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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蛊险
他们离开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千晓搀扶一位拄着拐杖的白发老者回到客房,惊见红首蛇已死,不觉震怒:“竟然在我之前...!他们逃了!还杀了我的红宝!!”
“哼!”老者的声音如被冬日寒雪压折的枯枝,苍老尖锐又令人胆寒,他一巴掌呼上千晓的脸颊,将她打倒在地:“你对自己的驭蛇术太过自信,办事不力。”
“孙女错了!害太公白跑一趟!”千晓跪在老者脚边:“但请您不要担心,那个女人身上有红宝的鳞追,这气味只有蛇类可闻,三日内不会消散!眼下最重要的,是紫丨阳佩!”
老者不再说话,深陷的眼窝周围布满皱纹,一双厉眸透露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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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镇距离宁阳山庄距离较远,途中纪不天与余然换回平时装扮,而祝云在成衣铺子里重新购置了一套深色窄袖外衣,看起来和他们终于一个画风。
三人脚程很快,天黑之前已赶到坐落在甘州山脚下的宁阳山庄。
但当看到宁阳山庄的大门,他们俱是一惊,这飞翘的檐角、青灰的屋瓦、宽阔的广场,包括两侧的廊柱,甚至廊柱上的浮雕纹样...这分明与地底下的宫殿一模一样!
那地方果然和宁家有关系!纪不天沉声:“一会儿无论见到谁都不要提及地下之事。”
经下人通报,庄主宁小德请他们入内,厅堂内部除了多出的生活用品桌椅板凳外,与那地底宫殿并无差别,甚至连大小都分毫不差。
夏夜闷热,祝云却因为这相似的建筑硬是生出几分寒意来。
等了片刻,庄主终于姗姗来迟。这宁小德怕是得了什么病症,看着病恹恹的,脸上也满是病气,面色发绀,眼下发青。他生得很高,却驼背含胸,人也消瘦,仿佛都快撑不住身上衣服的重量。
不过几步,祝云看着他走来,实在担心风一吹他就要倒了。
宁小德步入厅内,朝着他们行了一礼:“想来,三位便是巢会派来协助宁某的吧!咳咳咳。”他笼起袖子捂住口鼻:“咳咳,实在抱歉,宁某这几日身体不适,让你们见笑了。”
纪不天回了一礼:“宁庄主,久仰了。”
祝云偷偷打量,他病得很重,似是肺里的毛病,又或是与伤了脑袋有关?
宁小德招呼众人坐下,命人端来茶点,继续道:“诸位应已听说,早年间我父母辞世,紫丨阳佩便下落不明,但其实这宝贝是被我的二叔宁怀带走,至今多年,他一直了无音讯。这紫丨阳佩是我父母的定情之物,也是我宁家的传家宝,宁怀若还在,放在谁身边都无所谓,可惜他不知所踪...最近我的身体越发颓败,恐不久于人世,实在担忧紫丨阳佩下落,这是我父母的宝贝,在我手中遗失,我实在愧对他们,我请了不少人帮忙但都无所获,故此次邀巢会出山,以全我孝心。”
纪不天颔首:“我们定会全力相助,还请宁庄主勿将我们的身份告知旁人,另外,有一点想提醒宁庄主,已有人同时在觊觎紫丨阳佩,望加强山庄内守卫。”
宁小德闻言倒是胸有成竹:“这点放心,我父母尚在时,江湖中就不乏有人想来偷盗紫丨阳佩,咳咳咳,随着宁怀消失这才消停多年,我也并不怕被人觊觎,你们只管去找,山庄内的所有人都会协助你们调查我二叔宁怀的去向!”
纪不天没再说话,宁小德又道:“我已准备好客房,三位可先作休息。”
什么都不告诉从何下手?余然开口问道:“冒昧请问宁庄主,你们山庄有没有什么暗门暗道?比如可以通往地下的?”
闻言,宁小德的脸色有些难看:“我宁阳山庄虽修建完成不足百年,但我父亲身为惠杭宁氏传人,名门正派一身正气,家中怎会有什么暗门暗道!”
余然笑了笑:“是我冒犯了。”
纪不天冲他微微摇头,对宁小德道:“宁庄主,我们会竭力助你寻回紫丨阳佩。”
宁小德又咳了两声,方回道:“多谢,那宁某静待你们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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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不天独自在山庄内兜了几圈,回到客房将山庄的地形图绘出,交给余然:“熟记。”
小少年接过图纸,思忖道:“我折算了一下,按我们的脚程,林松泉密道与我们来山庄的距离相等、方位相同,恐怕那宫殿就在这宁阳山庄地底下。可这宁庄主地下都被挖空了还一无所知,也不知是不是装的,他也没什么可用的信息提供,我们如何找起?”
祝云指了指北方:“再从林松泉密道进去一探。”
倒确实是这个理,余然点头:“对,千晓开了棺材后那渗人的声音还不知是何物发出,是该再去查一查。”
提到那“咯咯咯”的恐怖声响,祝云头皮发麻:“定是有人装神弄鬼,总不可能会是诈尸...”
纪不天的目光从地形图移到她身上,自从离开祥月镇后,她似乎活泼了不少,大抵是与他们逐渐相熟。
他收回视线:“神鬼之说过于荒谬,少提。”
“恩,虽说佛祖就在九重天之上,但其实引尸控骨之邪法古来有之,也不可不防。”
不止活泼,话也多了些。
纪不天毫不在意:“那便诈尸吧。”
见他懒得争辩,一副泰然自若模样,祝云笑道:“反正有纪大哥在,牛鬼蛇神又有何惧?”
似乎...不怕他了?
他再次抬眸,便见她笑意清浅,如隽永古画中一抹唯一鲜亮的色彩,令人在意。
余然作呕:“祝云,你又吃我哥豆腐,又拍我哥马屁,是何居心!就算你马屁拍得再溜,一年后的考核我哥也不会帮你的!”
祝云抬手掩唇假咳两声:“这与那考核有何相干?你们多次救我于危难之际,我只是感激罢了。”
余然不可置信:“没想到出了祥月镇,你这脸皮越发厚了起来。”少年连忙坐在纪不天身旁:“哥,我们今晚就再去地底一次吧。”
纪不天却摇头:“舟车劳顿又受了惊吓,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再探。”
受惊吓?这里何人能受惊吓?
余然皱眉瞅了一眼祝云,无奈点头:“行吧,宁阳山庄的客房又大又舒畅,休息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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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好几日没有好好睡上一觉,祝云实在太累太累,虽然拍戏的时候也常常熬夜,可从没这么累过...她粘上枕头就进了梦乡,迷迷糊糊间,她梦到自己拍的《黑夜城》火了,她一夜爆红,还一举斩获了最佳新人奖,和剧组的人一块吃饭,居然有个富二代手捧鲜花手持钻戒向她示爱!富二代抬头,那张英俊的脸庞竟是纪不天?!
“嘶!!!”熟悉的恐怖声音突然响在耳畔,祝云惊醒,只见一条巨大的金环蛇盘踞在她身上,猩红的信子一伸一吐,吓得她面色刷白!
祝云慌忙跳下床来,才看到屋里站着一身红衣的千晓!
这红衣白日看来鲜艳娇美,夜里无端让人瘆得慌。
“又是你!”
千晓娇媚笑道:“怎么?你不是很会对付蛇么?我的红宝竟然耐你不得!!”她语调陡然升高,面容震怒:“你胆敢杀我红宝,我定叫你血债血偿!”
她话音刚落,床上的金环蛇猛然袭来,它紧紧勒住祝云,滑腻的身躯犹如百炼钢,她被压得跪倒在地,拼命挣扎:“是、是你...先拿毒蛇胁迫我...你绑架我又恐吓要杀我...还不允许我反抗么?”
“你算什么东西?”千晓走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发狠道:“我可知我的红宝耗费我多少年的心血!就算是十个你也赔不上!若叫你轻易死了可真是便宜你!”
看着千晓邪恶的笑意,祝云心下发毛:“...你!又想——唔!!”
勒住她的金环蛇大嘴一张,尖利的毒牙狠狠扎进了她的脖颈,有什么东西流入了她的血脉...冰凉刺骨...
“祝云!”
她在昏死过去之前,终于见到了破门而入的纪不天,心底默哀:纪大哥...你来晚了啊...
砰通一声,她失去意识倒在地上,面上血色尽失。
纪不天立即扶起祝云,以指击她肩颈穴位,这金环蛇剧毒无比,非一般毒物可比拟,他眼眸含冰:“千晓!给她解毒。”
千晓本就火冒三丈,眼下更是气愤:“你犯不着为了这个女人跟我置气!她杀了我的红宝!你不是不知道红宝对我意味着什么!”
“你拿人命和畜生相比?”他冷眼相对:“解毒。”
“你!”千晓横眉一竖:“竟说我的红宝是畜生!好!好极了!”她怒极反笑:“我告诉你纪不天!她中的不仅是毒,还有蛊!此蛊嗜血,喜食心脉,定会叫她生不如死!!”
后赶来的余然与几位宁家守卫皆听得此话,余然见祝云面色青紫,四肢僵硬,状似死态,怒道:“你竟下如此狠手,实在过分!”
千晓冷笑,转眼又忽然柔了声音对纪不天道:“要解此蛊也并不难,只是材料都在千梅坞,你若真的不想她死,就随我回去。”
原来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纪不天眼底涌上杀意,他咬紧牙关,脸部肌肉竟然都颤了起来,余然在旁心惊:这女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纪不天将祝云抱起,转身背对千晓:“你明知我与千梅老儿势不两立,你却千方百计要让我回去!若非我师父仁慈,我早就将他碎尸万段!”
他头也不回:“余然,我们走。”
“我是为了你好!”千晓面容惨白,冲着他的背影失仪喊道:“可你宁愿牺牲她也不肯跟我走!你自私为己!与我又有何区别?!”
他神色阴晦,声如沉鼓:“她就算陨了这条命,也是死于你手,休要扣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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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了娃,你受苦了。
祝云:“...其实我追人不必用苦肉计。”
纪不天:“你要追谁?”
祝云:“你呀!”
纪不天:“......”
余然:“祝云!不要吃我哥豆腐!”
PS:宁阳夫妇的独子宁小德,他二叔宁怀,我尽量减少人物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