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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回到自己房中，越尘疏召出黑蛇，“你确认沈霜手头有玄阴族的剑诀？”
黑蛇：“千真万确。”
想到刚才越尘疏在沈霜书房的画面，它露出两颗尖牙，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看沈霜现在对你已经是情根深种，你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色-诱她，从她那把剑诀骗过来。”
说着，它忍不住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色-诱？”越尘疏表情森寒，冷笑一声，“不如我把你敲碎了做成蛇羹，你看不见她现在都对我动手动脚了吗？我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黑蛇不解：“你当时不是说要骗取她的感情，然后借此血洗天珩宗吗？”
越尘疏：“我当时没想到她这么……色中饿鬼。”
想到刚才手指被覆住那种温热柔软的触感，越尘疏耳根瞬间又开始热了起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沈霜占他便宜了。
这女子也太过于喜爱他，居然能想着花样地跟他亲近，当真是厚颜无耻。
“对了，内门的另一个魔族你有头绪了吗？”越尘疏问。
自从那日黑蛇去剑冢看过之后，便笃定天珩宗内门不止他一个魔族，且那个魔族带走了斩魄剑。
越尘疏对斩魄剑并没有什么执念，但他确实有些好奇这另个魔族究竟是谁、有何目的。
是他那些魔族的兄长？亦或是想要杀了他夺取魔晶的魔王？
魔族恨他的人太多，他实力还未恢复，不得不提防着这些暗处的爪牙们。
“还没有头绪，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黑蛇笃定道，“跟着沈霜，我们肯定可以找到这个魔族。”
“那日斩魄剑暴动，是沈霜压制了此剑，还用了锁魂铃让众弟子清醒。魔剑出鞘，不见血怎行，斩魄剑那日分明是想大开杀戒，却被沈霜搅了局，它一把开了灵智的剑，不记恨才怪。”
黑蛇竖直的瞳孔闪出精光，“那位与斩魄结契的魔族，定然要为自己的魔剑报仇雪恨，届时鹬蚌相争，我们便可渔翁得利。”
说罢，它又开始‘桀桀桀’起来。
越尘疏习惯了黑蛇这神经模样，懒得理会，他静静回忆着当时前往剑冢的那一批弟子，试图从中找出另一个魔族的身影。
另一边，刚回到卧房的‘魔族’打了个喷嚏，脑海中不停地蹦出系统积分的提示音。
【恭喜女主！您跟男主的感情已经更进一步，请收取积分！】
【恭喜女主！您跟男主的感情已经更进一步，请收取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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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宛如报错的提示音，沈霜疑惑，“你卡了？”
系统没有回答她，只是一味地响起提示音。
估计是出故障了。
沈霜干脆屏蔽了识海中闹人的电子音，盘腿坐在榻上感受灵力在体内运转。
她这些天编撰典籍，也从中获得不少前人对修炼功法的独特见解。
从古至今的秘籍之中，不同的前辈对其各有经验，将其记录其中，但并非每一条都会适宜普罗修士，因而才要从中选出最适合绝大多数人的路，那是一条宽广大道。
但沈霜却想试试那偏僻小径。
按照今天看到那本古籍上的方法，她开始运气而为。
短暂的灵力运转后，突然间，它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这几乎是走火入魔的前兆，沈霜屏住呼吸，将自己完全隔绝于世间，只静静感受灵脉被拓宽的感觉。
灵丹疯狂震颤，整个后山的灵气都几乎朝她这个方向涌来，汹涌澎湃的灵气几乎要形成实体，变成呼啸的风闯入她卧房。
将全身灵气运转九九八十一个周天后，沈霜缓缓睁开双眼，此刻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她突破了。
*
接下来几日，沈霜一如既往地整理着手头这些典籍资料。
越尘疏如他所言，每日都会带着些小食来看望沈霜，随后便坐在她身旁开始练字，不言不语，也不作妖，乖巧得像个人偶娃娃。
那日听闻越尘疏主动提及异族文字后，沈霜便了然了对方的目的。
当年玄阴族勾结魔族，甚至主动将圣女送给魔神以示诚意，而后魔族暗中为玄阴族所驱使，短短几年便拿下人界十座城池，可谓是哀鸿遍野、生灵涂炭。
以天珩宗为首的几大门派下界除魔，最先便将背叛凡人的玄阴族屠杀而尽，全族上下一口不留，以永绝后患。清理完内忧后，才开始收拾魔族，直至对方重新退回至魔谷中才算结束。
越尘疏便是当年那献给魔族的圣女所生之子，当年圣女怀有越尘疏时曾短暂逃出过魔谷，她返回自己的家乡，隐姓埋名地生活了许久——直至仙门前来灭族。
书中写到，越尘疏对玄阴族有深厚的感情。
当年仙门从玄阴族缴获奇珍异宝诸多，奇书剑法更是数不胜数，其中那本最为有名的《玄阴剑诀》便落在了他们天珩宗手中，越尘疏在此天天守着，估计便是为了那本剑诀而来。
平心而论，沈霜并不觉得那本剑诀不能给越尘疏，若真正算起，其实他才是那个该继承这本剑诀之人。但出于对后续剧情的考虑，沈霜还是选择从系统处换了一样东西。
*
是日，越尘疏抱着食盒踏入书房时，一眼便看见沈霜摆在书桌上的剑诀。
鲜血混着冰魄粉的字迹在阳光下泛着光，大片大片的鲜红文字，仿佛杜鹃泣血。
《玄阴剑诀》？！
越尘疏瞳孔瞬间放大，他环顾四周，此刻书房空无一人，沈霜正巧因事情离开片刻，并未开启禁制。
他不可自抑地伸出手，指尖缓缓拂过那些血红的文字，感受其间流淌着的力量。
黑蛇在他识海道：“趁沈霜不在！我们赶紧将剑诀带走！这群道德败坏的修士，居然好意思把剑诀当做他们的典籍，可笑！”
“蠢。”越尘疏嗤道。
“这剑诀若是失窃，沈霜定然会怀疑到我身上。与其取回《玄阴剑诀》，倒不如在沈霜编撰的那本新典籍上做手脚。”
他轻抚剑诀封面，眼中却是化不开的阴郁，“既然他们修士这么喜欢功法，那我便送给他们一份大礼。”
沈霜回来时，便看见越尘疏端坐在软垫上，桌上的注疏静静躺着，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挑了挑眉，未做言语。
“师姐你回来了？”
少年坐起身，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将身边的食盒向前推了推，“我今日做了些饮品，手艺不佳，还望师姐不要嫌弃。”
“多谢。”沈霜随口应下。
“师弟你来的正好，那日与你聊起玄阴族，转头便在宗主给我这沓典籍中发现这本。”她点了点剑诀的封面。
“师弟那日说自己认识些异族文字，不如试试看能否认出这些文字。”
越尘疏沉默地接过那本剑诀，看了半晌后摇了摇头，“师姐，我辨认不出。”
“那真是可惜了。”沈霜叹道，“玄阴族在这世上已无后人，文字估计也没几人认得，听闻这本剑诀乃是他们族唯一一本现存于世的古籍。”
“若真无可用，估计会从此就放在藏书阁落灰了，也不知长老会不会销毁……”说罢，她作势要将其随手扔在窗边。
“师姐！”越尘疏急忙拦下，语速都比平日快了几分，“这文字虽稀奇古怪，但我可以一试！”
话刚出口越尘疏便隐隐后悔，他态度表现得过于急切。谁会对这么一本异族剑诀如此珍视，还是在很可能看不懂的情况下。
但凡沈霜对他有戒心，定然会因此事生疑。
他缓了缓，补充道：“……师弟也不愿看到这种典籍从此绝于世间，师姐就当让我尝试一下，如何？”
说完，他有些忐忑地看向沈霜，担心以对方的敏锐程度会察觉到什么。
怎料沈霜半分疑心未起。
她直接将手边的《玄阴剑诀》递给他，态度淡然到好似全身心信任他，
“可以，你拿去吧。”
越尘疏抬起眼，睫毛轻颤。
怎么会这么轻易？
他已经做好了诸多准备，但沈霜就这么轻易地交给他，甚至连多问一句都没有。
究竟是过于信任他，还是这本书她根本不在意。
他鬼使神差道：“师姐，我是说万一，万一此书被我不小心弄丢，您会不会很难跟宗主交代？”
问出此话时，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脑海中瞬间冒出两个自己。
清醒的那个质问他问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分明是自找麻烦，而冲动的那个却在耳边诱导，让他进一步试探对方到底能纵容自己到何种地步。
沈霜诧异抬眼，随即摇了摇头，“功法拿来便是给人学的，束之高阁才是浪费。我相信你不会随意丢弃，若真不小心弄丢，我担着便好。”
“若是你觉得此书对你修炼有何增益之处，先放在你那里也无妨，正好也多试试不同修炼的方式。”
沈霜语气轻柔，“你经脉窄，练剑太多容易受伤，切勿急功近利将自己伤着了。”
“别担心，有什么危险师姐都会护着你的，你将自己照顾好才是最重要的。”
对方眸光专注地看着他，几乎让越尘疏有种自己被珍视的感觉，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几乎有种溺在海中的感觉，呼吸不畅。
按理说，此刻他该卖惨的。讲自己精心准备好的凄惨身世，以从对方那里骗得足够多的同情与信任，哄骗她将自己拥有的宝物都奉送给他。
但此刻，面对那双澄澈的杏眼，越尘疏唯余沉默。
“谢谢师姐。”这是他唯一能作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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