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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要快点和师姐他们会和才行。
如今的魔修应该暂时不敢放肆，只是秘境外那些需要格外注意，秘境里的事传不到外面，此时还需要他们共同商议。
不知何时起的雾气遮掩住沈矜的大部分思绪，她穿梭在琼林间，速度极快。
“前方何人？”走了一会儿，谢怀忽然道。
沈矜抬头看去。
雾气中忽然出现了一道模糊人影，但白茫茫的看不真切，只能模糊看出是一道曼妙的女郎。
“在下凌云门沈矜，不知道友……？”见对方迟迟不说话，沈矜主动道。
对面似乎顿了顿，手中原本拿起的纸状物被重新收起。
“云霄阁，云悄悄。”
那个天才小师妹云悄悄？！
人影渐渐靠近，但对沈矜几人似乎还有防备心，停在距离他们几步外的地方。
雾气越来越大，沈矜差些连站在身旁的谢怀都看不真切，几人便隔着雾气对话。
沈矜问：“云真人身边怎不见其他弟子？”
云悄悄顿了顿，声音仍旧是那般清甜：“我想去看看魔气的来源，几位师兄便先行离开了。”
这不就是把她一个人抛下了么？！
那些魔修被谢怀封在结界里，秘境结束前肯定是出不去了，沈矜便道：“我们刚从那边回来，只看到几个逃窜的魔修，修为并不高，已经顺手解决了。”
“如今我们打算回宗门，不若云真人同我们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几日后凌云门便会联合其他宗门，共同抵御魔族了。”
云悄悄想拒绝。
首先，这几人也不一定是真正的凌云门弟子，很可能是被魔修剥了衣服假扮，毕竟魔气来源于这个方向，又有谁能保证他们不是呢？
凌云门之人皆有佩剑，看得比命都重要，但眼前这三人除了方才说话的小姑娘，没有一个是带着佩剑的。
云悄悄犹豫间，沈矜也猜到了她的顾忌。
虽说谢怀的结界有隐身功效，但并不能遮掩魔气，若是云悄悄过去，炼虚期的魔气也并非她能抵御。
思及此，沈矜正要再劝，谢怀却同她传音道：[她不信任我们，再多劝都无用。]
[那怎么办，你那个结界……]沈矜微微拧眉。
谢怀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再看向杨天禄时，目光就没那么温和了。
谢怀用眼神示意：你去。
杨天禄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你没事吧？
谢怀眼神微眯：“阿矜，你那个浮铃，借我一用。”
沈矜的修为暂且不能让杨天禄怎样，但他的可就不一定了。
沈矜被那句清冷低沉的“阿矜”唤的一麻，一时有些怔愣。
虽说谢怀这些时日一直明里暗里将他俩绑在一起，但平日里都叫她沈矜。
这般亲密的称呼还是第一次……
沈矜迷迷糊糊地掏出铃铛正要递给谢怀，却见杨天禄彻底妥协：“云真人。”
云悄悄维持着甜美的笑容：“虽说几位道友已经除魔正道了，但魔修向来狡诈，不排除还有余孽的风险……这位道友？”
听到杨天禄唤她，云悄悄还是停住了。
心里的警惕越放越大。几次三番阻拦她去探查，这几位一定有猫腻。
云悄悄悄然握住手中的符箓，随时准备应战。
而杨天禄只是暗恨地看了谢怀一眼，支支吾吾道：“那个……云真人，其实我是个妖族。”
“方才在那边抵御魔修时不慎、不慎……”
云悄悄目露疑惑。
“呃……”杨天禄在心里将谢怀咒骂万遍，面上硬着头皮：“不慎发热，就是……”
云悄悄甜美的笑容登时一僵。
妖族说发热，又这般支支吾吾，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发情期。
说着，杨天禄为了自证妖族身份，还露出一对羊角，略带着些尴尬地看向云悄悄。
杨天禄在妖族向来尊贵殊胜，被金枝玉叶地好好养着，这等大型社死现场还是第一次经历。
谢怀，等出去后，我跟你没完！
妖族的发情期，若是没能得到安抚，周围会伴生巨大的魅惑气味，若是修为再高一点，甚至能让人瞬间迷失在其中。
云悄悄定了定神，刚要再说什么，却见谢怀忽然在袖口处掏出了个什么东西。
“天级符箓？！”她瞪大了双眼。
“此物是我在方才那个魔修身上偶然寻觅的，但于我这个剑修无用，云真人若是愿意放这个妖族一马，这个符箓便赠予你了。”
谢怀语气不咸不淡，仿佛送出去的不是什么天级符箓，而是一张废纸。
沈矜虽然不知道这符箓的具体作用，但天级的东西，世间都罕得几闻，谢怀却一出手便是这个。
[谢怀，你……]
[我是魔修，符箓这东西魔修用不了，于我确实无用。]谢怀说着，语气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不如就拿去给她除魔卫道吧。]
符箓一出，云悄悄方才的警惕瞬间全无，痴迷地盯着谢怀手中的天级符箓：“道友当真要赠予我？”
谢怀颔首，将东西塞给沈矜：“你去给她。”
[我以后再给你更好的。]谢怀有模有样地安抚道。
沈矜头一次接触到天级的东西，略显不舍地递给云悄悄，却听谢怀在脑海中传音。
沈矜：“……”
她越发唾弃自己渣女的身份。
云悄悄此刻也完全将方才的怀疑抛之脑后，欣喜地研究着手中符箓，这番模样倒真多了些天真浪漫的模样，之前装出来的就显得有些虚假。
“多谢这位道友，既然魔族之事已被几位解决，那我便同你们一道和诸位宗门会和了。”云悄悄收好符箓道。
妖族的发热期加上方才的天级符箓，已经让她打消了大半疑虑，哪有魔修会主动增强对方实力的，符箓也是真符箓，云悄悄浸淫此道多年，相信自己的眼光。
而且，想到书中所讲的可怕的发热期……
果然，她还是躲远点好。
雾气越来越浓厚，沈矜甚至有些看不到谢怀的脸。
[这雾气有古怪。]
看不到脸，谢怀传音道。
[我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好像感觉离你们越来越远，你有这种感觉吗？]沈矜问道。
谢怀敛下心中所想，只道：[我会在的。]
但他也有这种感觉。
云悄悄也察觉有些不对：“我方才来时便看到有雾气，但我那几位师兄离开的方向却还是能清晰可见周围景色，似乎只有我们这片区域有雾气弥漫。”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着，为了确保周围几人都在，沈矜便提议说说话，以免雾气太大迷失在其中。
她先挑起话头：“云真人，久闻云霄阁在云山之巅，周围雾气飘渺，仙灵环绕，那一定很美吧？”
云悄悄笑着摇了摇头：“云霄阁确实很接近天，但仙灵环绕可不敢当，我每日清晨修早课时只觉困顿，估计伴着我的也只有困灵了。”
“况且景色多年不变，便是再美也总有看腻的那天。”
谢怀传音：[魔界也很美，我种了一片梨花林。]
[你若是得了空，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还有你喜欢的灵宠……虽然没有琉璃兔。]说到这儿，谢怀忽然笑了一声：[不过很快就会有了。]
[到时候你可以在树下练剑，我指点你，累了就逗逗灵宠……]
说到这儿，谢怀忽然顿住：[沈矜？]
杨天禄还在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我也想去云霄阁看看，你们那儿允许外族去吗，我还没见过那种景色呢……”
谢怀面无表情地给他下了一个禁言咒。
杨天禄聊得正兴起：“唔唔唔？”
谢怀眼神阴冷：“沈矜不见了。”
*
雾气弥漫，沈矜渐渐听不清几人的声音。
最后声音彻底消失，她在脑海中喊：[谢怀？]
平日里秒回的谢怀，此刻一声不发，脑海中一片寂静。
铃音忽起，沈矜这才想起自己还带着那只浮铃，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清脆的铃音伴着大雾，脚下的土地仿佛没有实物，沈矜走了很久什么都看不见，她停在原地。
能让谢怀一个化神期的人都感知不到她消失，会是谁呢。
——是天。
她停在原地，攥紧那枚“碧落珠”。
然而这些东西似乎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又或者说目前还没办法伤害到她。雾悄悄散开，沈矜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琼林了。
她站在初遇谢怀的那间院子里。
莫非又是什么幻境？
沈矜警惕地看着这间小院，只是这次没有梨花，残破的枯枝上堆了一层厚厚的雪，仿佛在呻吟。
院中站着一道人影，沈矜很快便认出那是谢怀。
他怎么在这……沈矜上前喊了一声：“谢怀？”
无人应答，那人恍若未闻，伸手接起一片雪花。
他这时似乎还没入魔，白衣清冷地立在雪中，背后的听雪微微颤动。
[沈矜，留下来吧。]
脑海中忽然传来谢怀的声音。
沈矜有些茫然：[谢怀，你说什么？]
[这是你离开后的第三年，梨树枯萎了，我不会种树，实在没办法了，便下了一场雪。]
[这样远远看去，就像梨花仍在，你也没走。]
[留在这儿吧，沈矜，留下来和我一起生活，好吗？]
谢怀却没理会她，自问自答似的，声音是沈矜从没听过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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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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