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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傍晚依身相随（一）
教室的窗户上糊着一层透明的防尘纸，古亦然贴在上面露出半个脑袋，眼珠左右一摇，并没发现里面有人。
奇怪，不是每天中午都会在的么，人呢？
她略感失落地走进门，可马上到座位时，一个不知哪里冒出的人影突然出现在身后叫住了她。
“古亦然。”
“啊！你从哪出来的，吓死我了。”她大声冲司皑抱怨着。
“把我数学作业还给我。”司皑把手伸到她面前，一脸要问责的犀利态度。
“你的作业，干嘛问我要。” 古亦然避开他的目光，从桌子里拿出她的垃圾袋塞到他手心里。
司皑把垃圾袋扔给她，准确地从她那一厚摞书里抽出了自己的数学习题册。古亦然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哎你怎……”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么？”司皑转身拿着习题册质问她。
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逐渐暗淡下去，古亦然却对它依旧毫无抵抗力。
“什么行为？你说什么行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行为！你看看你错了多少道题，错的题我几乎都帮你改了。”她翻开习题册指着上面勾出的错题，司皑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我虽然数学也不好，但有几道题错的也太明显了，我本来是想，是想借来抄一下的，我抄都抄不下去了，你看，你看看……行吧当我什么也没说不该拿你的作业我错了。”
古亦然被他看得浑身痒痒，还是灰溜溜地溜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司皑却把习题册放在一旁，不管上面的错题，继续研究起数独来。
这人脑子在想什么，喜欢数独的人不应该很聪明么？数独做那么好，结果数学学的还没她好，脑子是怎么长的。
“你去哪？”
“我说你是盯着我呢还是写作业呢，你管我去哪。”
司皑刚起身，就被古亦然叫住。他甚至怀疑她在自己身上装了雷达。
“这大下午的学校又没人，你要是走了，教室只留我这么一个纤纤弱女子，你就不怕我出事。”
“你放心，你不让别人出事就行。”
“你到底去哪？”
“去买水！”
“我跟你一起去！”她说完放下笔就要追过去。
“那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走到门口的司皑又无奈重新折了回来。
看着他无视自己从面前经过，古亦然不满地撇着嘴。
时间静静流淌，阳光也逐渐不再刺眼，变成了一种温暖的颜色。浓抹的夕阳将校园里窸窸窣窣的身影拉得好长。
司皑在最后一道数独题上用红笔打了一个大大的对勾之后，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
他悄悄侧过脑袋看了一眼后面的人，只见古亦然右手还握着笔，却趴在桌子上张嘴沉沉地睡着。
怪不得能安静这么长时间。他慢慢站起身，生怕将桌椅弄出一点声响，跨个山头般艰难走出了教室。
“您好，一瓶农夫山泉。”
他来到学校的小卖部，向店家付了钱。
男孩将外衣搭在肩上，柔光轻塑着他高翘刚硬的身形，是独属于少年的光泽。
他边走边拧开瓶盖，然而就在瓶口马上要碰到嘴边的时候，整瓶水突然间被一只手夺了去，只剩握着一把空气。
古亦然抢过水毫不客气地一口气喝下大半瓶。
“谢谢！”她没脸没皮地把剩下的水递给司皑。
“送你了。”司皑瞪着她，半句话都不会说。
最后还是将水扔给她，彻底认输。
“古亦然，我身上有胶么你一直粘着我。”他实在被跟的不耐烦。
“啊？有么，什么时候蹭上的？”说着便去揪司皑的衣服。
“行行你给我停！真是服你。”
他好不容易把她从自己身上拽下来。
“你现在去哪啊？”
“你说去哪？当然是回家！”
“那我跟你一起。”
“你能放过我么。”
“不放，我就爱跟着你。”
古亦然连蹦带跳地跟在司皑身边，一脸不服来咬我的嚣张架势，让他不得不缴械投降。
“你能不能不笑，笑起来眼都没了。”
“总比你天天仇大苦深的脸强。”
二人都不再说话，修长的影子许久才消失于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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