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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凶险
虎乐师打听得赵家住处,差人将赵父赵母唤来,说明原委,想认赵姬为义女,赵母一听竟然有如此好事,自然喜笑颜开,只是担心桑家胡搅蛮缠,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壮年男子一听,立刻修书一封差人送到桑家府上。
桑贾一听是邯郸城有名的乐师虎爷出面,知道他是通天人物,得罪了他估计这邯郸城再也没有他的份,便只好做个顺水人情,答应绝不再纠缠赵姬。接过虎爷送来的礼物,桑贾是千恩万谢,只能把一腔不满撒在自己刚购买进府的姬妾身上。
赵姬了无牵挂,本有生性喜爱乐律,在虎乐师的调教之下,越发出落的大方起来。略施胭脂,便似朝霞,更兼友爱姐妹,让人喜爱不已。
冬尽春来,不觉已四月有余。赵姬已经完全适应了女乐的生活,忘记了生活的烦恼。
耳边时刻听的是是美妙的歌喉,眼前看的是曼妙的舞姿。日日享用海珍海味,让她衣食无忧,也慢慢地抚平了她的悲痛,从过去黑暗的岁月中走了出来。
只是在月白风清之夜,深夜难眠之时,她仍然在思念着自己的韩二郎,她不相信自己的二郎被埋在长平幽暗湿冷的泥土里,他相信父亲所说的韩二郎是大富大贵之人,她也相信自己的命运绝不止于一个小小的歌姬,但眼前她别无选择,只能做好歌姬,做一个让贵族们为之神魂颠倒的歌姬。
一日傍晚,虎乐师从王城贵族之家应酬归来,神色凝重,似乎有什么心事。
众人问其缘故,原来是赵国贵族从他国看到了一个名叫《大垂手小垂手》乐曲,欣喜非常,命她赶紧训练,以助雅兴。
训练几首舞曲对于虎乐师来说并不难,只是这《大垂手小垂手》难度不小,舞者要在方寸的氍毹上展现绰约身姿,不唯舞姿要轻盈曼妙,同时也要神情毕现,才能展现其神韵,非天资聪颖才貌双绝者不能为之。
虎乐师召集众人,请人将此舞蹈技法要领集中传受,为期一月。一月之后他再从中选出几人再精心训练,以备异日演奏需要。
赵姬一听就明白,自己机会来了。要从百十人中脱颖而出,让虎乐师器重自己,便非得练好此舞不可。
日上东山之前,月落西山之后,只要有得半点闲暇,赵姬便不和其他女子一道,市中闲逛或者谈笑嬉闹,一个人将自己锁在房子,在地上木炭在地上画一个巴掌大小的地方勤学苦练,一遍又一遍,汗如雨下,也顾不得许多。
她要凭借歌舞赢得虎乐师的尊重,方能更好的立足,也只有这样的机会才能在以后赢得贵族们的喜爱,以后才有机会去寻找二郎尸骸的下落。
她深知青春易逝,凭着自己一个弱女子,一个人难成大事。她还要为死去的妹妹讨回公道,更需要借助权势之家,眼前就是自己的机会。
赵姬的勤学苦练赢得了许多姐妹的敬佩,同时也招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虎乐师手下有一个绝色女子名叫丽姬,楚国寿春人。当年虎乐师花重金从楚国购买而来。身材颀长,柳眉凤眼,生得妩媚,勾人心魂,是虎乐师的心腹,也是歌舞伎中的头牌。
每次虎乐师带歌姬外出演奏,赏赐之物何止千金。据说乐队中小姐妹说她单在邯郸城中有几处产业,赵国南方购买得良田百顷。平日里生活极其奢华,丝毫不亚于王族贵妇。
见到赵姬,她虽然面上假意逢迎,心中实际暗暗生恨。女子天性敏感,也容易嫉妒。看到赵姬绝色之容,不在自己之下,便有心要整治于她,最好将她排挤出去,必要时也要使用非常手段。
幸好赵姬平日里与人为善,雍容大度,这才有几个女子暗中告诉她,要她提防丽姬使坏,赵姬这才有意逢迎,让丽姬抓不住把柄。
不料这日,趁着无演奏之暇,丽姬托人传过话来,叫赵姬一同外出帮她参考舞曲排练所用衣物。赵姬无法推卸,只得换了衣裳一同前来。
此地为邯郸城北,王城脚下。果然不同凡响,虽然前些日子打了败仗,但依旧不减当日繁华。
绫罗绸缎、铁铺酒肆,鳞次栉比。远处的王城在晚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赵姬妹妹,你看那就是王城。前些日子,你没来之前,我们还到王城到平原公子府上表演过呢。你看这个玳瑁饰品还是王妃赏赐给我的。”说完就在赵姬面前卖弄手上的饰品来。
丽姬有没有到平原君府上表演过,赵姬不知道,但她听出了她弦外之音。
赵姬微微一笑,违心的恭维起来。她知道眼下这个处境自己处处小心。
穿过了几条巷子,购买了一些绸缎。回走之时,要穿越一条深深的巷子,丽姬趁着赵姬低头欣赏货物之时,带着其他两人悄悄离开,等赵姬回过神来时,早已不见踪影。
赵姬急得连声呼喊,并无人应答。
万般无奈之下,赵姬只得慢慢朝前走,准备走出巷口再去寻找回去的道路。突然,前面巷中不知何时钻出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眼露凶光的粗壮汉子,一把拦住赵姬的去路。
“你....你....要干什么?”赵姬看着巷子深深,此刻并无人迹,顿时紧张起来。
“小娘子,今天我要你陪我玩玩....”
壮汉眼睛里发出绿色的精光,饿狼一般紧紧的盯着赵二姬起伏的胸脯。
“救命!救命!”赵二姬花枝乱颤,声嘶力竭,一步步往后退,手中的绸缎掉落一地。
已经没有退路了。
壮汉掏出一把铁质的匕首,慢慢的朝赵姬过来。
赵姬慌乱之下,记起幼时父亲曾经的教导,遇到危险,宁可牺牲财物也要保全自己,便身手将腰间的荷包取下:
“大哥,我这里有一些钱物,送给你,求求你请你饶我一命。”
壮汉一把夺过荷包,放在鼻前陶醉的闻了又闻,然后慢慢的揣进怀里,依然向他逼来: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欺负一个弱女子本非我本意,但是人家要你性命,我也只能照办。如果你临死之前陪陪我,或许到时我的到会快点,否则我会一刀一刀将你的肉割下来。”
粗壮汉子故意说得令人毛骨悚眼。赵姬急得汗如雨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嘭的一块砖头飞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壮汉的后脑勺上,那家伙小山一样倒下,地上鲜血直流。
赵姬惊恐的抬头望去,原来是虎乐师带着几个男仆匆匆赶到。那块砖头正是看上去文弱书生一般的虎乐师所砸。
赵姬惊魂未定,连忙跑过去,一把扑倒虎乐师的怀里,嘤嘤大哭起来。
虎乐师轻轻的推开她,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安慰她道:
“赵姬,没事了。跟我回去吧。”
赵姬此刻觉得有人保护自己真好,要是二郎还在绝不会让自己遭受如此委屈。
二郎,我的二郎,你怎么这么狠心弃我而去,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苟活在这冷酷的人世间。她想起了赵二姬、韩父、韩母,一个个给她温暖的人都这样消失在她的眼中。
世事茫茫,路在何方。
赵姬回到虎乐师的大宅院中,众多姐妹包括丽姬也连忙过来嘘寒问暖。赵姬从丽姬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异样,再联想到近日丽姬的所作所为,已经猜到八九分了。
丽姬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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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遇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