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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边死尸
时隔数日,容绒再次跪在了戒律堂的大殿之上,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戒律堂的人带到了这里。
围观者众多,隋意和樊悟听说之后,也火速赶来了。
此时戒律堂上摆着两个担架,担架上用白布将上面躺的人盖住了,看这状况,事情应该不小。
戒律堂长老金圣时在上位坐着,见人齐了之后,清了清嗓子,说:“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我叫容绒。”
“你昨夜在何处?”金圣时又问。
“我昨夜在后山啊,干什么?”
“你在后山作甚?”
“遛鬼啊!”
容绒说着,还从灵储中把裹成球的阿鬼放了出来,说:“你看,就是他。”
金圣时:“……”
众人:“……”
还好没有鬼殿的围观者,不然怕是要气到吐血。
金圣时定了定神,又问:“有人见到你今早才从山上下来,遛鬼能遛一晚上?”
“这你得问花寄啊!”容绒不假思索道,“是他把我定在后山的,我早上下山的时候手脚不灵,还摔了一跤呢!你看,我身上到处都是伤。”
又是花寄,霎时间人群哗然。
谰言榜上关于花寄和容绒的传闻热度不减,现在二人又在后山私会,难道他们之间真有什么特殊关系?
金圣时道:“花寄为何要定住你?”
“因为他说我偷看他洗澡,其实我哪有偷看,我只是遛鬼无意去到后山的。”
容绒第一句话说出来后,后面的话已经没人听了。人人皆知首席弟子花寄无事便爱在洗心池泡着,但因为众弟子忌惮洗心池,几乎无人敢靠近,而容绒却跑到那里去偷看花寄洗澡!
谰言榜又有素材了。
金圣时清了清嗓子,稳定了局面,又道:“容绒,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啊,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就罚我没有饭吃。”
这时,一直候在一旁的戒律堂大弟子崔梓承开了口。值得一提的是,当日容绒喝酒被抓包,这崔梓承便是为首者。
崔梓承说:“师父,既然此事与花寄有关,理应将他唤来戒律堂,一并审查。”
容绒狂点头,说:“是啊是啊,你们叫花寄来,必然就知道我说的不假。”
饶是不喜欢崔梓承,容绒此刻也很想附和他,只要能把花寄拉下水。
金圣时当即便派人去寻花寄了。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金圣时继续审判容绒。
“容绒,昨夜后山除了你和花寄,可还有别的人?”
容绒摇头。
“那既然如此,这二人你可认识?”金圣时说着,看向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当即便有两名弟子揭开了白布,露出了遮掩的真容。
那是两具尸体,还是极其可怕的尸体。
尸体浑身发黑,眼窝深陷,枯瘦如柴,已然难从面部特征判定身份。偏偏这样一具尸体,还有浸泡痕迹,微微发胀。
容绒怔怔地看着那两具尸体,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怔怔地看着。
裴屿眉头紧蹙,倒也并未慌乱,站在人群中并未有所动作。
“你有何话可说?”崔梓承厉声问。
容绒半晌才答道:“这两位师兄怎么了?”
崔梓承道:“你还问怎么了?休要装傻充愣!今日一早,这两具尸体便躺在洗心池里面,只有你和花寄去过洗心池,我劝你坦白从宽!”
“你怀疑我或者花寄杀了他们?”
“不然呢?难不成还有第三个人?如果有,你倒是说说是何人!”
“难道就不能是我离开后,他们才被人杀死在洗心池的吗?”
“尸体在洗心池被泡了至少有两三个时辰,不是你或花寄,还能是谁?”
容绒垂眸沉思片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照这么说,尸体是昨夜被泡在洗心池的,极有可能是在花寄离开后,她被定身的那段时间。
可容绒看不到洗心池的状况,因为她是背对着洗心池被定身的。而她解除定身后,一心想着回房休息,根本没去细看洗心池里的状况,那时候池里有没有尸体,她根本不知道。
所以现状就是,她和花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时裴屿站了出来,先是朝金圣时行了一礼,而后道:“此事绝非容绒所做。她才到五界殿不过数日,连入门考核都尚未通过,又岂能以此禁术杀死两位师兄?你们若不信,大可查验她的修为。”
隋意和樊悟也站出来,为容绒作证她并无害人之能力。
崔梓承便走到容绒面前查看了她的修为,发现她体内除了一团灵气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这么说来,凶手必然就是花寄了!”崔梓承说着,脸上竟流露出一抹笑。
容绒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想了许多。
当真会是花寄做的?花寄之所以将她定在洗心池一夜,便是为了让她背锅吗?
容绒否定了这个想法,暂且不说花寄人品如何,但凡花寄有点脑子,都不太可能用这种方式来脱罪。准确来说,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在只有他会出现的地方杀人的。
花寄身为五界殿首席弟子,若要杀人,很容易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又怎么可能在只有他会出现的洗心池杀人,从而让别人怀疑他呢?反其道而行之吗?倒不如说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他。
看来她与花寄都被人利用了。
容绒正在脑中清理线索,忽然听闻门外传来骚动。她转过头去,赫然瞧见花寄跨入大殿门槛,一如既往的清冷,即便脏水已经泼到了他身上。
花寄并没有看容绒,就连地上的两具尸体也没能引起他的兴趣,只朝着金圣时行了一礼。
花寄好歹是上尊之徒,金圣时面对他时,便没有面对容绒时的严厉,多了一丝柔色。
金圣时很快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说:“司落啊,相信你也知道事情前因了,不过在我看来,你绝非凶手。五界殿首徒滥杀无辜?那不可能,你是何种人品,整个五界殿的人都知道。”
花寄不语,没有急着为自己辩驳。
堂下有人附和道:“花师兄不可能杀人,这绝对是栽赃陷害!”
“说不定就是容绒呢?她这才刚来五界殿,就贴着花师兄不放,谁知道安的什么心呢?”
容绒无语,她可不是闷声吃大亏的主。她二话不说站起身来,走到那说话女子前头,望着比她还高出半个头的魁梧女子,气势汹汹。
忽然,她脸上表情一变,楚楚可怜地对那女子说:“这位师姐,你看看我身上的伤,我多可怜啊,像是杀人凶手吗?再说了,我这么弱,怎么可能杀得了两位师兄?师姐,你这样冤枉我,良心不会痛吗?我受了冤屈没有关系,但日后真相明了,你如此冤枉好人,名誉可是会受损的啊!师姐,慎言。”
容绒咬着唇,泪汪汪的眼睛看得那女子哑口无言。
容绒生得美,如今这副模样让旁人我见犹怜,均是不忍再责备,转而将矛头对向了那说恶言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见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自己,脸一红,转身跑掉了。
容绒朝着众人鞠了一躬,乖巧地回去跪着了。
金圣时倒没有阻止容绒,反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见她又跪了回来,便问花寄:“司落,你说说昨夜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花寄这才看了一眼容绒,恰好对上她那双还泪汪汪的眼睛,又不急不缓地将目光收了回来。
花寄沉声道:“昨夜我在洗心池,容绒牵鬼出现。我将她定在洗心池旁,便回了琉璃阁。”
“你为何要将她定在洗心池?”金圣时问。
花寄似有犹豫,片刻才道:“偷我的衣服。”
人群哗然。
容绒赶忙辩解:“你胡说,我偷你衣服干什么?我又不能穿。”
花寄道:“你心中清楚。”
容绒有些心虚,鼓着腮帮子不说话。裴屿最是了解容绒,从小到大,每当她理亏心虚时,就会有此表现。他面色一凛,问容绒:“绒儿,到底怎么回事?”
容绒憋了半晌,才说:“我真是遛鬼路过的,只不过我想把花寄衣服拿走,让他难堪,仅此而已。”
“胡闹!”裴屿呵斥道。
“裴箴阳,你敢凶我!”
“你若不听话,我自带你回大祁。”
在容绒看来,没有比带她回大祁更可怕的威胁了。她再也不敢多说什么,耷拉着脑袋不敢看裴屿。
这时金圣时又问:“司落,你当时可有察觉到任何异状?”
“未曾。”花寄答道。
容绒道:“很明显是有人趁着我被定身时,将两位师兄杀害抛尸洗心池,他们太坏了。金长老,您一定要抓住他们,为我和花花洗清冤屈才是。”
金圣时倒也不为难他们,只道:“此事尚未有定论,目前既不能说明你与花寄有罪,也不能说明你们无罪,是故在此期间,你二人留在五界殿不可外出,需得随传随到。”
容绒心想自己反正也不被允许出五界殿,便爽快地答应了。至于花寄,他一年到头离开五界殿的次数屈指可数,倒也没什么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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