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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蝎儿的衣服刚脱了一半，站在赵敬面前，赵敬一抬眼就能看见他大敞的胸脯。
二十一二的弱冠青年，又是天生的一副好皮相，如此衣着半掩的立在那里，被房间里晨昏模糊的光线一笼，竟是平白的生出了几分风情之色。
赵敬看在眼里，心头莫名一阵怪异，不自觉呼吸有些紧。他定了定神，板起脸道：“说什么傻话，这么小个浴桶，两个人怎么洗？”
蝎儿回头看了眼浴桶，似乎才发现这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道：“好像是哦......可是，义父衣服也湿了，会着凉的。”
赵敬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笑道：“不过是湿了层外衣而已。一会儿脱掉便是了。”
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道:"好了，快去洗吧。水要凉了。”
蝎儿乖乖的嗯了一声，手一抬，一身湿透的衣服便落到了地上。
赵敬还未来得及离去，冷丁便瞥见了一副瓷白的身躯。他连忙闭上眼睛，转身掀帘而出。
走出没多远，赵敬想起蝎儿换下的衣服还未拿走，又转身折返回去。他走到房门口，伸手想要掀帘，不知为何又有些犹豫，顿在那里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一把掀开帘子。
蝎儿正趴在桶边泡澡，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冲赵敬道：“义父，您回来的正好，您帮我看看我背上，刚一下水，背上有一块便火辣辣的痛。您帮我看看是不是被虫子咬了。”
“好，我看看。”赵敬把湿衣服随手搭在椅背上。挽了挽袖子走过来。蝎儿连忙把头发拨到一边，配合着趴好。
蝎儿脊背上靠心脏方向的位置，有一只漆黑色的蝎子的纹身。那蝎子纹的惟妙惟肖，乍一看，好似一只真蝎子趴在他雪白的皮肉上。这是蝎儿自小便有的纹身，他很早便见过。
而此刻，那蝎子之上却突兀的横亘着四条两寸余长的红痕。像是被野兽的利爪挠下的痕迹。
好在没破也没渗血，只是微微有些红肿。
“无妨，大抵是你与那畜生搏斗时，被它挠了一爪子。没破皮，你洗的时候尽量少沾水别碰它便是。一会儿你洗好我再给你上点药。”赵敬道。
蝎儿刚想伸手去摸，听到赵敬的话，赶忙收回了手。趴在浴桶边眼巴巴的看着赵敬，“义父，那你帮我擦背好不好。我自己动手肯定会碰到伤口的。”
赵敬也担心他会碰到伤口，想了想便没有拒绝，转身找了块较软的棉布，沾了水，开始轻柔的帮他擦背。
这三年里，他也曾多次帮蝎儿这样擦身，现在做起来倒也算娴熟。
“义父。”蝎儿眯着眼睛翘着嘴角趴在桶边软软的唤了一声。
“怎么了？”赵敬轻声问。
蝎儿打了个哈欠，歪头笑道：“没什么，就觉得义父对我真好。”
“你这孩子。”赵敬失笑的摇了摇头。继续帮他擦背。
许是今日进山那一趟的确太累了，蝎儿洗完澡后，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眉宇间也有些疲态，趴在床上后，便抱着枕头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赵敬拿着药膏过来时，见他这幅样子，以为他睡着了，便放轻手脚走到他旁边坐下，小心翼翼的褪下他的亵衣，露出脊背伤口那块位置。
蝎儿还是一动不动，一张清隽的面容安静的伏在臂弯里，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乖的像一只温顺的小兽。
赵敬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沾了一点药膏，开始帮他上药。
乳白色的药膏如同凝脂，沾上肌肤的温度便会自行化开。手指轻轻一抹，瓷白色的肌肤上便晕开了一层润泽的暖光。
赵敬一点一点的帮他涂着药，指腹游走在红痕和蝎纹之间。恍惚中，竟觉得自己好似在作一幅画。
须臾，药涂好了。但赵敬却仍未停手，他近乎失神的用沾着药膏的指尖细细的描摹着蝎子的每一处轮廓。直到指尖重新回到起点的那一处红痕时，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我都在做什么啊......
真是太......
赵敬懊恼的蹙了蹙眉，收回手将药盒盖上。
他正要起身离去，一抬眼，却在刹那间对上了一双蒙着沉沉雾霭的眸子。
那眸子里仿佛蕴着世间极致之苦，只一眼，便让赵敬忍不住心头一痛。
“蝎......”
“义父，您涂好药了吗？”蝎儿打了个哈欠道。
他睁着一双惺忪睡眼扭头看着赵敬，面皮上还带着枕头边压出的红印子。
赵敬半张着嘴晃了晃神。刚刚那一瞬，他还以为蝎儿已经恢复记忆了，原来是他看错了。
他拿着药站起身来道：“涂好了。小榭困的话就先睡会儿吧。晚饭时，义父再叫你起床。”
蝎儿点点头。他拉好衣服，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把赵敬的枕头抱在怀里，哼唧道：“义父，我好像有点头疼......”
赵敬正在放药膏，闻言赶忙走过来，满脸担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大概还是染了些风寒。头很痛吗？想咳吗？”
蝎儿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摇摇头。
赵敬见他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还笑，以后还淋雨不？”
他伸手把被子扯过来帮他盖好，又把边儿扎了扎紧。见蝎儿怀里还抱着他的枕头，整个人在被子里隆起好大一个包，又忍不住笑道：“都多大人了，睡觉还要抱个东西。也不嫌累。”
蝎儿拱了拱被子，把脑袋埋在枕头里蹭了蹭，一脸惬意道：“因为枕头有义父的味道......很安心......我.......”
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蝎儿睡着了。
赵敬无声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替他把床帐放下挡光。然后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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