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黑莲花？绿茶女？白月光？

　　第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乐悠就赶紧起床，轻手轻脚出去刷牙洗脸关好宿舍门去食堂。整个京都大学老师加学生几千号人，食堂每天都很早就准备早饭。乐悠到食堂时基本没学生，只有食堂里的厨师和帮工在忙碌着。汤水没有打包盒不方便携带，乐悠又买了六个热腾腾的馒头和十个大肉包子。
　　用牛皮纸包好提着在一路小跑，踩着漆黑夜色赶去招待所。等乐悠气虚喘喘跑到到招待所门口，刚好在招待所一楼碰到杨老爹他们。看到乐悠杨老娘赶紧上前拉住乐悠的手，接过她手里提着的两包牛皮纸，感受着牛皮纸包里热腾软乎乎的东西，杨老娘又心疼钱又是无奈。
　　“恁这个傻妮子，咋不知道心疼钱还买东西呀，这得费多少钱花，恁爹昨个不是说了甭买太多，昨个恁小哥就拿回来了不少白面馒头了，恁着傻丫头啥都好，就是手上太松存不住钱，这一路子净没少花那冤枉钱。”
　　乐悠挽着自家娘的胳膊左右摇晃，只看着自家娘一脸心疼表情的浅笑着。东西反正已经买了，又不能拿回去退，她娘心疼钱也就是嘴上唠叨唠叨。
　　“爹娘小哥，馒头和包子都是刚出锅的很热乎，你们快点趁热吃，然后我送你们去站台等第一班公交车去火车站。”
　　杨春光嘿嘿一笑，也不管心疼又无奈的爹娘，放下手里提着的一个不算大的粗布包，伸手从杨老娘手上拿过一个油纸包打开，包子的发酵蒸熟的面香和调拌的肉香一下子就散了开来。杨春光吞了吞口水，拿了一个大肉包直接塞到乐悠手里，又给爹娘各自塞了一个大肉包，最后自己才拿了一个张嘴就迫不及待的咬下去，嘴里不望含含糊糊劝说道。
　　“爹娘幺妹赶紧的趁热吃，娘，幺妹的性子恁又不是不知道，都买了恁和俺爹吃就是了。这肉包子真香，趁热吃更香了。”
　　杨老爹没好气的瞪小儿子一样，杨老娘也白了他一眼，都知道现在说啥也都是白说。杨老娘还是心疼的很，不舍得说闺女只没好气道嘟囔儿子道：“吃吃吃，恁就知道吃，啥用都指望不上，昨个肯定没劝着些恁妹。”
　　杨春光早习惯了自家爹娘这毛病，小妹那是咋都不会有错，错的肯定都是身边人没拦着，他嬉笑着也不在意。就是杨春光自己也觉得，他家幺妹那是哪哪都好，不好的肯定都是旁人。
　　乐悠买的十个大肉包，除了乐悠被硬塞了两个让她吃，杨老爹杨老娘和杨春光都只吃了一个。昨晚他们三人就想着省点没吃晚饭，早上也真有点饿，被肉包勾出馋虫又被乐悠劝说，没舍得再吃大肉包三人只个子多吃了一个馒头。在招待所又喝了些热水，吃饱喝足去公交站台没等多久，就坐上去第一班公交车。
　　中转了一次公交车天已经蒙蒙亮，等坐了半个小时公交到火车站天色已经大亮了。车票是九点钟出发，火车站前的大时钟显示才六点半，至少要等两个小时才能检票进站。坐着也是干等，不如出去在广场走走散散，等坐上车后想走动就不是很方便了。
　　车站外的广场挺大，爹娘他们总是担心赶不上火车不敢走远，乐悠挽着自家娘的手臂一家四口随便转转也没走远。广场上人来人往的，出站进站的人一直都络绎不绝。溜达了没一会乐悠就细心发现，总有那么两个人跟在他们四人旁边，看样子是想上前又在观察什么一样。
　　这情形让人第一反应就是小偷，在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先不说广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巡查人员巡逻，光天化日之下行窃的人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作案。乐悠不着痕迹拉了拉一旁的小哥，给他一个示意的眼神。虽然不清楚这些人究竟是干嘛的，但小心注意着身上的钱物肯定是没错。
　　杨春光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手插在右侧裤兜，胳膊自然而然的挡住上衣里面内侧兜的钱和票，身体也把旁边的杨老爹拉倒杨老娘身边，隔开他们接触外人的碰触。二老显然没留意这些，右前面不远处刚好停了一辆轿车，杨老娘侧脸看到朝杨老爹一边惊呼，不住的伸手指着刚停下的一辆黑色轿车让他们看。
　　“哎呦喂，老头子恁快看那个盒盒，不对，咱闺女说是啥车来着？还么近距离看那盒盒车，恁看这盒盒车多气派得多少钱买？也不知道咱这辈子能不能坐上这盒盒车，闺女可是说书上都说这盒盒车坐着不颠簸速度还很快。恁快看，从盒盒车下来的人穿真气派，比咱县城人穿的都气派，京都真是好地方，这趟出来咱们这可算开了眼界了。”
　　杨老爹拉回了老伴指着的手臂，没好气道：“嚷嚷啥嚷嚷啥，看就看呗，恁瞎指个啥，也不嫌人家看到给孩子们丢人。”
　　杨老娘被杨老爹说的脸上有些悻悻，本来也只是近距离看到盒盒车特稀奇，村里人说话都这样也没觉得什么。现在显然被人看不起，尤其是从车上下来的穿着大红洋气的年轻女人，看到她指着车在大呼小叫，人家听不懂他们家乡话，可衣着和言行举止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冲着他们这个方向很明显的翻了个十足不屑的白眼。
　　乐悠摇了摇杨老娘手臂，拉着她掉头转了方向，人心都是偏的。自己如果被人鄙视不屑她是无所谓，思想不是一个境界，三观不同罢了。但是当父母被人轻视被人鄙夷，没有做子女的还能毫无感想。转身时乐悠望向黑色轿车方向，年轻漂亮的女人此刻半倚在车门口，跟另一个一身黑衣黑裤平头短发的年轻说笑。
　　冷漠的扫了两人一眼，乐悠收回心神。因为这事打岔，杨老爹和杨老娘不想在溜达，商量一下就准备回候车室等火车。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笑着挡住了前路，挡路的人显然就是之前在他们周围绕圈的几个人中的一个。杨春光警惕的挡在乐悠和爹娘跟前，杨老爹也反应过来上前把乐悠和杨老娘挡在身后。
　　挡路的男人显然看到一家人的警惕，一张大众圆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挠着后脑勺赶紧解释道：“大爷兄弟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看你们这是打算回老家吧？我家里亲戚都是厂里上班的，厂里每个月都会发工业券，亲戚家里也用不到那么多，就想着其他人可能需要，也是互利互助的好事。”
　　一听这话说的娴熟劲，就知道没少这样跟人搭讪，除了乐悠能明白意思之外，其他三人还没明白过来。乐悠拉着杨老娘在父兄身后小声用家乡话道：“爹，他应该是个卖票券的二道贩子，看咱们是回老家的就想跟咱们卖，这是想打探咱们买不买。”
　　三人都恍然大悟，他们村里基本都是用票，一说工业券听不懂也是真的。除了乐悠其他三人普通话都不行，杨春光还好些，二老普通话听的都有些吃力。再者工业券他们也用不到，毕竟镇上的小供销社都没几样东西买，穷乡僻壤的比起工业券，粮油肉票更实在。
　　“谢谢，不过你还是问问其他人吧，我们老家比较偏僻村里人基本都是自给自足，常年除了花钱买点粗盐基本花不到什么钱，更用不到工业券。”
　　拦路的男人差异的看了乐悠片刻，显然觉得以乐悠的长相和通身气度，怎么看也不像是小地方乡下出来的。其他三人虽然看着像常年劳作的农民，但能一家都来京都神态还如此悠闲的基本没有。不过男人也没多纠缠，毕竟他的本意也只是想卖工业券偷偷挣点钱，可没打算纠缠起来招惹是非，笑着说没事就离开了，转身离开时冲不远的两个同伴轻摇了摇头。
　　等人走远了，杨老娘才在乐悠耳边，小声问乐悠：“闺女，工业券到底是啥东西？俺也瞅着那人看着挺面善也不像是歹人，那啥厂呀？”
　　乐悠觉着自家娘有些神秘兮兮的表情很可爱，理了理自家娘鬓角散下来几缕的齐耳银白短发，给她解释道：“工厂里上班的工人，每个月都会根据不同岗位分发的有各种工业券。工业券的种类有很多，大件的有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都要有工业券才能买，小的有洗衣粉肥皂牙刷牙膏这些工业券。咱们农村用的都是牙粉，洗脸洗衣服用皂角，所以这些券咱们买了也没用。”
　　杨春光也恍然点头，好奇问道：“三妞也在咱镇上的工厂上班，每个月是不是也发工业券？自行车咱镇上也有人骑，收音机和缝纫机没听说过咱镇上谁家买了，倒是听人说肥皂洗脸洗澡可好用了。”
　　乐悠点头：“三妞厂里应给会给发肥皂这些券，她现在还是临时工不知道有没有。大件的工业券就是在县城都不好弄到，镇上的厂子里应该更难弄到。”
　　杨老爹瞪杨春光，呵斥：“天天净瞎打听，跟恁幺妹说这些干啥，天天正事不好好干，净想恁些歪门道道，看恁那没出息的样。”
　　乐悠看着被训的小哥，抿嘴偷笑，被杨春光佯装生气瞪一眼，然后自己也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笑是很容易感染的，杨老娘也跟着兄妹两人一起笑，一家四口三口在笑，杨老爹也没绷住脸上的严肃，咧嘴跟着一起笑，还不忘狠狠瞪杨春光一眼骂了句憨货。
　　离别前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即使再多不舍，可看着父母兄长上了进站的火车，乐悠忍不住眼中的酸涩，进了火车的杨老娘已经红了眼捂着嘴忍住哽咽，就是杨老爹和杨春光也是诸多不舍。这毕竟跟在镇上上学不同，离家不远想回家就回去了，想闺女了也能去镇上看看。
　　才十六岁的半大姑娘，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京都这么大的陌生地方念书，那么小的年岁打小又是柔柔弱弱的身板，要是有个头疼脑热都没家里人看顾。杨老娘趴在推开的窗口上，一手拉着车外的乐悠，一手抹着脸上不停滑落的眼泪，忍住哽咽跟乐悠嘱咐道：
　　“丫头，一个人在外对人对事都得和和气气，咱客气点人家少挑刺。学校里哪来的人都有，人一多性子不同口也杂事也就多了，咱不跟人一起掺和事。恁年岁小别啥事都信旁人言语，人心隔着肚皮小心着点好。有事别忘了给家里写信，啥时候放假提前写信给家里，让恁小哥去省里接恁，别一个人啥都自己担着。还有爹和娘在呢，啊。”
　　乐悠用手帕给半截身子都趴在窗户上，对自己殷殷叮嘱的娘擦眼泪，自己也终是没忍住眼眶的泪水滑落，为了不让家人忧心，脸上露出娇软甜甜的笑，脸颊的梨涡都带着说不出的乖巧。
　　“娘，快别哭了当心眼睛，先坐好这样趴窗上探出身子很危险。我是你和爹的闺女，又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是什么心性你们还不了解嘛，对着外人我什么时候吃过亏。我在学校里念书轻易又不会出来，大学图书馆里很多书，够我看到大学毕业的。就算是出来也不会一个人，跟同学或者宿舍同学一起人多安全，我保证不会一个人出来。反而是你和我爹在家才要多注意身体，重活累活少做点，家里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哥他们，家里多存点粮备着意外，不用天天挂心我。”
　　杨老爹也是眼眶通红，到底男人比女人想的更远些。“行了，哭哭啼啼的不是更让闺女不放心，咱闺女打小随我，啥都吃就是不会吃亏。不过恁娘说的话也在理，闺女呀，你一个人在京都万事都要小心些，有啥事别忘记给家里去信。”
　　火车的鸣笛终是阻断了千言万语的不舍，乐悠在站台上望着火车呜呜鸣笛渐渐消失的车位，擦干脸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转身准备出站回学校。
　　“小丫头要是还是舍不得可以在哭一会，等出了站在哭看热闹的人可就多了。你在哪个学校上学？顺路的话我可以顺带捎你一程，省得你一个人坐公交车了。”
　　低沉陈厚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这话显然是冲着乐悠说的，抬头寻声望去，一身黑衣黑裤平头短发的年轻男人正望着自己。无关紧要的事乐悠一般都懒得去记，人的一生大多数遇到的人不过是过客，有些事有些人从一开始相遇，就是令人反感的存在，显然这个男人就在她反感的范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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