亲多了之后你已经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当一个补魔工具人了。
　　也可能是因为当另一个人表现得更害羞时，你反而能够理智地看待这件事。
　　——那个看似主动、补完魔就红耳朵的人到底是谁你就不点名了。

　　“心浮气躁是大忌哦？”
　　被你拿座右铭调侃的人挑起眉毛。

　　模糊预感到一些不妙的气息，你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还没挪出半个脚掌的距离，“啪”的一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到你的脸旁。你被夹在塞满海绵的沙发与人类结实的胸膛之间，这两样东西都充满弹性，只有你像块又薄又脆的小饼干，再挤点就会嘎嘣断成两截。

　　你仰起脸，直到后脑陷进坐垫——显然你选了个错误的方式来拉远距离。

　　“对不起。”你小声说。

　　*

　　刚想夸他胆子变大了，被吓一吓又立刻缩了回去。

　　起初要说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松田问：“为什么道歉？”
　　“什么？”
　　“为什么道歉？”松田重复了一遍，“你做错什么了吗？”
　　“呃、因为你生气了，我不该开你玩笑……”
　　“在你眼里我是气量如此小的男人？看来我得好好反思自己的作为了。”

　　见他又想道歉，松田屈起指节敲了敲他的额头，“刚刚那个也是玩笑。”他变换了下姿势，漫不经心道：“你看，如果有人因为你开了个玩笑就生气，不如先思考下他值不值得交往，而不是道歉。”

　　身下的人怔了怔，思考了会认真回答：“还是先道歉比较好吧？我看来是玩笑，在别人听来也许是痛点。”像是怕他误会，又连忙补充道，“因为没有松田先生那样敏锐的直觉，只能用这种比较笨蛋的办法，但是之后我会好好分辨是哪种生气的。”

　　像这样的笨蛋能说出什么冒犯的玩笑，松田想。
　　他好像有点明白hagi偶尔露出的那种肉麻兮兮、小女孩看毛绒布偶一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如果有镜子，他现在大概也能看到相同的神色。他想摸摸他，又想亲亲他，两种想法交织在一起让他难以抉择。

　　清澈的瞳孔镜子一般倒映出他的脸。
　　看上去竟然有点陌生。

　　松田伸手遮住对方的视线，俯下身去。

　　*

　　“唔、为什么又……”在喘气间隙挤出的话又被堵了回去，你听到玄关处传来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挣扎着推开身上的人。

　　虽然你对亲吻没什么意见，但是被人围观还是太羞耻了——除了最开始情绪上头那次，你再没当着另一个人的面做这种事；你不知道他们彼此之间有没有商量过，无论如何，这三个人十分有默契地错开了时间。

　　松田顺着力道退开，从背后的小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替你抹掉唇上残留的水光，然后他……他在扔掉前用对折后的纸拭了拭嘴角。

　　撑在木地板上的手指不由自主蜷缩起来。
　　——明明连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你却因为这个无意间的举动感到脸上烧得厉害。

　　松田利落地翻身坐了回去，拿起螺丝刀继续工作。

　　……这家伙这回为什么如此镇定，在偷偷数质数吗？
　　2、3、5、可恶下一个是什么来着……

　　大门被推开。这间小公寓可以直接从玄关看到客厅，你能感觉到进门的两个人投掷过来的视线。
　　你和松田同时开口：“11。”“测电笔买了吗？”

　　“……”
　　——致天国的妈妈：数质数，是个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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