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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考
十一月过于平淡,除了套上各样羽绒服棉服便没有什么突出的改变。
转眼进入十二月,年底,气温更下一层楼。学校的一些内部消息总有人能提前得知。
“哎,听说了没?这次期末前那次的模考要联考。”何年“咣”拍开门,背上的包左右来回甩。
育才一中传统,期末考之前得模拟两下子,给学生们摸摸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他站在门口缓缓,慢慢挪进教室。
“啊?你听谁说的?”
这个点天还没亮的彻底,先到的人已经有一堆了,正拿着昨晚的小练对答案。
何年把书包甩地上,满脸懊恼:“刚才进校跑的急,谁知道主任已经在查了,被逮了走了趟教务处,口头教育。”
“大早上就进小局子了?主任抽的什么风?”有个女生手里拿着题,抬起头搭腔。
“小局子”算是育才学子们对教务处的损称,总有些学生进去出来循环往复。进去的学生有两类,一种是调皮捣蛋哪怕育才管的再怎么宽松也不愿意遵守规矩的学生,另一种则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们,往返于各大比赛里。
“江桥,英语完型跟我对下。”暮迟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伸出手预备接江桥卷子,“年哥继续说啊,什么联考?”
“我就挨训的时候不专心,听着那俩老师闲聊来着。”何年转头抢过李蔚的物理翻最后两道题,“好像是跨年之前那两天考吧,学校可能今年要放烟花来着,还有那什么年年都有的跨年晚会。剩下的我就不懂了,听柠姐通知。”
江桥把英语练习翻到那一页都递给暮迟,搭话:“别提了,一到期末就考不完的试,已经考麻了啊。考不考的都已经死在沙滩上了。”
“江桥,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数学最后一道拿来。迟姐,你写了吗?写了的话你的也拿来我对对。”廖葉侧身,手缝里夹着笔,胳膊搭在椅背上。
暮迟头也不抬,拿着蓝笔在答案不一样的空上画小三角:“写了,你直接问江哥要,那题江哥教的我。”
话落,万卿伊转过头调侃:“你俩真好啊。”
暮迟顿住,下意识转头望向江桥。江桥感到视线,回望过去,眼神带着询问。
良久,暮迟收回目光,手滞遗在书面上,心莫名一紧。她垂眸开口:“挺好的,多亏了他我才能排名靠前。”
“怎么还这么说,你本来也不低啊。”江桥听到这一句轻飘飘的话,笑着开口问,同时接过廖葉传回来的数学题。
陆陆续续地,空座位被一个一个填满,圆钟表上指针分针显示的时间已经六点五十。
在交谈间和对题声中,“咚咚”叩门声响起,教室里立马静下来。李柠单手捏着一沓崭新卷子进来,放在第一个人的桌上让她分发,随后踏上讲台。
“说个事儿。刚下的通知,你们高中生涯的第一次联考将和二中一起共同命题,题型、题量参考历年期末考等等大考来出。”李柠清清嗓子,继续道,“时间定在这个月二十九三十号,时间充裕,各位好好准备。这张小卷午休结束那节课讲,不会的找同学或者去办公室。”
她刚说完,踩着平底鞋出了教室扬长而去,所有人看着早自习结束的时间开始写。
下通知这天,距离联考还有将近二十天,他们就过了近二十天边复习边刷题的日子,学校重视这次联考,种种压力催他们向前进。
这种时候,大概是集体荣誉感最浓烈的时候。
这天终于来了。
江桥单脚踩在桌腿中间的单杠上,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一点都不像来考试的。
他像个太子爷来砸场子搞事的。
考场按成绩排名来分,每个教室三十个人左右。
不出意外,江桥,暮迟,万卿伊还有江溯李蔚谁的分在了第一考场。
a班的人像是来团建的,放眼望去大部分都是自己人。
暮迟低头看了看手表,和黑板上的表的时间对了对,还有两分钟。
第一场一如既往考语文,七点三十开考。她闭上眼睛凝神,之前在食堂还在和万卿伊还有江桥江溯他们押题,押押这个文言文,押押那个古诗赏析。此刻希望能中一个。
他们对这种考试都不怎么紧张,练题练的几近麻木。江桥把腿放好,胳膊也不搭在椅背上了,闭上眼开始过一遍先前老师强调无数遍的重点。
铃声一响,监考老师应声踏入教室发卷子答题卡。
江桥侧眼看向暮迟,后者刚写完姓名按动涂卡笔。她抬眼,对上江桥的目光。她对着江桥做了个“加油”的口型。
趁老师不注意,江桥转头轻轻挑眉,弯着嘴唇点了点头。
暮迟一怔,不顾又开始莫名慌乱的心跳,顾全大局目光移回到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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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第一天的试之后,大概晚自习第一节。a班教室不是考场,大家回到教室各忙各的,有人直接收拾东西回家。
默契的是,没人对答案。
对答案被这群人普遍认为是自找罪受的行为,如果结果接受不了还影响第二天的发挥。
每年年底这个时候,不知多少户人家亮着灯,窗外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伴着昏黄的台灯光线打在桌上。
江桥打开门,让江溯先进去。江溯前脚刚进,江桥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听见江溯轻轻喊了声“妈”。
林淑正用手撑着头打瞌睡,半醒半迷糊,听到一声喊回过头。
她回头时,一双儿女站在门口,女儿表情又惊又喜。
林淑因为工作忙,总是住在离公司近的房子离,不怎么回来,她自觉亏欠孩子们陪伴。
哪怕江桥和江溯不说,她也知道,一年年过去,他们长大了。
林淑面上欣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把两个孩子拥入怀里。
江桥比她高,被这么抱着反而有点不适应,喊了一声“妈,回来啦”。
林淑松开他们,走进厨房端出菜来,忙让两个孩子们换下衣服,过来吃饭。
江桥往上挽了挽袖子,走进厨房帮忙盛饭。江溯后脚进来拿勺子筷子。
饭桌上是热腾腾的菜,三人相对而坐。
“妈,这次回来多久?怎么突然回来了?”江桥主动给林淑碗里夹了菜,问道。
江溯看样子很开心:“妈,是不是放假了?”
林淑一点一点回答:“是。我不是今年一直没休假吗,就请了一个月回来陪你们,领导看我这阵子跟项目忙得不可开交主动提议让我带薪休假。听说你们明天还要考试吧?我就赶回来了。”
江桥给她倒了杯水:“到什么时候?”
“你们过完年开学吧,这个项目要收尾了,我就可以回来住了。”
江桥和江溯点点头,总是给林淑夹菜,似乎兄妹俩暗中展开较量,林淑碗里渐渐堆起一个小丘。
林淑看着两个懂事的孩子,欣慰的笑。似是想起来什么,忙不迭问他们:“小迟呢?”
江溯侧脸看了眼江桥,江桥给她使眼色示意让她说。
“在楼上,她说今晚再好好复习复习。对了妈,我们考完试第二天有跨年晚会。”江溯晚上吃饭少,吃下最后一口,伸手抽了张纸擦擦嘴。
“这样啊,那你们加油,碗我刷,跨个好年讨个彩头。阿桥,明天或者后天,带小迟来家里我看看吧。”江桥刚要起身,林淑收拾起筷子摞好碗,拿到厨房水池里。
江桥把椅子放回去,江溯擦好桌子。他握着盛了八分满的水的杯子到房间门口回话:“行,我问问。”
考试临近,复习为重。杯子放到桌面上,单手捞起地上的书包掏出课本。
明天的科目基本都是文科,他背东西有些吃力,打算按照范围和重点着重背一遍顺一顺。
月亮那一点昏黄的光被云层遮住,他索性拉上窗帘,屋内主灯也闭掉,只留一盏台灯。
他一做起什么事就有种执着劲,除非他在意的人和感兴趣的事能打断。现下他嘴里正念叨着政治知识点,头脑里突然有只箭划过,他回神,突然想起要传达林淑的话。
江桥点开对话框,斟酌着发。
江桥:姐,我妈回来了。
江桥:好久没见了,她想见见你,可以的话你看考完试哪天有空?
发完之后,像是逃窜似的,他坐在书桌前把手机扔到视线范围以外心无旁骛,再次打开课本。
给喜欢的女孩发消息,确实是一种煎熬。
从点开对话框,到摁下发送键,他都在焦急等待一个答复,心中似蚂蚁爬过般痒。
最近和暮迟私下说话,他能发现她总是躲闪目光,或是慢慢红了脸和耳尖。
她越是这幅样子,江桥就越发招架不住,往往下意识笑起来,语气也像沐了春风。就连讲题时不小心相撞的手,他也会下意识摩挲。
暗恋真是,美好却又磨人的事。
美好在她的一颦一笑,磨人在日复一日在众人面前隐藏,却总会露出一些马脚。
自从江溯看穿后,他便不再躲藏,但至今也没人再次看出。他也不跟江溯谈起。
所以至今,只有月亮知道,他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她。
闹钟的走针声愈发清晰。他平复呼吸,心跳渐渐平静,一心再次扑倒书本上。
暮迟手中一支笔来回甩,拿着书在卧室里边走动边背。
床头上,手机“嗡嗡”震动两下,她右手的笔塞进托着的课本,放到颈侧锤了两下。
点开微信,看了江桥的消息,匆匆一眼去掉瞩目的红点便继续背。
江桥天天给自己讲题,拯救自己薄弱的理科不厌其烦。每每暮迟觉得打扰到他的时候他总笑着说一句:“给你讲也是顺一遍我的思路,加深这个题型的印象。”
明天的科目擅长,她需要更加得心应手。
深夜,她一骨碌爬上床,大脑开始处理巩固一遍又一遍的信息。
消息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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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对他俩写的不满意……日后会改的!!!感谢一直在看的宝贝们,联考完了大概就告白倒计时了,他个直球忍!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