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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感觉
“你是刚转过来的？”这是体育老师倪超超见到杨兀说的第一句话。
木梓森：“没，老师，他是杨兀。”
“就你是杨兀啊？那个一个学期没来的……”倪超超上下量了杨兀：“会打篮球吗？”
还以为会被骂的杨兀“会。”
“行，我们班差人，你刚好抵上一个，现在还差个替补，有没有人啊还？”
安静……
“行行行，你们练篮球的练篮球去，其他人自由活动去……解散！”
“散！”大家一哄而散，女生们早已经选好了树荫聊天。
“什么什么啊？什么篮球队。”杨兀原地懵逼中。
“哦，兀哥你还不知道吧，开学的时候就通知了有篮球赛，但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搞，应该是还有两个星期……”木梓森抱着篮球走过来。
夏杰峰也过来凑热闹：“兀哥擅长什么位置。”
“我都行，全能。”杨兀打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响指。
“那就打前锋吧。”木梓森有些无语：“我们班男生太不积极了，要是还没有替补加入我们就要累死……”
练了半个小时，杨兀下场休息，看到了一个人的林席，就径直走过去：“小学霸，篮球比赛，来不来。”
“不会。”
“试试嘛，你舍得看我这么累吗？”
“拒绝，舍得。”
杨兀的汗珠顺着发丝流下，不小心进到了眼睛里，一阵刺痛袭来：“wc，小学霸，救命救命。”杨兀抬着头，眯着眼睛，一只手向林席张开。
林席没说什么一张纸丢到他脸上。
“谢谢啦。”杨兀一点不介意林席的态度，拿着就擦。
“你衣服又乱了。”杨兀擦好，起身帮林席整理衣领，因为挨得有些近，像是抱住林席了一样。
林席一惊，手扶在了杨兀的小腹上，因为才运动完，有些发烫。
“别乱动……嗯嗯，好了。”杨兀满意的坐下。
“今天晚上放学我们还要练，不陪你吃饭了。”
“用不着。”
“还是说你要来看我打球？来嘛来嘛。”林席看杨兀一脸兴奋的样子，有些不忍心拒绝了。
“行……吧。”
自己是怎么了。
像中了蛊一样。
终于在打铃后，夏杰峰像疯了一样抱起篮球就往外冲。
地理老师不太懂这是个什么操作。
“班长这是干嘛？”
“抢——篮——球——场——！”
“哦哦。”地理老师拿起包包转身走了：“加油啊！”顺带还比了一个必胜的姿势。
“走吧小学霸，哥给你露两手。”杨兀露出尖尖的虎牙，单肩背着书包，一手拉着书包带一手招呼林席。
“……”林席默默的收书，带了两本书在包里，默默起身，看着杨兀。
“好了吗？”
林席点头。
“走吧。”
林席跟上。
“我今天为什么会有点……紧张，应该是紧张。有点奇奇怪怪的……”林席脑子里在表演单口相声，两只无处安放的小手都拉着书包带，有点像小学生背书包的样子。
“离我那么远干嘛。”杨兀看了看始终保持一米距离的林席，有些哭笑不得：“别发呆走路，摔了怎么办？”
林席默默把距离缩短成半米。
杨兀心里疑惑得不行——小学霸今天怎么说什么做什么，平常可是经常和自己对着干的。
“兀哥！你快点过来！兀哥兀哥！”夏杰峰远远的朝林席招手。
“怎么了？”杨兀问了一句，拽着林席的手臂就往前跑。
林席本能的想缩回手，但是杨兀没有松开，林席也就不反抗了。
他朝着第三块篮球场看去——好像有很多人再说什么，一边是五班的人，另一边林席看不见脸，感觉应该不认识。
“怎么回事？”杨兀拖着林席到达战场。
夏杰峰看见林席自然很惊讶，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他也没有吐槽些什么：“兀哥，有人抢场！”
“哪群没眼力劲的？”
站在杨兀对面的一群没眼力劲的：……
“我们是三班的。”一个带着篮球的人站出来。
“哦，你好，我是五班的。”杨兀礼貌回答。
领队愣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快点滚，我们还要打球！”
“好的，那我们也开始打球了，班长，拿球来。”杨兀没挪位置，眼睛也一直看着三班领队。
谁都看得出来杨兀是故意的，三班领队的火气蹭蹭蹭往上涨。
“你什么意思？”
“明明是你们抢，我们是先来的！”
“那这样吧，我们比比，赢了就让给你们。”
“我呸！什么叫让？本来……”杨兀抬起手阻止了夏杰峰继续说下去。
“来吧，怎么比？”
“我们各派一个人，两分钟，看谁投的三分球多。”领队趾高气扬的看着杨兀一行人：“你和我都不上，这样公平吧？”
杨兀看了看，木梓森不在，刚想开口问，英语课代表就说话了：“木梓森被超超叫走了，夏杰峰和我都不太擅长三分……兀哥，怎么办？”
哦豁，完蛋。
“我来和你们打。”对面走来一个人，瘦瘦矮矮的，杨兀以为对方故意羞辱自己，正准备开骂，夏杰峰又凑过来和杨兀咬耳朵：“兀哥，那个人三分很准。”
哦豁，玩完。
“林席，你……”
“不会。”杨兀的话第三次被打断。
哦豁，玩大发了。
虽然最后英语课代表硬着头皮上了，但是毫无悬念，五班输了，只能在一旁观看。
五班退场的时候三班还不忘发出点嘘声表达对五班的鄙视。
这对赛前的士气起到了很好的负面效果。
木梓森一回来，看大家都垂头丧气的，听夏杰峰说完就恼火，要不是杨兀和英语课代表拦着，木梓森就要去打架了。
“哎呀森哥，稍安勿躁，下次我提前五分钟跑过来占位。”夏杰峰死死拉着木梓森的衣服。
“走，干饭去兀哥，他们打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英语课代表起身率先去食堂了。
杨兀起身，刚要开口喊林席。
一个篮球“呼”的飞过来，直直飞向林席的面门！
杨兀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五指张开挡在林席面前接下了篮球。
“不好意思啊兀哥，手滑！”三班领队大声说着：“麻烦你丢回来一下！”
杨兀手上传来被篮球摩擦的热度，还有点刺痛——这力度怎么看都是故意的。
林席本来好好的写作业，一只手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还不算什么，一个篮球突然又过来了，手接住篮球后产生的风微微刮过林席的脸颊，他有点被吓到。
林席站起来，面无表情看着三班领队。
林席特别想把手上的语文作业糊他一脸。
“不麻烦。”杨兀随意拍了几下球，朝着相反方向用力扔出去。
“wc！”三班的前锋站出来：“杨兀你什么意思？”
“你差点砸到林席了。”
“死鱼脸砸一下还不是死鱼脸……”
“你说什么？是不是想打架？”杨兀怒目圆睁，已经走向三班那边了，其他班的人听到声音都在围观。
“走。”林席起身就走，杨兀生气归生气，还是要跟着小学霸走的。
“明天体育课，你教我打球。”林席的话是陈述句。
杨兀有些受宠若惊，心中窝的火一秒消失：“好啊，没有问题！”
体育课。
“兀哥，练球！”木梓森招呼杨兀。
“你们先随便练练，我教林席打球。”
“嘁——去吧去吧，教你的林席打球去吧。”夏杰峰一脸嫌弃。
“小学霸，你会运球吗？”
“不会。”
“那我们从运球开始？”
“投篮。”
“哈？也不是不行……”杨兀把球递给林席：“试试篮板球。”
林席走到三分线。
“额，其实可以不在三分线投，你刚开始……”
杨兀话还没说完，林席球就飞了出去。
进了。
“你这是运气，还是要实打实的练，你再多投几个。”杨兀边说边捡球。
林席看了看球框，篮球离手，又进了。
第三次投，依然进球。
“What？”杨兀有些震惊的看着林席：“你练过？”
“几天。”
林席以前陪林昉去打过球，他无聊就会一直原地投球，结果不知为何三分异常准。
距离他上一次打球已经过了两年了，林昉也没时间去打球了，林席也没想到球技还没有退步。
“wc可以啊！你就是我们秘密武器了小学霸，等着我们负责抢球，然后你来投……”杨兀双眼放光，拉着林席就去找木梓森他们。
“等……”林席又双叒叕被强行拉着走了。
“林席他三分球特别准，我现在有一个想法……”杨兀小声的说：“我们只管抢球然后丢给林席投就行……”
“这么强？！直接无敌！”夏杰峰激动的跳起来。
“可是，小学霸不会运球，他一旦移动就会判走步，用不了几次就下场了……”
“不会运球？不是吧？”木梓森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席。
林席默认。
“所以我和木梓森两个先上，主力队谁累了就换小学霸，两个去抢球，剩下的全全去拦人就好。”
“其他人训练就半场赛就行，林席单独训练，练习接传球，还有一定要看准时机抢球，不能被别人抢，小学霸这么高也不怕被盖帽……”
杨兀布置好战略，五班球队的信心又瞬间上去了。
几天后的晚自习，生活委员项蓉抱了一个大箱子过来：“你们的队服到了。”
夏杰峰眼疾手快拿了自己的：“哈哈哈，八号是我的，让三班那群孙子知道谁才是爸爸！”
英语课代表：“Logo挺好看啊，颜色我也喜欢……”
项蓉把宣传委员王璇拉了过来：“这人给你们设计的，虽然重在参与，但是人家这么有心，所以都给我争气点！”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璇姐……”
王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设计的有点可爱了，可能不能凸现你们的气势，但是加油哦。”
林席低头看了看Logo：一个篮球的简笔画，上面有豆豆眼和坏笑的嘴，两个尖尖的角和一条尾巴，身后有俩小翅膀，一只手还拿着三叉戟——是一个可爱的篮球小恶魔。
而且脸上还带着红晕……
虽然整体气质不太搭，但是配上紫色的球服也还算不突兀。
一想到要穿这个上场……
林席：当时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夏杰峰下课五分钟前就请假出去了。
“老师，厕所！”然后夏杰峰起身就冲去操场占位。
徐圈圈：“这班长最近是拉肚子了？”
一阵哄笑。
又一个星期悄然过去，第二天就是篮球赛了。
林席背着书包回家，看见了家里的稀客——林席的父亲林峰。
林峰看见林席，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看着林席：“回来了。”
“嗯。”林席换了拖鞋，啪嗒啪嗒的走进客厅。
“小席，喝不喝咖啡？”林昉端着两杯咖啡出来：“我现磨的。”
不出意料，林昉也在。
“喝。”林席接过咖啡。
“听说你参加篮球赛了……”林昉喝了一口咖啡，在沙发上坐下：“重在参与就行，不用紧张，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林昉在班群看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有点小激动，毕竟林席从来不参加不强制的活动。
——虽然这次也算半个强制了。
一直在旁边的林峰开口：“不要受伤，我支持你参加活动，不过别放松学习。”
林峰已经快四十岁了，但他冷峻的表情，不带情感的语气，还有举手投足之间的教养都让他显得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好，我上去了。”
“去吧。”
林席拿着咖啡背着书包回到自己房间，舒了一口气——和林峰的对话时的气氛总会让自己感觉不舒服，有些生硬和尴尬。
难得在家见一次林峰，自己却没能力多说几句话……
真是笨死了。
他打开手机，像是想寻求什么一样，然后又退出，林席稍微对未来有些迷茫了……他的头侧抵在墙上发呆。
手机的震动让他重回现实——杨兀的信息。
【sb】：小学霸小学霸，千万别紧张，明天就是和六班打而已，他们很菜的。【加油.JPG】
【xi】：嗯。
【sb】：明天你首发，多给你点实战经验，放心吧，我和你一起上。
林席稍微有点安心了。
【xi】：嗯，好。
【sb】：你现在在干嘛，要不要我陪你？
【xi】：准备做题。
杨兀知道林席要学习了，没有多缠着他，说了句再见就没有多发什么。
林席放下手机，摊开卷子，拿起笔，又开始了机械的刷题……
有一天他希望自己能知道，他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几年来日复一日的生活，他越来越迷茫。
好在，有个叫杨兀的人，打破了他的生活，林席开始会期待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这就是久违的，朋友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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